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自然是知道地下产业的:“贩卖器官?”
“为了贩卖器官杀人的组织。遇见了就杀一杀,用枪杀的,免得脏了神器。”易鸢樱顿了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洛恒道:“姬陵寒给我一家店,你管着吧。”
洛恒接过文件问:“你又和他交易了什么?”
“寿命,这间店铺值两个月。”易鸢樱喝了一口矿泉水。
洛恒思索道:“那份股份能值五年,为什么这间店铺只值两个月呢?”
“那是那三年他应得的,现在这个是正常价。”
洛恒有些不知道易鸢樱是怎么去计算交易是否对等,喃喃道:“那他很惜命了。”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
姬陵寒对易鸢樱挺好的。
易鸢樱了然只要洛恒同意就可以了:“那我就拉姬陵寒入伙了,赐予他时间的力量。家里确实得要靠谱的成年男性赚钱啊,以后就找他要生活费。”
“我没意见。不过我至今没想清楚你是怎么给晚星搞到这份光明女神的加护的。”
“这个加护是暂时的,所以我打算把我在黑夜实力变强的能力给他,然后把时间的能力给姬陵寒。”
易鸢樱把给能力说得就像是送普通的礼物那样轻巧。
洛恒问:“你需要我们快速成长吗?”
“没有,只是希望我死了以后你们可以相互依靠,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听了易鸢樱的话,洛恒沉默了。
“师父,你这么厉害也会死吗?”易晚星替洛恒问了他想问的。
易鸢樱思索片刻才道:“我应该死在24岁,死因是和污染同归于尽。”
三人都被易鸢樱这句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什么叫她应该死在24岁,死因是和污染同归于尽。
空气安静了五分钟,洛恒才开口问:“你窥见了命运?”
“算是吧。所以就算我能活到上千岁,那也只是多余的寿命和生命力罢了。”
易鸢樱给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就是这么写的,就算在最终决战能活下去,她也不打算以“神眷易鸢樱”的身份活着。
再说,易鸢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决战结束后就该回归了。
见几人不说话,易鸢樱提了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得知自己会英年早逝,你们还会努力变强奔向那个既定的结局吗?”
洛恒无奈地笑了:“你是在说你的处境吗?是我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就算毁灭了也和我无关,就算我有能力改变世界。你是准备一个人面对吗?那你给我们力量的意义在哪?不是要并肩作战吗?”
越说到后面洛恒越崩溃。
他们不是易鸢樱,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也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们她的“死期”,明明她可以瞒着他们一辈子。
噩梦问心,精神痛苦没有让洛恒流泪;融合知恶树,精神和肉体双重痛苦也没有让洛恒流泪。
洛恒从记事起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母亲去世,在葬礼上意识到洛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只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第二次,是现在。
易鸢樱看到洛恒晶莹的泪珠,话到嘴边却是换了一副说辞给洛恒擦眼泪:“别哭,我这不还没死吗?”
洛恒没想过自己能这么脆弱,易鸢樱一来帮他擦眼泪,他的眼泪便止不住了:“我要你说你是骗我的,你不会死的。”
“没有骗你。你从很早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的,怎么我说我以后要死你就哭了呢?晚星和夜沉就没哭啊。”
易鸢樱也没心情看石头了,把洛恒往怀里带,一边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帮他擦眼泪和鼻涕。
原本有些想哭的易晚星听易鸢樱这么一说,有些哭不出来了,或者说,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哭。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师父。
师父命不久矣,他这个做徒弟的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易夜沉没有跟易鸢樱接触太久,尽管他是易鸢樱带回人类世界的,他倒是跟洛恒接触了很久,洛恒教他用光脑,教他认字学知识。
易夜沉不明白为什么洛恒会哭。人人都会死,易鸢樱会死,他会死,洛恒会死。尽管易鸢樱说自己24岁就会死是死得有些快了,但那也没有什么必要哭,只是她现在还活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洛恒哭得有些岔气,他早已不在乎形象了。
“跟禁忌收容所交易了一件预言性质的禁忌物。”易鸢樱如实说道。
易鸢樱和禁忌收容所搭上了关系,和禁忌收容所交易物品对她来说很轻松。
禁忌收容所交易给易鸢樱的禁忌物大多都是“S级”高危需要隔离收容的,而这些高危污染物到了易鸢樱手里就会特别老实。
易鸢樱就用钱、晶核、污染物素材、她用不上的法器和武器跟禁忌收容所交易。
“鸢樱,你就没想过,放弃人类吗?”
洛恒明白一件事:比起在乎人类,他更在乎易鸢樱。
“没想过。你累了,睡一觉吧,一觉睡醒就都好了。”
察觉到洛恒有些不对,易鸢樱给他催眠让他睡觉了。
“你们带他回莲涟庭院休息吧。”易鸢樱把倒自己在怀中的男人让易晚星背着。
……
洛恒醒来时,赌石和赌晶大会已经结束了,他竟然睡了整整半个月。
洛恒在床上坐了很久才出房间,去机甲维修室找易晚星。
“鸢樱有跟你说什么吗?”洛恒看着忙碌的易晚星道。
“她说她死之前会留一些东西给我们。”
易鸢樱确实是这么说的。
洛恒眸光暗淡:“还有吗?”
“她说她最后会尸骨无存,叫我们不要给她办葬礼了。”
当时听到易鸢樱这么说的易晚星也没忍住掉眼泪了,他颤声质问:“怎么可以没有葬礼?”
易鸢樱却是笑着给他擦眼泪:“我死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洛恒听到易晚星说易鸢樱不希望给她办葬礼愣了一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没有劝她吗?”
“我很早就明白师父决定的事,一般人是劝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