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周权抱着小丧尸，小丧尸窝在食物怀中，指尖把玩着自己柔顺带着微卷的头发。
“嗯？”顾喜仰头，鼻音带着疑惑。
“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竖中指？”周权低头看向小丧尸的眼眸，不管看了多少次，每一次对上顾喜翠绿的眼眸，心脏还是会下意识一颤。
顾喜歪着脑袋想了会，反应过来食物说的是初次见面，自己朝着楼上那个混不吝的漂亮男人竖中指的事情。
“不是你先给我挑眉毛的吗？”顾喜低下头，那个时候他还是丧尸，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脸蛋又帅又漂亮，对方的目光轻飘飘的，顾喜死寂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
“嗯？”周权咋舌，回想片刻也没想起来自己给小丧尸挑过眉毛。
不过，那时候的小丧尸在浑浑噩噩脏兮兮的丧尸群里的确很显眼。
少年衣着简单，皮肤很白，一头黄色的小卷毛，眼睛是绿莹莹的，周权还以为是个混血种丧尸。
没想到当初那一眼，他跟顾喜看对了眼，一眼误终身。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顾喜舒服窝在食物怀里，扭了扭身子，果然听到男人的一声闷哼。
顾喜换了个姿势，一把按在食物大腿上。
周权额间青筋跳了跳，他低头对上小丧尸坏笑的眼。
怀中的小丧尸一脸坏笑，绿莹莹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像一只做了恶作剧的猫儿，漂亮的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周权抱着小丧尸，捏了捏小丧尸的大腿肉，滑腻腻的多了几分肉感。
养了两个月，终于把肉养回来了。
刚重逢那会儿，瘦骨嶙峋的尸居然还有肌肉，身上没带一点肥的，瘦的厉害。
周权养了两个月，小丧尸终于长肉了。
瘦削脱骨的下颚多了点肉，脸颊饱满起来，眼里全是洋溢的笑，抱着没有以前那样硌手。
很漂亮。
自内而外散发的漂亮，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
周权看着怀中作恶的小丧尸，捏了捏小丧尸肉肉的脸。
“啾咪”一下，顾喜亲了亲食物的唇，脑袋靠在食物怀里，听着食物澎湃的心跳声。
“好开心。”顾喜喃喃开口，眼神放空。
活着的时候在病床上度过了十五年，每天闭眼前都会闻到死亡的味道，脑子一片黑，不知道明天能否睁开眼睛。
死了变成丧尸，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干什么，脑子里全是空白。
直到遇到了食物，顾喜黑白分明的世界透进了阳光，带来五彩缤纷的彩色。
像是被困在黑暗里日渐枯萎的花，有一天从外砸开了一个口，阳光就进来了。
遇到了周权，他才知道，世界并不只有黑白，还有甜蜜复杂的彩，像是救赎。
顾喜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跟爱人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甜，像是泡在了蜜罐子里。
顾喜还是不懂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待在周权身边他很安心。
周全搂紧了怀中的小丧尸，努力收紧，让他被自己紧紧包裹住。
顾喜一向缺乏安全感，喜欢被紧紧束缚的感觉，抱的越紧，他越安心。
“睡吧。”周权抱着小丧尸回了屋，给他洗漱后上床，轻轻拍打着怀中尸的后背，温柔安抚。
——
“刘林，我们谈谈。”文君暗灭烟头，大步追上前面的人。
街道上有三两行人，步履匆匆抬眼看了眼身形高挑气质独特的二人，又匆匆离开。
刘林听到身后的呼唤，愣神一瞬，没有停下。
“刘林！”文君低吼出声，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刘林下意识甩开，浑身紧绷，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他抬起头，看到文君低沉的脸色，整个人紧张的不知道要把手脚放哪。
沉默许久，刘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平静。
“哥，你要说什么？”
文君听到刘林喊他“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好像回到了以前，刘林喊他哥，想要喝酒的时候就跟他撒娇卖萌，一口一个“哥”喊的他心肝发颤。
短短三年，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离他越来越远，化作虚妄的泡影。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文君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你——”文君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来找刘林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听说刘林回来了，莫名想看他一眼。
出门时，他在心里说就看一眼，就一眼，看一眼他就走。
走的远远的，不碍他的眼。
可是看到刘林的瞬间，寂静的心口猛烈跳动起来，狂跳的心脏让他无法挪开脚步。
他舍不得，他太贪心了。
看了一眼又一眼，恨不得把刘林一整个完完整整印在脑子里，他日思夜想，一宿一宿脑子里全是对方的影子。
跟了刘林一路，直到他要进门，文君没忍住开了口。
文君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依旧，刘林不看他，低着脑袋盯着脚尖，只露出一截白净的下巴。
瘦了。
文君在心里默默说，刘林瘦了。
刘林垂着脑袋，鼻间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烟草味，还有一股熟悉的、埋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沉默良久，刘林开口：
“哥，我要结婚了。”
文君咬紧腮帮子苦涩蔓延，心口烧起一把火，烧的他面目全非。
浓烈的情绪席卷全身，文君不明白那股强烈的愤怒和破坏欲从哪里来。
他盯着眼前人的下巴，白的亮眼。
愤怒燃烧着血管，浑身都像是泡在岩浆里，脑袋突突的，像是要爆炸。
那句“我要结婚了”在文君的脑海里反复反映，他不想听，可那句话在他耳边重复着，带着回音。
“哥，你走吧。”刘林低着头，说出第三句话。
文君也不让开，挡在他身前，沉默的一道黑影。
刘林等了一会没见文君离开，于是退后一步，侧着身从文君旁边离开。
文君看着刘林离开，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影子被刘宅的灯光拉长，与文君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分开。
文君呼出粗气，心口闷闷的疼，他后知后觉的的反应过来，强烈的愤怒背后，是嫉妒和不甘。
他不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一直都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