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道山的云层被北岸的怒吼震得翻涌如沸,郑远东捏着胡须的手指节发白,青玉茶盏中的灵茶泼洒在袖袍上,晕开深色水痕。鸢尾峰掌座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老妪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幽光:\"把这孽障扔去北岸,定能搅得他们十年不得安宁。\" 李青候望着下方那个被无数杀意包裹的身影,想起炼丹房里那些炸炉的深夜 —— 能把丹火玩成这般模样的弟子,北岸怕是还没准备好承受这份 \"惊喜\"。
战鼓再次擂响,鬼牙与上官天佑的战场却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公孙云周身缠绕着血色虫雾登台时,袖口爬出的蜈蚣每一只都吞吐着紫黑色毒液,地面接触到虫足立刻腐蚀出焦黑的坑洞。他望着张小纯手中不断旋转的发情丹,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我的蚀心蛊,连筑基修士的灵体都能啃食。\"
北岸的欢呼突然卡在喉咙里。张小纯龟纹锅表面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化作流动的金色光网。他猛地跃起,衣袍鼓动间露出腰间密密麻麻的丹瓶,每一个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诡异气息。\"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怒吼中,发情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在北岸人群上方炸开成粉紫色的烟雾云团。
刹那间,种道山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被丹雾笼罩的区域内,夜行兽的獠牙暴涨三寸,犀牛状战兽的皮肤裂开渗出血珠,就连最温顺的灵鹿也双眼通红,用鹿角疯狂撞击身旁的主人。公孙云的瞳孔猛地收缩 —— 他袖中的蚀心蛊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无数细小的虫足在他皮肤上钻出细密的血点。
\"停... 停下!\" 公孙云的嘶吼被淹没在战兽的咆哮中。他惊恐地看着张小纯又摸出一枚暗金色丹药,龟纹锅此刻发出的嗡鸣震得他耳膜生疼。当记忆中北寒烈扭曲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时,他再也顾不上尊严,踉跄着跪倒在地:\"我认输!!\"
南岸众人如见鬼魅般后退,许宝财连滚带爬躲到石墩后,颤抖着举起双手:\"白师叔!我们真的是自己人啊!\" 鬼牙黑袍下的身体罕见地绷紧,上官天佑的剑尖无意识地垂落 —— 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滑稽的对手,手中握着的不是丹药,而是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禁忌力量。
混乱中,周长老的凤鸟发出凄厉的啼鸣。这只平日里高傲的灵兽此刻羽毛炸立,正被数十头发情的战兽追得在空中狼狈逃窜。鸢尾峰掌座眼中精光一闪,枯槁的手掌突然拍出,一道暗紫色符咒将凤鸟与下方最雄壮的鹿形战兽同时笼罩:\"二阶血脉灵兽的异变,或许能解开宗门失传百年的驯兽秘术...\"
当北岸的怒吼再次响起时,张小纯已将一枚丹药高举过头顶。龟纹锅表面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丹鼎虚影,将他的身影衬托得宛如魔神。北岸数万弟子集体噤声,看着他小步跳着退下战台,衣摆扫过之处,地面竟烙下淡淡的丹火痕迹。而在种道山深处,四位太上长老的神识在虚空中激烈碰撞,其中一道带着笑意的波动拂过张小纯:\"这小家伙,怕是要把灵溪宗的规矩,都炼成新的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