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公交车上,我还沉浸在身体转变带来的新奇与震撼中,目光不自觉地透过车窗向外探寻。
车窗外,城市街景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多彩画卷,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这个城市独有的韵味。
传统的和式建筑风格与现代简约设计相互交融,木质结构的门窗、精致的日式布帘,与玻璃幕墙、金属招牌相映成趣。
街道上,行人的着装风格多样却又处处彰显着精致。年轻女孩们穿着时尚的短裙或阔腿裤,搭配色彩明快的上衣与小巧的挎包,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的妆容下是自信的笑容。
老人们则多身着整洁的传统和服,步伐悠然,那层层叠叠的和服面料,随着他们的走动,如流淌的江水般轻柔摆动,领口袖口处细腻的刺绣,不经意间展露着日本传统手工艺的魅力。
再看公交车内,充满了独特的日本元素。车厢内的装饰简洁而温馨,拉手吊环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形象,多是日本知名的动漫角色,像哆啦 A 梦、hello Kitty 等,为日常的乘车时光增添了几分童趣。车内的广播声温柔且清晰,用日语播报着每一站的站名,语音语调抑扬顿挫,带着日语特有的软糯。
与国内公交车相比,这辆日本公交车在细节上有着诸多不同。车内十分安静,乘客们大多安静地坐着,或闭目养神,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报,偶尔低声交谈,也是细语呢喃,生怕打扰到他人。
我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心中的迷茫如潮水般蔓延。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纵横交错的街道,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该如何寻找韩汐。
从公交车站和路牌上的文字,再结合我前世的记忆,我推测这座城市应该是大阪。
这座城市太大了,而我对这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左兴潮口中那几句简单的描述上,韩汐具体住在哪个区、在哪工作,我一无所知。
就在我满心焦虑、不知所措时,公交车的下一站到了。
车门打开,我随人群走下公交车。
路边,一位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伸手招呼着来往的出租车。
女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她身材高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后,发尾微微卷曲。她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鞋跟细长,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宛如t台上的模特。
然而,就在她探身向前冲着出租车招手时,意外发生了。路面上一块凸起的地砖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高跟鞋的细跟猛地卡在地砖缝隙中,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周围的行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赶路,没有人停下脚步。原来,每个社会都有冷漠的距离,不只是我生活的那个社会。
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千古难题,“扶还是不扶”,不过只一霎那,我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我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与感激。
我扶着她站直身体,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从口中说出的,竟是流利的日语,发音标准,语调自然,就好像我本就生长在这片土地,日语是我的母语一般。
她下意识地轻推了我一下,把我抓着她胳膊的手推开。
“抱歉,谢谢。”这两个词同时从她的口中说出,可能她是在推开我的同时,意识到我并不是街头色狼,而是“见义勇为”的好人。
她微微皱眉,轻轻活动了一下扭伤的脚踝,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说道:“脚好像扭到了,真是太倒霉了。今天出门太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扶着她走到街边的长椅旁,让她坐下,然后蹲下身为她检查脚踝。
只见她的脚踝已经微微红肿,我小心地轻轻触碰,问道:“这里疼得厉害吗?我觉得您最好去医院看一下,可能伤到筋骨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应该只是小扭伤,回家擦点药就好。今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实在没时间去医院。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今天可就出大丑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感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您太客气了,换做谁看到都会帮忙的。对了,您在附近工作吗?看您这么着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吧。”我问道。
好像我的性格也变了,变得有点“社牛”的感觉。
她点点头,说:“事情办完了,我着急回居酒屋面试。”说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的善意让她敞开了心扉,初次相遇,她就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我们聊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我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她对工作的热爱与执着。
而在交谈的过程中,我越发熟练地运用日语,那些词汇和句子就像自然而然地从心底涌出。
看着她逐渐恢复平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困扰:“其实,我刚来到大阪不久,对这里不太熟悉。我在找一个人,可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起。您在这边生活久了,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说:“找人的话,得看你知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比如,她住在哪个区,有没有工作单位之类的。如果有这些信息,可以去相关的社区或者公司打听。要是没有的话,可能就比较困难了。大阪这么大,人海茫茫的。你要找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是很重要的朋友。我只知道她在大阪,其他信息都不太清楚。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鼓励道:“加油”,然后略带歉意地说,“能不能再请您帮个忙”,说着,她的手指向还卡在砖缝里的红色高跟鞋。
我赶快走过去,弯下腰稍一用力,就把高跟鞋拔了出来。正准备把鞋子递给她时,发现鞋跟已经断掉了。
她苦笑着接过鞋子,用手使劲一掰,高跟鞋变成了平底鞋,而另一只鞋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
她穿上鞋子,站起身,轻轻跺了跺脚,“好多了。我得赶紧走了,再次谢谢你!”
说完,她上了出租车,把我留在了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