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麻子刚蹑手蹑脚走到胡文君面前,就听到胡文君扯着嗓子,发出一连串不悦的训斥声。
“张大麻子,你到底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好了三天解决吗?这都五天了,杨全还跟没事人一样好好上工呢!你知不知道我连替工的人都提前找好了?”胡文君满脸怒容,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乱飞。
张大麻子冷冷地斜睨了胡文君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敷衍:“我忙着劳模评选的事,给忘了。等评选结束了再说吧。”
“张大麻子,你别犯傻了!就凭你,还想选上全国劳模?门儿都没有!”胡文君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嘲讽。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全国劳模,能选上全厂的劳模,我就知足了,懂吗?”张大麻子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看着张大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胡文君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差点把牙咬碎。胡文君黑着脸,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气冲冲地回了家。自从被杨全打掉两颗牙后,胡文海就一直住在胡文君家里。
此时的胡文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啃着肥美的羊肉,手里端着酒杯,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胡文海醉眼朦胧,舌头都有些打结。
看着醉醺醺、不成体统的胡文海,胡文君心里的怒火蹭地一下又冒了起来,烧得更旺了。“明天你就回你的赌场去,别在我家待着了!”胡文君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吼道。
“怎么?大哥不怕我再惹事了?我年前弄到手的女人,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胡文海满不在乎地嘟囔着。
胡文君不耐烦地打断胡文海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算计:“我又给你物色了一个女人,35岁,苗族人。别看人家岁数大,保养得那叫一个好,配你绰绰有余。”
一听到“女人”二字,胡文海瞬间两眼放光,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大哥,你说的是真的?苗族人我还真没尝试过。不过大哥,人家愿意跟我吗?难道你让我去抢啊?”
“啪!”胡文君抬手就给了胡文海一巴掌,“你就知道抢,能不能动点脑子?”
“大哥,你又打我的脸,我本来就够丑的了,你还老是打我的脸。”胡文海捂着红肿的脸,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我真想打死你!一遇到女人的问题,你的脑子就跟浆糊似的不好使了。这个苗凤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现在钢厂伙食差,大家都吃不饱饭。你只要让她吃饱饭,她就会乖乖爬上你的床。”胡文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胡文海。
“明白了,大哥!明天我就去钢厂找她去。”
“啪!”胡文君又给了胡文海一巴掌,“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别去钢厂找事!明天下午,我会让她出去买东西,你去百货大楼门口等她就行。她穿着苗族人的传统衣服,很好认。”
胡文海揉着疼痛的半张脸,像个受气包一样,委屈地回道:“知道了,大哥。”
第二天下午,百货大楼门口人来人往。虽然苗凤没有戴苗族传统的头饰,但她那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段,和那张保养得看不出丝毫沧桑印记的脸,还是十分引人注目。胡文海一见到苗凤,瞬间心潮澎湃,眼睛瞪得像铜铃,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自己却浑然不知。
就在苗凤即将走进百货大楼时,胡文海像饿狼扑食一般迎了上去。胡文海双手张开,大大咧咧地拦住了苗凤的去路,嬉皮笑脸地问道:“姑娘,这是去哪儿呀?”
苗凤看着眼前奇丑无比,像从噩梦中走出来的胡文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滚!好狗不挡路!”苗凤柳眉倒竖,厌恶地呵斥道。
“说话别那么难听嘛!姑娘,只要你跟了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都不在话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胡文海厚着脸皮,继续纠缠。
听到这话,苗凤眯起眼睛,像审视猎物一样仔细打量起胡文海。胡文海长相虽然丑陋不堪,但穿着十分讲究,一身高档中山装笔挺合身,就是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与这身装扮极不搭调。后面跟着的三个小弟,也都穿着纯棉衣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苗凤不得不承认,面对胡文海开出的诱人条件,她心动了。只是看到胡文海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又忍不住一阵反胃。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带,心里瞬间有了主意,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胡文海。
一连几天,苗凤都没有回家,张二狗对此却不慌不忙,每天照常按时上工。张二狗被安排在了锅炉房,与陈伟一起,每天要把上万斤煤炭送进锅炉,劳动强度极大,十分辛苦。回到家后,他还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自己洗衣服、做饭。这天,杨全和沐秀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怀着关切的心情,走进了张二狗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