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的心跳如雷,额头上冷汗涔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的身体如同闪电般迅速后缩,顺势一滚,想要躲开那致命的刀锋。然而,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重伤恐怕在所难免。
“当!噗!”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在空中回荡,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柳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名炼肉境入门镖师的身体被高高挑起,腹部的枪头闪烁着寒光,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月光下,猩红的血迹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幅凄美而恐怖的画卷。
柳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目光被那道血口深深吸引。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楼阁顶层的地面,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扑通!”尸体重重地倒在柳岩身边,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惊愕之中,柳岩看到了常堂主那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常……常堂主?”柳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
常堂主的语气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柳岩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肃穆。
“起来吧,已无大碍。”常堂主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柳岩艰难地爬了起来,他的双腿还在发软。他突然想起了黑袍山匪的事情,心中一阵焦急。
“堂主,我看到那个黑袍山匪往后门去了,后门肯定危险……”柳岩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后门是回春堂的薄弱环节,一旦被山匪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柳岩的意思很明显,正门虽然有林子豪和三十多名山匪,但回春堂的大门已经关闭,有常堂主和李掌柜完全可以抵挡山匪的攻击,他这个弓箭手作用不是很大了,他完全可以去后门支援。
常堂主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黑袍山匪是炼肉境圆满,到了后门,刘镖头等人肯定抵挡不住。
“我知道了。”常堂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你配合李掌柜守住前门。”
他身形一闪,动作迅捷而决绝。
“呃……”柳岩想要说什么,但常堂主人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也许不是的吧。”柳岩现出一丝担忧,但瞬即自我安慰道。
回春堂的后门处,战斗异常激烈。
武馆副馆主陈虎身着一袭黑袍,将全身紧紧包裹,宛如黑夜中的鬼魅。
他带领着五个武馆入境武者和十几个凶悍的山匪,如狂风般猛烈地撞击着回春堂的后门。他们的攻势犹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妄图一举冲破回春堂坚固的壁垒。
回春堂的后门虽然用粗大的圆木顶住,但在山匪们的猛烈轰击下,大门依然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每一次重击都让门楼上的刘镖头和回春堂武者心跳加速。他们深知,一旦大门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门楼上,刘镖头带领着宁无尘等十几人,不断地用石头和滚木砸向撞击后门的山匪。
陈虎和六七个炼肉境武者试图用人梯登上后门门楼,但他们的企图被刘镖头和宁无尘等人居高临下地击退。
山匪们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然而却遭遇了回春堂武者们坚如铁壁的阻挡,久攻不下。
经过十几轮惊心动魄的冲击,山匪们意识到无法攻入回春堂,只得暂时停歇下来。
原本,陈虎就没打算从后门攻入回春堂,他们的目的仅仅是牵制回春堂的防守力量,主要的攻击还是集中在前门。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过后,陈虎明白已经基本牵制住了刘镖头等人。
他迅速下令休整,等待前门被攻破,以便他们能够堵住后门,防止回春堂的武者从后门逃脱。
此刻,后门处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石和断木,仿佛是一场激烈战斗后的废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窜出一道人影,几个闪身就到了山匪身后。
这人动作敏捷得很,如同黑夜中的精灵,让人根本抓不住。
“砰!砰!砰!”这人也不废话,上来就把后面三个山匪给撂倒了,然后一路杀回春堂后门。
他这一出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子就把山匪的防线给撕开了。
陈虎刚想冲上去拦住,结果一看来人的脸,直接就愣住了。
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满脸都是惊愕和困惑,好像见了鬼一样。
“杨……”陈副馆主也吓了一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显然对这人的出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别废话,赶紧攻击我!”杨都保大步上前,给陈副馆主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威严。
陈副馆主眼睛一亮,好像一下就明白了杨都保的意思,于是假装和杨都保打起来,身子故意晃了晃,被杨都保一下给打退了,那动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兄弟们!就他一个人,上啊!”陈副馆主学着山匪的样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十几个山匪就像饿狼一样朝杨都保扑了过去,这里面可有七个炼肉境的武者。
山匪们不知道杨都保是何人,刚才此人打倒了他们几个兄弟,于是攻击那叫一个猛啊,跟下暴雨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样朝杨都保涌过来,想要把他给淹死在这暴力的海洋里。
杨都保虽然有些吃力,但他毫无退缩之意,依旧顽强地抵抗着。
毕竟他是炼肉境圆满的武者,六七个炼肉境巅峰以下武者,加上陈虎的故意放水,让山匪的攻击看似凶猛,实则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刘镖头!快!打开门冲出来,我们联合把这股山匪灭了!”杨都保在激烈的搏杀中,向着门楼上的刘镖头高声呼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显然是想骗刘镖头打开后门,然后趁机一个突袭,从后门攻入回春堂。
刘镖头自然认得杨都保,此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
常堂主交给他的任务是死守门楼,一旦后门打开,山匪闯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镖头的心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激烈地撕扯着,一方面是对杨都保支援的渴望,另一方面则是对后门失守后整个局势失控的深深忧虑。
他甚至觉得杨都保不应该选择走后门,若真要支援回春堂,完全可以前往前门与常堂主会合,共同击退林子豪。
毕竟,前门才是主战场,那里更需要支援。
“你还等什么?凭我俩的实力完全可以灭了这伙山匪,然后到前门支援常堂主!”就在刘镖头犹豫不决之际,杨都保显然有些急躁了,再次大声呼喊。
他的话语急促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都保,后门不方便打开,常堂主和李掌柜在前门正和山匪厮杀,你到前门去吧!”刘镖头的神情十分谨慎,他依然坚定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常堂主匆匆赶来,他爬上门楼,看到门外的情景,不禁大吃一惊。
“杨都保,你怎么姗姗来迟,还绕到后门来了?你这可是误了大事!”常堂主尽管心中疑惑,但杨都保终于来料,尽管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和不满,亦难掩心中有强者来援的兴奋。
杨都保看到常堂主来到后门,心中一惊,但他迅速反应过来,说道:“常堂主,你来了正好。刚才我被谷梁缠住了……”他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狡黠。
“说来话长,你现在赶快打开后门将这伙山匪灭了,再到前门包围林子豪。”常堂主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应对这些山匪。
黑袍下的陈副馆主却故作惊慌,高声呼喊:“速报疤爷,常堂主已至后门!”
他这是配合杨都保制造紧张气氛,让常堂主和刘镖头顾不得多想。
“打开后门!冲出去!”常堂主觉得战机难得,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
门楼下的杂役小厮们闻令而动,七八根粗大圆木瞬间被移开,后门轰然洞开。
常堂主、刘镖头带着宁无尘等上十人如猛虎下山般杀了出来,他们的气势如虹,瞬间刺穿了山匪的防线。
陈副馆主和杨都保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待常堂主与刘镖头逼近之际,二人猛然间分头扑向各自的对手,一场恶战瞬间爆发。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
常堂主被瞬间的突变震惊的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叫苦,他怎么也想不到杨都保有诈。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只能仓皇用枪横挡。
然而,仓促应战之下,常堂主力道尽失,长枪瞬间被斩断,右肩挨了一刀,紧接着右手臂也被劈落,鲜血如泉涌般四溅开来。
常堂主疼得几乎晕厥,他滚倒在地,满地的血迹让他触目惊心。
他顾不上失去一只臂膀的剧痛,一个旋身立起,怒目圆睁地盯着杨都保,声音中充满了痛苦、绝望和愤怒:“啊!你……”
此时的常堂主已经意识到回春堂守不住了,必须尽快通知李掌柜,一同从后门突围退走。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形势的变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好!”宁无尘紧跟着常都保后面冲杀,看到杨都保和陈副馆主相视一笑,一种久经沙场和对危机的敏感,让他感到巨大危机,他喊了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出。
他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危险。
刘镖头本来就冲杀向罩在黑袍中的陈副馆主,两人实力也是旗鼓相当,自然没有受伤。
两人如同两头猛兽在角力,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你…你投靠了谷梁……”常堂主被杨都保突袭,刘镖头也是大惊失色,瞬间就明白他们上了杨都保的当,气得他望着杨都保说话都有些颤抖。
他极为愤怒和不解,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撤!护住堂主,撤进后门!”刘镖头临危不乱,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在混乱的场面中清晰可闻。
在杨都保来之前,赵大彪曾交代过他,不可击杀常堂主,但如今常堂主已识破杨都保的阴谋,常堂主不死,他寝食难安。计划已然失败,他唯有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杨都保高声呼喊:“杀光他们!”声如惊雷,响彻云霄。
他挥舞着大刀,如猛虎下山般猛扑向常堂主。刀光闪烁,寒气逼人,仿佛要将常堂主碎尸万段。
“带常堂主退!”宁无尘扶起常堂主,眼神坚定而果敢。
他的动作如疾风般迅速,毫不犹豫地将常堂主托付给陆金刚等人。他转身之际,眸光如电,浑身散发出滚滚杀气,宛如战神降临,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宁无尘如同离弦之箭,身体猛然旋起五六尺高。他单手持枪,人与枪合而为一,卷起一股令人目眩的惨白狂风。狂风呼啸,带着无尽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杨都保突然看到一个独臂武者持枪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武者浑身散发的杀气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令他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心中充满了震惊,回春堂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高手。
经过上次一役,先是出现了一个弓箭高手,如今又冒出一个如同杀神的独臂炼肉境武者。
上过战场的武者与未曾经历过战争的武者有着天壤之别,杀的人多自然会弥漫着滔天杀气。宁无尘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战场血腥味,仿佛他就是从地狱中走出的索命侍者,让人毛骨悚然。
“锵锵锵!”刀枪相交,宁无尘倒飞出去两丈远,落地后他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单臂执枪,傲然挺胸,衣服猎猎,圆睁虎目,逼视杨都保毫无惧色。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畏和杀气,仿佛在告诉杨都保,他绝不会退缩。
杨都保被宁无尘一枪横挡,身形也微微退了一步,望着比他小三个小境界的宁无尘,竟然生出丝丝寒意。他心中暗惊,这独臂武者战力竟直逼李掌柜!
“走!”刘镖头一声怒喝,弃了与陈虎的缠斗,拉住宁无尘的手,如疾风般向后门狂奔而去。
“杀!”陈虎满脸狰狞,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如饿虎扑食般掩杀而来。
逃得稍慢的回春堂练体武者,瞬间便被砍杀得死伤六七人,鲜血四溅,空间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杨都保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几个箭步腾跃,如鬼魅般杀到了回春堂后门边。
刘镖头和宁无尘刚刚退入后门,二十几个杂役小厮手忙脚乱地想要关门。
“嘭!”一声巨响,后门被杨都保和陈副馆主等人如蛮牛般硬生生撞开,十几个杂役小厮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倒了一地。刘镖头和宁无尘无奈,只得转身拼死抵挡。
“叮叮当当……”刀枪相交,火星四溅,双方在门口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刘镖头和宁无尘浑身浴血,神情狰狞,每一刀、每一枪都使出了全力,仿佛要将对方碎尸万段。杨都保、陈虎和山匪们则如一群饿狼,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死死地咬住刘镖头和宁无尘,不肯松口。
“嘭!嘭!”随着冲杀进后门的山匪越来越多,刘镖头和宁无尘渐渐力不从心。
他们的身体多处受伤,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衣袍,宛如两个血人。
杨都保也趁机冲进了后门,他的双眼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手中的刀如闪电般划过,接连斩杀了几个回春堂武者和杂役。
刘镖头和宁无尘见大势已去,心中满是绝望。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前门方向狂奔而去。
和李掌柜等人会合后再合力抵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