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弑神序章启
蓝紫色的光从融化的青铜门缝隙里渗进来，像毒蛇吐信般舔舐着陆沉的靴尖。他盯着掌心里逐渐暗淡的命书核心，那些细如发丝的金色公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体。
\"解析进度97%...警告！核心过载！\"命书的机械音里混着从未有过的颤抖，\"陆沉...别格式化我...\"
\"闭嘴。\"陆沉用染血的手指捏碎最后一道数据锁，\"你死不了。\"
地下暗室的震动突然加剧，墙缝里渗出的不再是光，而是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无命深渊的黑雾在她眼眶里翻涌。
\"他们在哭。\"她沾满蓝紫色命格残渣的牙齿开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沉猛地将命书核心按进自己胸口，金色公式如活物般钻入皮肤：\"哭就对了。三百里外的云层正在撕裂——我们的客人提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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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命阁顶层的观星台此刻挤满了无命者。他们灰白的命格在皮下发出微弱的荧光，像一群即将熄灭的萤火虫。陆沉踏着破碎的金色公式走上祭坛，身后拖着一条由借贷命格串联而成的光链。
\"诸位。\"他张开双臂，袖口滑出十七枚劫雷电池，\"今天我们要给天道做场开颅手术。\"
观星台的地面突然亮起，浮现出与玄机子命格上相同的金色锁链图案。命书虚弱的声音从陆沉胸腔传出：【检测到替天行道术式...正在逆向解析...】
\"启动假天道协议。\"陆沉打了个响指，三百枚劫雷电池同时悬浮到半空，\"墨，准备吞噬溢出的命格污染。\"
哑女沉默地点头，她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变形，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无命者们自发围成圈，将手掌贴在祭坛边缘——他们的命格虽然灰暗，此刻却诡异地同步跳动着。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黑夜降临的那种暗，而是所有星光被某种存在生生掐灭的窒息感。陆沉抬头看见云层裂开一道七彩色缝隙，像是苍穹被撕开的伤口。
\"来了。\"他舔了舔嘴唇，\"命书，准备记录天道漏洞坐标。\"
第一道劫雷劈下时，整个观星台变成了透明的蓝色。陆沉看见自己的骨骼在皮肤下闪闪发光，每根骨头都刻满了细小的金色公式。劫雷电池贪婪地吸收着天罚能量，表面浮现出与玄机子命格锁链相同的纹路。
【警告！检测到格式化程序！】命书突然尖叫，【他在用大劫清洗我们的数据库！】
陆沉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嵌在胸口的命书核心：\"那就让他洗！\"他抓住一道劈向无命者们的劫雷，任由电光烧焦手掌，\"墨！现在！\"
哑女突然张开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发出声音。某种介于婴儿啼哭与金属摩擦的尖啸刺破夜空，无命者们的影子同时暴起，化作三百条黑蛇咬向七彩裂缝。
天空开始流血。
不是比喻。浓稠的、泛着金光的液体从裂缝里倾泻而下，落地便化作挣扎的命格碎片。陆沉胸口的命书核心突然自行浮出，在半空展开一幅星图：【找到漏洞坐标了！天道规则第714条...】
\"劫雷电池过载率120%！\"某个无命者尖叫着化为灰烬，他破碎的命格却仍牢牢钉在祭坛上。
陆沉笑了。他张开双臂迎接倾泻而下的金色血雨，那些液体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就变成了蠕动的公式：\"玄机子，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要的命格大劫——\"
第二道七彩劫雷劈下时，整个观星台消失了。不是崩塌，而是从物质层面被彻底抹除。陆沉发现自己站在虚空中，脚下是正在崩溃的命格网络，三千金色锁链的幻象在四周浮动。
\"篡命者。\"玄机子的声音从每一条锁链里传来，\"你可知提前引发大劫会害死多少生灵？\"
陆沉踩碎一块漂浮的命格碎片：\"总比你每三百年清洗一次要强。\"他突然抓住最近的一条锁链，\"命书！锁定他真身坐标！\"
锁链突然活过来般缠住他手臂，皮肤瞬间浮现出与玄机子相同的金色纹路。陆沉听见命书在自己脑内尖叫：【他在反向格式化我们！】
剧痛中，陆沉看见墨的身影在虚空边缘闪现。哑女正徒手撕扯那些锁链，每扯断一根就有大量蓝紫色光点从伤口喷出——那是被囚禁的命格本源。
\"哭就对了...\"陆沉咳出一口金色的血，突然大笑起来，\"继续哭！\"
七彩裂缝骤然扩张，露出其后无穷无尽的锁链矩阵。玄机子的真身终于显现——那是由三千道命格锁链缠绕而成的人形，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枚跳动的心脏。
【警告！替天行道术式完全激活！】命书的警报声开始断断续续，【我们正在被...同化...】
陆沉突然将手插进自己胸口，扯出半颗正在结晶化的命书核心：\"那就看看谁同化谁！\"他将核心按在最近的锁链上，\"所有无命者！把你们的命格给我！\"
虚空之外，三百名无命者同时倒下。他们的命格化作灰色流星穿透空间壁垒，在陆沉手中聚成一把粗糙的骨刀。刀身刻着一行小字：我命由我。
当骨刀斩断第一根金色锁链时，整个九寰命界都听到了天道的哀鸣。七彩裂缝疯狂扭曲，降下的不再是劫雷，而是燃烧的命格残骸。墨趁机扑向玄机子真身，无命深渊在她背后展开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你疯了...\"锁链人形第一次露出惊容，\"这些无命者会魂飞魄散！\"
陆沉举起骨刀斩向第二根锁链：\"所以他们才叫无命者。\"刀锋所过之处，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哭脸，\"而今天，我们要让天道也尝尝没有命格的滋味。\"
命书核心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强光：【漏洞坐标已锁定！重复，漏洞坐标——】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核心彻底结晶化，变成陆沉掌心一枚冰冷的蓝色宝石。虚空开始崩塌，七彩裂缝像伤口愈合般急速收缩。最后一刻，陆沉看见玄机子的人形散成漫天锁链，其中三根明显比其他更暗淡。
\"找到你了...\"陆沉捏碎蓝色宝石，任由碎片割破手掌，\"原来你也有三条命格是借来的。\"
现实如打碎的镜子般重组。陆沉发现自己跪在篡命阁废墟中央，墨正用沾血的手指在他背上画某种古老符文。天空中的七彩裂缝已经缩小成一道细线，却迟迟不肯完全消失。
幸存的十七个无命者围成一圈，他们灰白的命格此刻全都变成了淡蓝色。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钟声——那是各大门派在检测突如其来的命格异变。
墨停下画符的手，突然指向东南方。陆沉顺着她手指望去，看见三颗血色星辰正缓缓升起，排成锁链的形状。
\"看来我们的清道夫先生急了。\"陆沉擦掉嘴角的金色血迹，从废墟里挖出半块劫雷电池残片，\"命格大劫提前三百年降临...接下来该轮到正戏了。\"
血色星辰下，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陆沉手中那枚结晶化的命书核心上。蓝宝石深处，有个微小的金色公式突然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