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中央空调的冷风吹得旁听席记者直搓手臂。林陌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锁骨下方那道新鲜抓痕在冷光下泛着暗红。被告席上的陈天宇被束身衣捆在轮椅里，枯草般的头发遮住眼睛，左手机械指却规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嗒、嗒”的电子节拍。
“辩方律师声称我的当事人精神失常。”苏晚晴踩着高跟鞋走向陪审团，鞋跟敲击声与机械指节拍诡异同步，“可这是他在瑞士信贷的转账记录——”她突然甩出平板，虚拟屏幕炸开在半空。陈天宇的机械手指猛地停顿，转账视频里他正用义肢接入银行主机，屏幕右下角时间戳显示就在上周三。
“反对！”辩方律师跳起来，“证据来源不合法！”
法官法槌还没落下，陈天宇喉咙里突然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束身衣肩带“嘣”地崩断一根，枯瘦的右手竟把合金轮椅扶手捏出指印凹痕。旁听席一阵骚动，法警紧张地按住电击枪。
“合法来源在这。”林陌的声音压过混乱。他食指在平板划过，法庭穹顶降下全息印章——国际刑警组织的金色盾徽旋转着盖在证据上。“根据《跨国金融犯罪证据共享公约》第17条……”他话说到一半，陈天宇的轮椅突然朝证人席猛冲！束身衣在摩擦中冒起青烟，机械左手“咔嚓”弹出一截刀刃。
南宫月的剑鞘后发先至。“铛”地一声脆响，轮椅被钉死在半途。陈天宇的脖颈以非人角度扭转，浑浊的眼球死死盯住林陌锁骨下的伤痕，嘴角咧到耳根：“37.2度的钥匙……”声音沙哑如生锈齿轮摩擦。
冷气出风口突然喷出大股白雾。温度监测屏数字疯狂跳动：16c→18c→21c！陈天宇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颗粒，像有活物在血管里钻行。林陌的抓痕骤然发烫，防弹西装内衬的金色纹路透衣而出，在他胸口亮起灼目光网。
“休庭！”法官的槌声被陈天宇的咆哮淹没。他脊背弓起如野兽，病号服撕裂处露出森白肋骨——骨头上竟嵌着三枚微型温度计，水银柱正急速攀升！
陌风大厦地下实验室冷得像停尸房。陈天宇被锁在液氮玻璃舱内，肋骨间温度计的红色液柱停在37.4c。林陌扯开衬衫，抓痕周围的皮肤下，同样的金色纹路随他呼吸明灭。
“神经毒素2.0版。”苏晚晴把分析报告拍在控制台，“融合了纳米机械虫，靠宿主体温供能。”屏幕上放大陈天宇的肋骨特写，骨缝间密布比发丝还细的导线，“37.5度会彻底激活攻击模式，但你的伤……”
林陌指尖抚过发烫的抓痕：“他指甲里有东西。”南宫月突然用剑尖挑起块带血的皮屑，电子显微镜下，几粒金色纳米虫正在血液里游动。
警报器猝然尖啸！液氮舱内的陈天宇猛然睁眼，肋骨温度计飙至37.6c！机械左手“轰”地砸裂强化玻璃，寒气狂涌中，他竟哼起荒腔走板的钢琴曲——正是陈天宇前世杀害林陌时常弹的《安魂曲》。
“温度是假的！”林陌撞开应急按钮。实验室瞬间亮起紫外灯，陈天宇皮肤下凸起的游动物在紫光中显形——是微小的青铜齿轮！他肋骨的温度计突然爆裂，绿色液体喷溅在观察窗上，腐蚀出呲呲作响的窟窿。
“傀儡针里混了龙家炼器术。”南宫月一剑劈断通风管，黄铜色粉尘瀑布般倾泻而下。陈天宇碰到粉尘的皮肤立刻泛起青铜光泽，机械左臂关节“咔咔”咬合，竟又粗壮了一圈！
最高法院地下车库，林陌的防弹车刚拐进b2区，轮胎就被液压钳扎爆。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从承重柱后走出，每人左手都装着与陈天宇同款的机械义肢。
“龙傲天给各位装了批发货？”林陌踹开车门。西装袖口滑出钢笔大小的电击棒，蓝紫色电弧抽中为首者的机械关节。那人浑身乱颤，面具下却发出电子笑声：“体温37.2度的钥匙……”另外六人突然同步抬手，机械掌心裂开黑洞洞的枪口。
南宫月的剑光搅碎第一波子弹时，林陌已闪到配电箱后。他扯断火线按在消防水管上，高压水柱混合电流喷涌而出！青铜人机械关节冒出青烟，但最瘦小的那个突然撕开上衣——肋骨间一模一样的温度计正闪着红光。
“陈天宇的复制品？”苏晚晴换弹夹的手一抖。那人的温度计急速攀升至37.8c，皮肤下齿轮凸起，机械臂“锵”地弹出链锯直扑林陌！
链锯离咽喉三寸时，林陌突然敞开西装。胸口金纹爆发的强光中，复制品肋间的温度计“砰”地炸裂。绿色腐蚀液喷溅到林陌袖口，羊毛面料瞬间熔出破洞，鲜血顺着腕骨滴落。
车库灯光忽明忽暗。所有青铜面具人突然僵直，机械义肢指向东南方——正是龙氏老宅的方向。电子合音在水泥柱间震荡：“终审开庭前，钥匙该归位了……”
林陌按住渗血的袖口，染红的手指在车窗上画出带血的温度计符号。符号末端指向法院顶楼时钟——距离终审开庭只剩四小时。血珠顺着玻璃缓缓下滑，像道狰狞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