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竹篮里的新先生
暮春的风裹着桑芽的清香，漫过寿春学堂的木栅栏时，阿禾正蹲在墙角描沙盘。指尖刚勾出半个“桑”字，就听见院外传来轱辘声——一辆牛车停在学堂门口，车板上堆着书箱，还架着个竹编的圆笼，笼缝里隐约有细碎的蠕动声。
“阿禾，别描了，新先生到了！”同窗小豆子拽着他的衣袖往门口跑。阿禾踉跄着跟上，正好看见一个青衫男子从牛车上下来，腰间挂着个药囊，手里提着那只竹笼，眉眼像刚抽芽的柳丝，温和得很。
“在下苏砚，从齐鲁来，往后便是学堂的先生。”男子弯腰放下竹笼，声音比檐角滴落的春雨还软。他刚要开箱取书，竹笼里突然传出“沙沙”声，小豆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先生，这里面装的是啥？”
苏砚笑着掀开笼盖，里面铺着层新鲜的桑叶，几十条白白嫩嫩的蚕宝宝正趴在叶面上啃食，细牙咬出的碎叶渣沾在身上，像撒了把碎雪。“这是桑蚕，咱们这节课，就教大家怎么养它们。”
阿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之前在织坊见过织女们缫丝，却从没见过蚕宝宝，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又怕弄疼它们。苏砚看出他的心思，捏起一片带蚕的桑叶递过去：“轻点托着，它们很乖。”
桑叶落在阿禾掌心时，带着点凉润的潮气，蚕宝宝的细足在他手纹上轻轻爬过，痒得他差点笑出声。这时，学堂后门传来轻响，阿禾回头一看，秦斩正站在槐树下，手里还提着个布包，布角露出半捆晒干的薄荷——准是给素问送药路过。
苏砚也瞧见了秦斩，拱手行了一礼。秦斩点头回礼，没进门，只靠在树干上望着院里的动静。阿禾瞥见他袖口的系统界面闪了闪，一行小字浮在半空：“多元化师资引入，可丰富学堂教学内容，提升孩子综合素养。”
第二章 课桌上的桑叶课
学堂的案几被重新摆放，三十多个孩子围着苏砚坐成圈，每个人面前都放了片桑叶和两条蚕宝宝。苏砚蹲在圈中央，手里捏着根细竹片，轻轻拨开桑叶上的蚕：“大家看，蚕宝宝有八对足，前面三对是胸足，后面五对是腹足，啃桑叶的时候，胸足会把叶子抓牢。”
小豆子突然举手：“先生，蚕宝宝吃了桑叶，为啥能吐出丝来呀？”
苏砚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你们见过织坊的织女缫丝吗？”孩子们大多点头——寿春织坊的织女们常把缫丝的木车搬到街边，雪白的丝线绕着轮轴转，像扯不断的云。“蚕宝宝肚子里有绢丝腺，就像织女的丝线筒，吃进去的桑叶，会变成绢丝液，等它们长大，就能把液汁吐出来，绕成蚕茧。”
他从书箱里取出个青瓷瓶，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撒在桑叶上：“这是草木灰和薄荷粉混的，能防蚕生病。楚地多雨，桑叶容易沾潮气，喂之前得先晾半个时辰，不然蚕会拉肚子。”
阿禾听得格外认真，手里的木笔在沙盘上飞快地画：先画了条蚕，标上“八对足”，又画了片桑叶，旁边注着“晾半时辰”。苏砚走过来，看见他的“笔记”，笑着补充：“还要记着，蚕宝宝蜕皮四次后，就会开始吐丝，那时候要给它们搭个小架子，让茧有地方挂。”
秦斩还在槐树下站着，布包里的薄荷已经托人送去医署，他却没走。看着孩子们凑在一处，小心翼翼地给蚕宝宝换桑叶，听着苏砚温声讲解种桑的法子——“楚地多丘陵，桑树要种在向阳的坡地，行距要留三尺，这样通风好，不容易长虫”，他袖口的系统界面又亮了，这次的字更清晰：“农桑知识普及进度10%，学生实践兴趣提升，解锁‘桑苗培育’教学模块。”
日头偏西时，苏砚给每个孩子发了个纸折的小盒子，让他们把蚕宝宝装回去，还布置了任务：“明天带个空蛋壳来，咱们做个简易的蚕室；再去城外的桑林采些嫩叶，但不许折树枝，知道吗？”
孩子们齐声应着，捧着纸盒子往外跑。阿禾走在最后，路过秦斩身边时，举着盒子炫耀：“秦将军，你看我的蚕宝宝，先生说它们能吐丝！”秦斩摸了摸他的头，看见盒子里的蚕正啃着桑叶，眼里的光比纸盒子还亮。
第三章 桑林里的小风波
第二天一早，学堂门口就热闹起来。孩子们都提着空蛋壳，有的还找篾匠编了小竹笼，阿禾更是把素问给的小陶罐洗干净，在罐壁钻了些透气的小孔，当作蚕室。
苏砚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桑苗和小锄头：“今天咱们去城外的桑林上课，教大家怎么辨认桑叶，顺便看看桑苗该怎么种。”
队伍刚出城门，就遇上了几个挎着竹筐的农妇，筐里装的也是桑叶。为首的王婶看见孩子们，笑着打趣：“苏先生，您这是带娃娃们采桑叶喂蚕呐？可别让他们把刚冒芽的嫩叶都摘了，咱们织坊还等着用呢！”
苏砚停下脚步，对王婶拱了拱手：“王婶放心，我教孩子们只采老叶，留着嫩叶让桑树继续长。再说，咱们还带了桑苗，要在桑林边上补种几棵，往后桑叶只会多不会少。”
王婶愣了愣：“补种？这桑林的树都是老的，去年天旱死了好几棵，咱们也想补种，可不知道咋种才活。”
“今天正好，您要是有空，也来听听。”苏砚笑着邀请。王婶眼睛一亮，赶紧让同行的农妇先把桑叶送回织坊，自己跟着队伍往桑林走。
桑林在护城河对岸，树干粗壮，枝叶茂密，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落在地上像碎金。苏砚选了块空地，拿起小锄头挖坑：“种桑苗要先挖个两尺深的坑，底层铺些腐熟的草木灰，这样根能长得壮。桑苗要选枝干直的，种下去后要踩实土，浇足定根水。”
孩子们跟着学，阿禾力气小，挖不动坑，秦斩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还提了桶水，蹲下来帮他挖坑：“顺着我的印子挖，别太用力，小心伤了苗根。”
王婶在一旁看着，突然指着一棵桑树问：“苏先生，您看这树叶子上有黄斑，是不是生病了？”苏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叶子，又摸了摸树皮：“这是叶斑病，得用石灰水涂树干，再把病叶摘了烧掉，不然会传染给其他树。”
他从药囊里掏出个纸包，递给王婶：“这里面是硫磺粉，混在石灰水里用，效果更好。楚地雨水多，每隔半个月要涂一次，这样桑树就不容易生病。”
王婶接过纸包，连连道谢：“以前只知道桑树生病就砍了，没想到还有法子治，苏先生您可帮了大忙了！”
孩子们采完桑叶，又跟着苏砚补种了十几棵桑苗。阿禾看着自己种的桑苗，拍了拍手上的土：“先生，这桑苗什么时候能长出桑叶呀？”
“再过两个月就能发芽，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采它的叶子喂蚕了。”苏砚摸了摸桑苗的枝干，眼里满是期待。
夕阳西下时，队伍往回走。王婶提着采好的桑叶，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要把种桑的法子告诉织坊的织女们。秦斩走在最后，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背影，袖口的系统界面弹出新的提示：“农桑实践教学完成，村民参与度提升40%，织坊桑叶供应稳定性增加25%，解锁‘课外实践’活动模板。”
第四章 蚕室里的新发现
接下来的半个月，学堂里天天都能听见“沙沙”的啃叶声。孩子们每天一到学堂，就先去看自己的蚕宝宝，有的还带来了自家做的麦麸，想给蚕宝宝加餐，却被苏砚拦住了：“蚕宝宝只吃桑叶，吃了别的会消化不良，就吐不出好丝了。”
阿禾的蚕长得最快，已经蜕了三次皮，身体比之前粗了一倍，吃桑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每天都要换好几次桑叶。这天早上，他刚给蚕宝宝换完桑叶，就发现有一条蚕不吃不动，身体还变得有些透明。
“先生，我的蚕是不是死了？”阿禾急得眼圈都红了，捧着陶罐跑去找苏砚。
苏砚接过陶罐，仔细看了看那条蚕，笑着说：“别着急，它这是要吐丝了。你看，它的身体透明，说明绢丝腺里已经装满了绢丝液，该给它搭吐丝架了。”
他从书箱里取出几根细竹条，教阿禾编了个小架子，放进陶罐里。果然，没过多久，那条蚕就慢慢爬上架，开始吐出银白色的丝线，一圈圈绕着竹条，像在编织一个小小的梦。
“太好了！我的蚕要吐丝了！”阿禾高兴得跳起来，引得其他孩子都围过来看。小豆子看着陶罐里的丝线，羡慕地说：“阿禾，你的蚕真厉害，我的蚕什么时候才能吐丝呀？”
“快了，等它们蜕第四次皮，也会吐丝的。”苏砚笑着说，“咱们把吐丝的蚕都放在一起，等蚕茧结好，就可以拿去织坊，让织女们缫丝，做成丝绸。”
孩子们听了，都盼着自己的蚕快点吐丝。阿禾更是每天都守着陶罐，看着蚕宝宝一点点把丝线绕成茧，从开始的稀疏，到后来的密实，最后变成一个雪白的椭圆形蚕茧，像一颗小小的珍珠。
这天，秦斩又来学堂，正好看见孩子们围着一堆蚕茧欢呼。苏砚拿着一个蚕茧，对孩子们说：“这个蚕茧里的丝线，能缫出几百米长的丝，织成丝绸后，又软又舒服，还很结实。”
他把蚕茧递给秦斩：“秦将军，您看这蚕茧的质量，比普通的蚕茧好不少，要是能在楚地推广这种养蚕方法，织坊的丝绸产量肯定能提高。”
秦斩接过蚕茧，捏了捏，感觉很厚实。他袖口的系统界面弹出提示：“优质蚕茧培育成功，织坊丝绸品质提升30%，楚地养蚕技术普及进度30%，解锁‘蚕茧加工’教学模块。”
“苏先生，你这教学方法很好，既教了孩子们知识，又能为楚地的民生出力。”秦斩笑着说，“学堂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说。”
“多谢秦将军。”苏砚说，“我想在学堂后面开辟一块地，种上桑苗，再建个小蚕室，让孩子们能更好地实践养蚕技术。”
“没问题，我让人来帮忙开垦土地，再找篾匠编些蚕匾。”秦斩爽快地答应了。
第五章 丝绸里的楚地春
又过了半个月，学堂后面的桑苗种好了，小蚕室也建了起来。孩子们的蚕都结了茧，苏砚带着他们把蚕茧送到了织坊。
织坊的李婶看到这么多优质的蚕茧，高兴得合不拢嘴：“苏先生，孩子们养的蚕真不错，这蚕茧又大又厚实，缫出来的丝肯定好！”
她让织女们当场缫丝给孩子们看。只见织女把蚕茧放进热水里，轻轻一抽，就抽出了雪白的丝线，丝线绕在缫丝车上，像一条源源不断的小溪。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阿禾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刚缫出来的丝，感觉又软又滑。
“这丝能织成布吗？”阿禾问。
“当然能。”李婶笑着说，“用这种丝织成的丝绸，比普通的桑布好看多了，还能卖个好价钱。等织好了，我给你们每人做个小荷包。”
孩子们听了，都高兴得欢呼起来。苏砚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又看了看织坊里忙碌的织女们，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教给孩子们的不仅仅是养蚕的技术，更是对楚地未来的希望。
秦斩也来到了织坊，看着缫丝车上不断缠绕的丝线，眼里满是赞许。他袖口的系统界面弹出了最新的提示：“寿春学堂农桑教学成效显着，楚地养蚕技术普及进度50%，织坊丝绸产量提升40%，百姓副业收入增加35%，解锁‘桑蚕产业链’发展规划模板。”
“苏先生，你为楚地做的这些，百姓们都会记在心里的。”秦斩说。
苏砚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楚地的孩子很聪明，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学到很多东西，将来为楚地的发展出一份力。”
这时，阿禾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小荷包跑过来，递给苏砚：“先生，这是李婶给您做的荷包，用的是咱们养的蚕吐的丝。”
苏砚接过荷包，摸了摸上面绣的桑蚕图案，心里暖暖的。他低头看着阿禾，又看了看周围的孩子们，突然觉得，寿春学堂的这些日子，就像桑蚕吐丝一样，一点点编织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暮春的风再次吹过织坊，带着丝绸的清香，也带着孩子们的笑声，飘向了楚地的大街小巷。秦斩站在织坊门口，望着远处的田野，仿佛看到了几年后，楚地的桑林郁郁葱葱，织坊里丝绸飘香，学堂里书声琅琅，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