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飘来火灶房特有的灵草焦香,张小纯赤着上身,在蒸腾的热气里摆出紫气驭鼎功第三式。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洒落,在他嶙峋的脊背上勾勒出诡异的阴影。曾经圆润的身躯如今瘦得脱相,肋骨根根分明,可随着气脉如小河般在体内奔涌,每一寸皮肤都在泛起细微的战栗,仿佛有无数灵蛇在皮下游走。
“咔咔 ——” 他的关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自从突破凝气二层,他已将自己逼到极限,连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腥甜。但每当想起华财那穿透树干的木剑,想起那道充满杀意的目光,他咬着牙继续坚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修行带来的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张小纯颤抖着摸出藏在草席下的玉盒。盒中躺着一粒鸽蛋大小的灵米,表面流转着金色纹路,正是火灶房半年才产出一次的炼灵米。他将灵米投入普通铁锅,火焰舔舐锅底时,整间屋子突然被浓郁的灵气充盈,墙壁上的裂缝都渗出微光。
灵米入口的瞬间,张小纯感觉仿佛吞下一团燃烧的太阳。他猛地摆出第三式,气脉在体内疯狂运转,带动着五脏六腑都在剧烈震颤。半个月后的深夜,一声闷响从他体内迸发,磅礴的灵气如决堤洪水般四溢,将屋顶的茅草都冲得簌簌落下 —— 他竟突破到了凝气三层!
月光下,张小纯看着自己的双手,体内那条灵气小河奔涌如雷。可当他望向窗外那棵被华财木剑洞穿的大树时,眉头再次紧锁。“还不够!” 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墙角那口神秘的龟纹锅上。锅身布满古朴的纹路,每当火焰燃起,那些纹路就会泛起幽光,仿佛活过来一般。
白小存心急如焚地在火灶房中翻找着所有的灵木,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但他顾不上擦拭,一心只想找到能够让木剑发生变化的灵木。
终于,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被遗忘的灵木,他如获至宝般地将它们全部搬到了锅前。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第一根木剑投入锅中。然而,除了升腾起一缕淡淡的青烟外,木剑并没有任何变化。
白小存的眉头紧紧皱起,但他并没有放弃,紧接着又将第二根木剑投了进去。结果依旧如此,只有那缕青烟在锅中袅袅升起。
他的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拿起了第三根木剑,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锅里。
然而,这一次的结果还是一样,木剑依然静静地躺在锅中,没有丝毫的变化。
白小存呆呆地盯着那口锅,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疑惑。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锅身上那第二道黯淡的纹路上面。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杂役们私下里的传言:“二色火,需用紫焰木……”当他颤抖着将最后一根紫焰木架在锅下时,夜色已深。火焰燃起的刹那,两种颜色的火苗如灵蛇缠绕,龟纹锅上的第二道纹瞬间亮起,宛如活过来的眼睛。可诡异的是,二色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
“成了!” 张小纯将木剑投入锅中,锅内顿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就在他以为成功时,银光突然化作寒芒,直刺他的眉心!张小纯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灌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魂魄。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药罐,眼前渐渐模糊……
当银光消散,一把散发着奇异威压的木剑静静躺在锅中。剑身上的杂色涂料剥落,露出的木质纹路竟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可张小纯顾不上查看木剑,他颤抖着走到铜镜前,瞳孔猛地收缩 —— 镜中之人额前赫然生出一缕白发,原本 youthful 的面容竟真的多了几分沧桑。
“寿元……” 张小纯瘫坐在地,喉咙发紧。他千辛万苦追求长生,如今却平白少了一年寿命。可就在这时,他与龟纹锅之间突然产生一种微妙的联系,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相连。他下意识抬手一指,龟纹锅瞬间缩小成乌光,没入他的指尖;再一挥手,乌光又在地面凝聚成实体。
“这……” 张小纯又惊又喜,可很快又愁眉苦脸。虽然得到了神奇的控锅之术,可代价实在太大。他正盘算着如何弥补寿元,突然浑身一僵 ——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七八道灵压如乌云般压来。
“张小纯!” 华财的怒吼穿透夜色,“你有靠山,我也有!今日新账旧账一起算!” 话音未落,几道身影已出现在院外,月光下,华财身后的灰袍青年把玩着一枚玉简,嘴角挂着森然笑意。
张小纯握紧手中的木剑,剑身上未完全消散的银光微微闪烁。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指尖若隐若现的龟纹,心中涌起一股决然:“既然付出了代价,那就让你们看看,这代价究竟有多可怕!” 院外的夜风卷起落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