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凰不解。
白青川有那么重要?
厉宁一阵苦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琴艺大比结束,之后便是棋书画了,这里面最无聊的就是棋道的比试了,全场近百人围着几个人在大殿中央下棋。
有几个人才子落子极慢,最后秦耀阳都忍受不住了,直接判负……
“接下来比的是画,各使团可派出画师在大殿右侧绘画,余下之人进行诗词比试。”
为了不再出现棋艺比拼时候的尴尬场面,秦鸿直接改了比试规则,画艺比拼与诗词歌赋同步进行。
“我大周派何人比试?”秦耀阳淡淡地问道。
没有人回应。
“厉宁?”秦耀阳皱眉看着厉宁:“你是庆中郎,难道没有挑选出一个绘画精湛的?我大周难道没有此类人才不成?”
厉宁依旧微醺:“回陛下,人是选了的,刚刚喝醉被抬出去了。”
秦耀阳脸色一僵。
白青川?
秦凰苦笑,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厉宁说白青川不能走了。
“只选出一个吗?”秦耀阳追问。
厉宁点了点头。
若非如此,别说是白青川走了,就是死了厉宁也不在乎。
“我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厉宁身边的秦凰缓缓起身:“皇爷爷,凰儿也喜欢作画,这场比试便由我来。”
秦耀阳脸上带着宠溺:“我的凰儿定能替我大周再赢回一个魁首。”
秦凰走过厉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凌霄琴我收了,这个人情就算是我还过了。”
厉宁无语。
……
大周庆的第一天在晚宴开始之前落下了帷幕。
除了第一场比试的时候厉宁技惊四座,后面的比试都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秦凰果然如秦耀阳所说的一样拿下了画艺的魁首。
大周嫡公主,果然有两把刷子。
至于后面的诗词歌赋大比,厉宁只顾着喝酒,根本没仔细听,因为懒得听,在厉宁看来,这个世界的诗词与前世的那些传世之作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文试的结果秦耀阳还算满意,一共拿下了三个第一。
晚宴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秦凰特意与厉宁坐在了一处。
“你这么大个公主,不应该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吗?和我挤什么?”
秦凰眸如桃花。
“有件事想找你确认一下。”
厉宁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你会作诗是不是?”
厉宁立刻大笑:“谁说的?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他骗你的!”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那日你在城门前随口而出的这一句,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厉宁眼神躲闪。
“也是从你家那个侍卫那里听来的?他也是从柳聒蝉那里听来的?”
厉宁立刻顺着道:“公主殿下真是聪慧。”
秦凰转动着酒杯,眼中有些失望:“我以为你送了我琴,我们便已经是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是防着我。”
“何出此言啊?”厉宁不解。
秦凰放下酒杯:“直挂云帆济沧海,根本就不是柳聒蝉写的,那日大殿之上你在欺君,你爷爷也在欺君。”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听在厉宁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厉宁,作为朋友我提醒你,若是你想当一个纨绔,那就继续当下去,羽翼未丰,不要振翅,捕鹰的人最喜欢捉那些好驯服的小鹰。”
厉宁眼神变了。
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变得极为凌厉。
“公主殿下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只是想确定我们是不是一类人。”
“哪一类人?”
秦凰淡淡一笑:“聪明人。”随后缓缓起身,向着秦耀阳走去。
厉宁的酒瞬间就醒了,这个大周的嫡公主果然不是凡人,大周天之凰女,不是浪得虚名的。
夜色弥漫。
厉九已经在皇宫门口接了厉宁,直奔厉家。
刚刚回到厉家,厉宁便冲进了柳聒蝉的房间。
“徒弟,来活了!”
柳聒蝉放下手中的诗,眼神渐渐变得冷冽:“师尊,你想杀谁?”
“那要看谁敢来!帮我去守一座坟。”
当天夜里柳聒蝉便背着剑离开了厉家。
昊京城外有一座望京坡。
这座山坡原本植被茂盛,在望京坡后甚至看不到昊京城。
十年前,大周军队大败而归,大周储君身首异处。
秦耀阳悲痛万分,他担心自己儿子的灵魂看不到故乡,便下令将整个望京坡烧了个干净。
从那之后,望京坡上便多了许多的坟墓,因为坟墓修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昊京城,就仿佛死去的亲人仍旧没有离开一般。
不久之前,这里多了一座新坟。
墓碑很简单。
上面刻着一行字:裳儿之墓。
这墓碑是厉宁让人立的,墓里面埋着的正是原云雨楼的裳儿姑娘,若不是她,厉宁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原主曾想娶裳儿回厉府做妾,最终却是死在了裳儿的手里。
但毕竟情谊还在,所以厉宁还是为裳儿修了一座坟墓。
若是以后找到了她的弟弟,便让她弟弟来重新立一块墓碑。
转眼到了后半夜。
原本荒凉的望京坡上突然出现了五六个壮汉。
“大哥,确定是埋在这里了吗?”
带头的壮汉道:“不会有错,下午的时候我来确认过了,我交代一句,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谁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死!”
众人都是点头。
另一个壮汉问道:“大哥,三殿下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平坟啊?那坟里的姑娘莫不是三殿下害死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三殿下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兄弟几人受了三殿下恩惠,自然要为殿下分忧!”
正说着。
几人已经来到了裳儿的坟前。
“大哥,真的要把坟铲平吗?这坟里的姑娘不会变成鬼来找我们吧?”
“放屁!哪他娘的有鬼?就算是鬼也是女鬼,老子正好尝尝鲜!”带头的壮汉拿出铲子拍了拍裳儿的坟。
“听说她活着的时候是那个厉宁的相好,说白了就是个妓女,有地儿埋就不错了,修坟立碑太奢侈了。”
说完直接一铲子落在了裳儿的坟上。
“开挖!天亮之前一定要铲平这座坟。”
锵——
一道寒光闪过。
那带头的壮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的手——”
再看他握着铲子的手,此刻竟然已经齐根断了下来。
血如泉涌。
“跑!”
“跑?跑得了吗?”暗中,一个身穿素衣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