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泽方一踏入,勾缠的异香如蛛网般密密匝匝,瞬间将他泼裹。
便看见羊角灯朦胧的光晕中,发丝散乱,仅着凌乱里衣的身影盘膝端坐于阔榻。
他脚步稍顿,挑开青纱帐,这才看清江献晚的状态。
她浑身凝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柔软的被褥亦是因符纸的作用,覆上透明冰层。
裸露的皮肤被冻的惨白泛青,唇却红的宛如胭脂,眉也蹙着。
无尽的灵力还在拼命往她体内挤,又好似石沉大海,沟壑难填。
云为泽叹了一声,又仿佛是错觉。
五指虚虚一握,一件长袍将她从头到脚包裹,指尖触及眉心的刹那,冰层立消。
见她要动,低声道:“凝神。”
江献晚长睫轻颤着,由着云为泽温热的额头轻轻抵了上来。
然而,当属于男子身上清浅的干净气息随之而来,还是挣扎了一下。
她想,她很想。
此刻,云为泽对她来说就像沙漠里的一捧冰水。
心神骤然打乱,本能压倒了理智。
江献晚推抵在他肩膀上,涣散到极致的眸光透出一股凶狠,只手将他摁在榻间,发泄般一口咬了下去。
腰腹一沉,侧颈传来滚烫潮湿的痛感,随后是急不可耐啃舐的举动,云为泽猝然屏住呼吸,显然愣了愣。
暖玉般的指轻轻擒了她的后颈,低低轻笑,“胆子不小,连吾也敢咬。”
看来,他低估了春潮期的威力。
江献晚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布满凌乱的雾气,眼瞳烧的焦灼,含着泪,扩散到极致。
她意识里很清醒自己的举动有多惊骇,却扛不住身体阵阵推叠的热意,催使她想要靠的更近一点。
强忍着烧成灰烬的理智,一点点松开牙齿,“出去。”
云为泽侧了身,顺便将她翻下,掌心压着她的后脑勺,重新抵过去,“我若出去,你就死了。”
想了想,不知是宽慰她还是自己。
“就,别把我当回事。”
额头贴额头的瞬间,一股强大又似乎带着清凉的灵力输送进江献晚经脉,包裹住她的丹田。
那些正无头苍蝇般,横冲乱窜的灵力,被一缕灵力牵引着,强势的缓缓压缩进元婴中。
江献晚失神的眸子微微转动,望进一双清澈而风平浪静的眼眸,像是望着万载死寂的海。
心绪不合时宜恍惚了一瞬。
此人,骨子里的冷漠,帝隐远不能及。
此刻却神态专注,一边耐心的安抚那些躁动的灵力,并借着还在不断涌来的灵力尝试为她拓宽经脉,凝练识海。
“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要吗?”
不用云为泽多说,江献晚已经有了决断,甚至连春潮期带来的极难容忍的燥热,仿佛也消失了一些。
“要。”江献晚唇瓣一张,毫不犹豫,“都给我弄进来。”
主要是她觉得疼点可以压制住燥热。
在发情和发疼之间,江献晚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云为泽轻掐着她后颈的手指略微僵硬,仿佛被火燎到的幼鹿,浅色的眸子掀起一片晃动的光影。
睫毛翕动,几乎可以触碰到江献晚的睫毛。
他们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额头却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相贴。
云为泽落下眼帘,模糊的声线落在耳畔,有些沙哑。
“会很疼。”
“我不怕,来。”
江献晚自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云为泽兀自看了一会儿她红霞覆盖的面庞,阖目。
江献晚瞬间倒抽一口气,疼的飙出泪花,身子颤抖,哆嗦着抓上他的衣袖,“您您倒是轻点啊。”
“罚你咬吾。”
江献晚:“……你活该。”
“你也是。”
“呜——!帝尊!”
云为泽睫毛一颤再颤,拍开她蠢蠢欲动,隐隐往别处摸去的手指,淡定道:“我怕你占我便宜。”
江献晚:“……”
咬紧牙关,默默缩回被打红的手。
她以为这般强烈的痛感,可以压制春潮期带来的煎熬。
没想到现在是又疼又想要。
尤其面对的是如此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
江献晚偷偷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忙闭紧了,咽了咽口水,“帝尊,能换个姿势吗?”
这样头贴头,搞得她欲火焚身,恨不得化身为色狼。
云为泽退开一点距离,攥上她的手腕,面朝上,墨发铺满枕褥。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
“可以。”他轻声道。
江献晚有些无语,“那您刚才贴我头干嘛?”
“眉心三寸为神识所在。”云为泽认真地回答。
这种效果出奇的好。
他抬手,素白衣袖随动作落在江献晚脸颊,江献晚下意识伸手去抓。
云为泽收回手,连带着袖上坠的手指一起收回来,捏着一根乳白的发簪,“这支簪子,哪里来的?”
江献晚见簪子被他老老实实抓在手中,勉强逼出一丝清明。
怕这玩意是个什么追踪器或是不好的东西,忍着烧穿肺腑的灼热,将在黑市碰到的那个神秘少年,又莫名其妙缠上她的事一句带出。
云为泽笑的淡若云烟,似乎并不在乎她是否去了黑市,语气又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晚晚,说具体。”
饶是江献晚正身处水深火热,还是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她已然热的神魂颠倒,理智反复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蹦跳。
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勉强将视线从那双浅淡诱人,一看就很好亲的薄唇上挪开。
恹恹道:“我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一个少年,他要我以身相许,我说我许了六个,许不了,他要我考虑考虑。”
“我说行,然后,这破簪子就赖上我了。”
云为泽将簪子重新插回她发间,声线低缓,“哪六个?”
江献晚:“……”
云为泽似乎也不在意她答不答,悠悠叹气,“我开始同情帝隐了。”
“运气不错,一张嘴惹上一位难缠的主。”
“能看出这根簪子的主人是什么来路吗?”
“不能。”
江献晚偷偷去掐大腿,“那它有问题吗?”
“无。”
江献晚默了片刻,“这簪子能碎吗?”
云为泽像是看她一眼,又像是没看,嗓音莫名,“碎不碎此簪,人总归是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