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抬手托起厉川的脸庞,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眉骨。
她知道,即便是在对抗,他们还是爱着彼此。
“我就闷得慌,出来走走。”
她轻笑,
“吓成这样?”
厉川的眉头仍未舒展,
“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一秒看不见你,真的烦心。”
沈棠被气笑了,
“东区教父怎么回事?现在磨磨叽叽的。”
厉川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诱哄道,
“谁叫我们的小混蛋整天折腾我夫人?我真的心疼。”
沈棠垫脚,轻吻他的嘴唇,声音柔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但今天,先陪着慕文卿老先生下完这盘棋,嗯?”
厉川闷声点头,紧握着她的手,在唇边喃喃,
“那你睡好了吗?睡不着的话,来茶室待着,我想时时刻刻看着你。”
沈棠宠溺地点头,心里却盘算着——
接下来,要怎么才能顺利见到钟长生那位「姐姐」?
夕阳西下,沈棠和厉川才离开半山疗养院。
车内,厉川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衣料。
突然,手机震动。
方战的来电。
厉川皱眉,接起电话的瞬间,沈棠看见他的眉头赫然立起,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西区的大规模游行像一场蓄势待发的地震,示威者的怒吼透过电话隐约传来,让车厢内的空气都变得紧绷。
厉川挂断方战的电话,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手掌无意识地在沈棠小腹摩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棠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带着不安的震颤。
“你去吧。”
她轻声说,指尖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这天大的事情,怕是只有你出面跟贺鸣远谈,才有转机。”
厉川的拇指在她腰侧反复画圈,
“也未必,贺鸣远现在不大愿意见我。”
他苦笑时露出的犬齿闪着寒光,
“在他心目中,我是叛徒。”
车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将他的侧脸染成血色。
沈棠看见他抬眸时眼底的裂缝,
“在你心目中,我也是叛徒吗?”
这个问题像把钝刀捅进胸腔。
沈棠藏起眼底最深层的痛苦,强迫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你是我厉先生。”
她没有直接回答,既不愿对自己撒谎,又舍不得在他眼里看到破碎的光。
“不如我去谈。”
她突然说,
“贺鸣远可能会给我一点薄面。”
“不行!”
厉川的怒吼震得车窗嗡嗡作响,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现在的西区看到东区人恨不得扒皮抽筋,太危险了。”
沈棠早就预料到这个反应。
她垂下睫毛,在阴影里藏住算计,
“但你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不是吗?”
厉川的呼吸粗重起来,
“我和方战都不在,厉公馆就剩你一个人了......”
“还有敖管家,还有江跃。”
她故意用指尖伏在他胸口,感受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当厉川陷入沉默时,沈棠知道猎物已经踏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