实验室外,混凝土走廊里的声控灯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碎裂,黑暗如浓稠的墨汁般吞噬一切。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形成令人心悸的回响,像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敲击在陈默和老刀的心间。陈默倚着锈迹斑斑的实验台,绷带渗出的鲜血在洁白的台面上晕开刺目的红梅,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因失血过多而紊乱的呼吸。指节捏着战术匕首的防滑纹路,汗渍与血迹将黑色橡胶握柄浸得发黏,目光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门口。
老刀将轮椅退至通风管道下方的阴影里,改装霰弹枪的枪托抵在肩窝,虎口处的旧伤疤因用力绷得发白。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电子门禁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混着铁锈味的唾沫。“小崽子,待会儿听我信号。”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二十年刀尖舔血的沉稳,轮椅液压杆发出轻微的 “嘶” 响,仿佛巨兽蛰伏时的呼吸。
电子锁在电磁脉冲干扰下迸出一串火星,门 “砰” 地被撞开,刺骨的冷风裹挟着硝烟灌进实验室。五名黑衣人呈扇形散开,为首者身高近两米,黑色作战服下肌肉轮廓如岩石般棱角分明,手中的唐横刀缠着暗红色布条,刀身刻着的符文在应急灯的红光中诡异地流转。“最后通牒,交出笔记本和青铜镜碎片,饶你们不死。” 他开口时,喉间植入的变声器发出电流杂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低语。
陈默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发出细碎的脆响。他扯下染血的绷带甩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想要,就凭本事来拿。”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残影,匕首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直取黑衣人咽喉。对方瞳孔骤缩,横刀格挡的瞬间,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陈默虎口发麻,他借着反震之力后空翻拉开距离,靴底在地面擦出焦黑的痕迹。
老刀抓住两人缠斗的间隙,霰弹枪抵住轮椅扶手。“轰!” 火光迸发的刹那,后坐力将轮椅震退半米,弹壳撞击地面的脆响与实验台炸裂的轰鸣同时炸开。腐蚀性试剂如毒雾般弥漫,黑衣人在酸液中翻滚躲避,作战服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老刀趁机转动轮椅,枪管喷出的火舌照亮他扭曲的脸,第二发霰弹擦着对方耳畔飞过,削掉一缕黑发。
“找死!” 黑衣人暴喝一声,周身泛起幽蓝电弧,符文刀划出半透明的能量弧光。老刀的轮椅在光滑的地面打滑,躲避不及,左肩瞬间绽开血肉模糊的伤口。陈默瞳孔猛地收缩,抄起一旁的灭火器掷出,在黑衣人分神的瞬间,匕首直刺对方肋下。却见对方反手一抓,指尖竟弹出三根钢爪,擦着陈默脖颈掠过,在墙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此刻的七局基地宛如一座被捅破的马蜂窝。通讯中心的大屏幕同时爆燃,蓝色火焰映照着技术人员惊恐的脸;物资仓库的防爆门在液压钳的切割下扭曲变形,几个蒙着面巾的身影正将装有 “火种计划” 备份数据的钛合金箱搬上悬浮推车。“加快速度,按照计划,再过十分钟,这里就要彻底乱套了。”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防毒面具下的呼吸声急促而兴奋。
指挥中心内,陆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键盘上。全息投影中的安保系统如同被病毒侵蚀的神经网络,红色警报如潮水般淹没所有节点。“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恢复基地的秩序。”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发梢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周明的金属义眼蓝光频闪,疯狂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住 —— 入侵代码里赫然出现了七局三年前就已废弃的底层协议。
城市深处的地下堡垒,林若曦倚在真皮转椅上,红酒杯中的液体倒映着全息投影里七局的混乱景象。“七局,你们的覆灭才刚刚开始。” 她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划过操作台,三百二十七个红点同时亮起,宛如恶魔撒下的诅咒。当她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时,整个七局基地的照明系统同时切换成刺目的猩红,警报声震耳欲聋。
实验室里,陈默的战术匕首已卷刃,老刀的霰弹枪也只剩最后一发子弹。黑衣人身上的伤口在幽蓝电弧中迅速愈合,符文刀缓缓举起,刀身流转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镰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突然瞥见角落里那台老式留声机,父亲生前总爱哼唱的《送别》旋律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他不顾黑衣人劈来的刀锋,猛地扑向留声机,转动发条的瞬间,沙哑的男声从喇叭里传出:“当青铜镜与归墟核心产生共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