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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死了?

死的突然,死的毫无征兆,这根本不合理……

菲琳伊在纯白虚空中奔跑,长发像破碎的旗帜般扬起。她脚下每一步都泛起涟漪,仿佛踩在时间的表皮上。

\"埃霖依!\"她喊出的名字在空间里裂成回声。

\"您终于来了。\"埃霖依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手臂,“我的<神明>……”

菲琳伊脚步一顿,眼中写满了疑惑:“你叫我什么?”

“当然是……”埃霖依踉跄着向菲琳伊走去,“<神明>啊……”

“额我,你搞错了吧……所以你没事对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这太突然了。”菲琳伊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突然?但就是要突如其来,才会让您在今后能时刻想起这一幕!”

“您和祂……简直一模一样呢……”埃霖依突然跪倒在她面前,菲琳伊蹲下身想拉她起来,但她纹丝不动。

“【创生】……祂包容万物,祂让世界有了新的希望,您……和祂的做法一模一样!”埃霖依痴狂地伸出手抚上菲琳伊的脸。

“你这是在说什么?【创生】……是谁?”菲琳伊有些被吓到,后退了两步。

“祂是整个宇宙的神明……是祂赠予了我轮回的能力,是祂赋予了我再次见到您的机会!”

“祂是星神?”又是一个陌生的命途。

“不…祂不是!是祂创造了整个宇宙……祂高于这个宇宙,高于所有!”

\"为什么您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埃霖依突然掐住菲琳伊的脖子,指尖却颤抖着不敢用力,\"那次对抗星神时,您也是这种表情...现在对我也是...\"

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闪动着色彩,浮现出埃霖依的【记忆】,不知是第几次轮回,菲琳伊救下所有人,与【秩序】星神同归于尽。

“看啊,您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会拼命!那我算什么?那些轮回算什么?!\"

埃霖依的手用力收紧,菲琳伊的脖子处流下鲜血。

\"普通人才会痛吧?\"埃霖依痴迷地触碰着她脖子上的血液,\"您为什么不惨叫?为什么不骂我疯了?所以您就是<神明>才对……\"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小女孩般的呜咽,\"您哪怕有一次...只看着我一个人...\"

“我不是神明,”菲琳伊平静的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你的【记忆】?”

“是啊,但这里快消失了,连带着我一起……”埃霖依张开双臂,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但我拯救了您!我拯救了我的<神明>!”

“您总是这样……”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像是哄孩子入睡的低语,“每一次,您都会挡在我面前,然后……死在我面前…!”

她忽然笑了,嘴角扭曲地扬起,眼底却是一片空洞的疯狂。

“十八次了,我的<神明>……十八次,我眼睁睁看着您的身躯数据化、身体被撕裂、灵魂被烧尽……您知道吗?每一次,您都会对我笑,说<活下去>或者…<没事的>…”

“——可怎么会没事呢?”

菲琳伊皱眉,对于埃霖依的行为有些……不理解:“如果我曾经拯救过你,那不是为了让你背负着我的命,一定是想让你快乐地活下去才是……”

“但我不快乐!”埃霖依突然歇斯底里,“没有您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就请您,看看这些……”她猛地拽住菲琳伊的手腕,周围的纯白虚空骤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破碎的记忆碎片——

第一次轮回:她的代价是失去眼泪。

-那一次菲琳伊与星神同归于尽时,她突然跪倒在地,大笑起来,眼角流出两行鲜血。

第四次轮回:她失去了痛觉。

-当菲琳伊的身躯消散在她的面前时,她本能地上前,却发现她的双腿早已被锁链搅碎。

第七次轮回:她失去了人性。

-菲琳伊拯救了所有人,但她因为伤势严重,陷入了沉睡,她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任何能夺走菲琳伊视线的人,包括曾经的挚友。

第十一次轮回:她失去了理性。

-她的房间摆满了前几次菲琳伊死亡时场景的画像,日复一日地在日记本上写满了她的死亡方式。

第十三次轮回:她失去了恐惧。

-“这一次……你会选择来救我吗?”她一面说着,一面走向一株巨大的变异植物。

第十五次轮回:她失去了爱。

-她仍然执着于菲琳伊,但那份感情早已变质,不再是爱,而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像野兽守护自己的猎物。

第十六次轮回:她失去了希望。

她不再相信菲琳伊不会为她而死,但只要能在轮回中一次次占有她的死亡,只要让她永远记住她就够了……

第十八次轮回:她失去了自我。

她站在菲琳伊面前,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站在这,只剩下一具空壳,装载着扭曲的“爱意”。

“您看,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除了您……除了您……” 她的眼瞳深处,早已空无一物。

“我并不是你,不清楚你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但这些……都是为了我?”菲琳伊感到一阵愧疚,究竟是为什么,让她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要拯救我?如果当时在那片沙地,您放任我被野兽啃食殆尽……或者在那艘飞船上,您将我从万米高空推下……”

沙地,野兽,还有飞船……菲琳伊仔细思考着这几个词的关联性,突然明白了一切。

“艾瓦诺蒂是过去的你?”菲琳伊皱眉,等待着埃霖依的答案。

“对!我就是艾瓦诺蒂……那个您拯救后又抛弃,然后再一次拯救了17次的女孩……您总是先给我希望,又带给我绝望呢……”

菲琳伊不着痕迹地眼眸下垂,怎么会变成这样?

“<神明>啊……您在之前的轮回中,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哪怕只有一次!”

埃霖依还想再次触碰她的脸,菲琳伊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但我希望……没有过……”

埃霖依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那我一次次地拯救您算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爱得不到您的回应?!”

“这不是爱,你还记得你的爱在第十五次轮回就被当作代价交易了吗?”菲琳伊疲惫地叹了声气,“你没有让我感到一丝……被爱的快乐。”

“那如果这不是爱……为什么我甘愿为您献上生命?!就连我的<名字>里……都包含了对您的爱啊!”

(埃霖依的谐音是爱琳伊)

“那是为了让我痛苦……你想要我永远活在你为我死亡的愧疚中!”菲琳伊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怜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还是那个,会为受伤小动物哭泣的艾瓦诺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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