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列车员拽上车的沐秀芹,双腿传来钻心剧痛,膝盖仿佛被碾碎般,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站立。列车员一边关门,一边像严厉家长般喋喋不休,声音尖锐得如同火车汽笛:“姑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就算寻死,也别选火车站这种地方!要是你出了事,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做人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多为别人想想!”
沐秀芹强忍着疼痛,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顺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分钱,声音带着喘息:“同志,谢谢你把我拉上来。我来晚了,实在害怕错过这趟车,真不是来寻死的。”
列车员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好吧,是我误会你了。这钱我不能要,刚才我看到你的腿狠狠磕在车厢上了,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我叫随车医生来看看?”
“不用,谢谢。我没事。我要去包头,麻烦你帮我补上车票吧。”等列车员拿着钱匆匆离开,沐秀芹咬着牙,双手撑着墙壁,像负重的蜗牛般艰难地爬起来。她倚靠在车门上,大口喘着粗气,缓了许久,才拖着如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进车厢,寻找杨全的身影。
车厢里乘客寥寥无几,宽敞的座椅显得格外空旷。有的乘客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食物,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有的乘客沉浸在梦乡,头随着列车的颠簸轻轻晃动;还有的乘客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眼神中满是憧憬。
沐秀芹扶着车厢扶手,脚步蹒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疼痛做斗争。当她走到第四节和第五节车厢的连接处时,终于看到了杨全的身影。杨全身姿笔挺,像一棵扎根在车厢里的青松,静静地站在车门旁,凝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就连沐秀芹走到他身后,都毫无察觉。
沐秀芹隐隐听到杨全的喃喃自语:“三妹,不是我不想和你告别,姓刘的盯得太紧,根本不给我机会。三妹,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在那边安顿下来,就回来娶你。”
沐秀芹眼眶瞬间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哽咽着说道:“全哥,我才不要等,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杨全猛地转身,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沐秀芹在杨全转身的瞬间,调皮地歪着头,做了一个鬼脸:“全哥,是不是很意外?”
杨全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擦掉沐秀芹脸上的泪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三妹,你不该来的。”
沐秀芹双手紧紧握住杨全的手,将脸贴在他温暖的手心里,声音带着坚定:“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了,不想再等下去。晓玲姐都跟我说了,包头那边可能有宁母的人。可我不怕,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杨全将沐秀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沐秀芹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杨全的眼睛,轻声说道:“全哥,以后我们有罪一起受,有苦一起吃。”
杨全捧起沐秀芹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还要有肉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全哥……”沐秀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杨全再次紧紧抱住沐秀芹,声音坚定而温柔:“三妹,谢谢你对我的深情,我杨全此生定不负你。”
与此同时,香港的柳家别墅里,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光芒,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柳慧慵懒地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雾在她指尖缭绕。她翘起二郎腿,眼神像锋利的刀刃般扫视着面前二十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人。
柳慧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听陈老大说,你们是他手底下最顶尖的杀手。真假我暂且不管,现在我说说要你们做的事情。敢接这个活儿的,上前领取二十根金条。当然,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活着回来的,还能到我这儿再领一百根金条。”
站在队伍中间的中年男人身形一动,向前迈出一步,眼神中透着贪婪与自信:“柳姐,报酬我们很满意。别浪费时间了,说说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