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暗流涌动
办公室里。
季瑶正专注地分析着最新一批实验数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微蹙的眉间，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这里，”她指着屏幕上一组异常波动的参数。
“催化反应速率在第三阶段突然提升了200%，这不正常。”
张墨寒俯身靠近，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际。
季瑶不自觉地微微僵直了脊背，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张力越来越明显。
“有人在加速进程。”张墨寒的声音低沉。
“这不是自然进展。”
季瑶转头想说什么，却差点碰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同时后退半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我查过系统日志，”季瑶迅速找回专业态度，滑动触摸板调出另一组数据。
“上周四深夜，有人以李教授的权限登录过反应控制模块。”
“李教授那时正在国外参加会议。”张墨寒的眼神锐利起来。
“权限被盗用了。”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张医生，前台说有您的急件。”
“好，我知道了。”
张墨寒走到前台，拿过那份文件看了看，那是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普通信封。
张墨寒拆开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怎么了？”季瑶关切地问。
张墨寒将信封倒扣，一张照片滑落桌上——是几天前他和季瑶在实验室加班到深夜，一同走出研发大楼时被偷拍的。
照片角度刻意选取，使两人看起来异常亲密。
背面用印刷字体写着：
“激情火焰，季博士果然擅长‘深入合作’。”
季瑶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因为这低劣的诽谤，而是因为这意味着有人正在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小动作。”张墨寒声音冷峻。
“有人坐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的私人手机响起。
接听片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董事会接到匿名举报，质疑我们的关系影响了项目公正性。”挂断电话后，他告诉季瑶，“要求成立调查组。”
季瑶深吸一口气：“随他们去吧，看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这对你的名声不太好吧！”张墨寒走到窗边，俯瞰着城市天际线。
“等他们把能用的都用了，自然就消停了。”
“我收到消息，”张墨寒转身，表情凝重，“山本一郎回来了。”
季瑶一脸平静：“前面那些事的手笔，我已经猜到了。”
“改头换面，以‘跨国投资顾问’的身份。”张墨寒冷笑，“狼换皮不换心。”
城市另一端的日式茶室里，山本一郎正为程欢欢斟上一杯抹茶。
“程小姐比照片上更显气质。”山本说着流利的中文，细微的口音几乎难以察觉。
程欢欢优雅地接过茶杯，却不饮用：“山本先生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请我喝茶。”
山本笑了笑，眼角堆起细纹：“程小姐是聪明人。我知道你对白舒烨先生余情未了，也对那位...季瑶博士，颇有微词。”
程欢欢眼神锐利起来：“调查得很清楚嘛。”
“在商业社会，信息就是货币。”山本为自己也斟上一杯茶。
“我相信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你想要白先生回心转意，而我...”他顿了顿。
“希望某些技术不要被垄断在一家企业甚至一个国家手中。”
“你想让我做你的商业间谍？”程欢欢挑眉。
“不不不，”山本摇头，“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友善的帮助。比如，让季博士知难而退，离开现在的项目。这样白先生就不会被‘迷惑’，而技术也能有更‘开放’的发展。”
程欢欢轻笑一声：“你把我当傻子吗，山本先生？你被驱逐的原因业内人尽皆知，工业间谍罪可不是小罪名。”
“官方指控从未被证实。”山本面不改色。
“我只是一个希望促进技术共享的投资者。想想看，程小姐，如果没有季博士的存在，你和白先生重归于好的机会将会大多少？”
程欢欢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茶凉了，就像你这个馊主意一样令人倒胃口。”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果断。
山本依然保持着微笑，直到门被关上，他的表情才骤然阴沉下来。
助理从屏风后走出：“先生，需要采取b计划吗？”
山本摩挲着茶杯边缘：“她会上钩的。骄傲的女人被抛弃后，复仇的欲望会压倒理智。继续监视他们所有人。”
三天后，季瑶在回家路上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拐进公寓所在的小巷时，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如影随形。
加快步伐，后面的脚步也加快；放慢速度，后面的脚步也慢下来。
心脏开始狂跳，季瑶把手伸进包里，摸索着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她即将拨通电话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下。
后车门打开，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入车内！
季瑶的惊叫声被一只大手捂住，手机掉落在车外。
车辆迅速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挣扎中，季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车内阴影中一个模糊的女性侧脸。
白舒烨接到消息时正在主持会议。
听到季瑶失踪的消息，他手中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他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吼叫。
“大约两小时前，在她公寓附近。我们找到了她的手机，已经损坏。”安保负责人声音紧张，“监控显示她被强行带入一辆无牌黑色轿车。”
白舒烨一拳砸在桌上，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散会。”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抓起外套冲出门外。
调查迅速展开，但进展缓慢。
那条小巷的监控恰好故障，周边商户也没有目击者。
一切都像是精心策划的。
第二天清晨，白舒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见你的心上人吗？独自到城西废弃化工厂来。不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白舒烨毫不犹豫地准备出发，却被匆忙赶到的助理赵世杰拦住。
“白总，这明显是个陷阱！我们已经通知警方，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我不能拿她的安全冒险。”白舒烨眼神坚决，“安排人手远处接应，但我必须去。”
在一处隐蔽的仓库内，季瑶缓缓苏醒。
她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程欢欢。
她优雅地拖过另一把椅子，坐在季瑶对面：“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季神医。”
季瑶怒视着她，发出模糊的声音。
“别急，”程欢欢轻笑。
“我不会伤害你。只是需要你...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她站起身，踱步到季瑶身后，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膀：“你知道，我反思了很久。当年如果不是你出现在舒烨的生活中，我们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季瑶挣扎着，试图说话。
程欢欢突然粗暴地撕开她嘴上的胶带：“想说什么？辩解吗？”
季瑶喘着气，直视着程欢欢的眼睛：“你被骗了，程小姐。这件事背后是山本一郎，他在利用你！”
程欢欢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冷漠：“山本？那个日不落国佬？我不需要借助外人的力量来处理我的家事。”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季瑶逼问，“就为了感情纠纷？这不像你，程欢欢。你或许傲慢，但不愚蠢。”
程欢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车辆急刹车的声音。
“他来了。”程欢欢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比预期得快。”
她迅速重新封上季瑶的嘴，躲回阴影中。
仓库大门被猛地推开，白舒烨站在逆光中：“欢欢？我知道是你。放开她，我们的事情不该牵扯外人。”
程欢欢从暗处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外人？她才是外人，舒烨。我们之间永远有一个第三者，从前是科研，现在是她。”
白舒烨缓缓向前：“我们可以谈谈，欢欢。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程欢欢轻笑，“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同意离婚！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为了那些冰冷的公式和数据离开我！”
就在程欢欢情绪激动之际，季瑶注意到仓库上方的横梁上有微弱的反光——狙击手已经就位！她拼命向白舒烨使眼色，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程欢欢身上。
“那不是真相，欢欢，你知道的。”白舒烨继续缓缓向前，“我们的婚姻问题与季瑶无关，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程欢欢的脸色瞬间苍白：“你...你都知道？”
“我一直给你保留尊严。”白舒烨声音平静却有力。
“但现在你越界了，欢欢。放开季瑶，我们还能好好解决。”
突然，程欢欢举枪指向白舒烨：“站住！别再靠近了！”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这一刻，仓库侧面的小门被猛地撞开，一队特警冲入：“放下武器！”
混乱中，枪声响起。
季瑶惊恐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却是程欢欢倒下的身影，她胸前绽开一朵血花。
“不——”白舒烨冲向程欢欢，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程欢欢艰难地呼吸着，目光逐渐涣散：“对不起...舒烨...他骗了我...说只是...吓唬...”
“谁骗了你？”
白舒烨急切地问，“是山本吗？”
程欢欢艰难地点头，嘴角溢出鲜血：“小心...b计划...”她的手无力垂下，再无声息。
白舒烨抱着前妻尚且温热的身体，脸上写满震惊与悲痛。
季瑶被警察解开束缚，第一时间冲到白舒烨身边。
“她刚才说b计划...”季瑶突然想起什么，“山本的真正目标不是绑架我，而是...”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是公司的紧急警报！
赵世杰接完电话，面色惨白地报告：“白总，我们公司遭入侵！他们用的是...程小姐的权限卡！”
白舒烨轻轻放下程欢欢的遗体，站起身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锐利：“声东击西。欢欢只是棋子，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创世’核心数据。”
他看着季瑶，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