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数据洪流
血色晶体爆裂的瞬间，陆沉视网膜上炸开无数金色裂纹。那些雾状代码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腕骨，在皮肤表面烙下跳动的二进制图腾。
\"警告！天道主机过载率突破临界值——\"命书的声音突然扭曲成金属刮擦般的噪音，\"你他妈到底在病毒里写了什么？\"
陆沉用染血的犬齿扯开第二道封印。十二面体代码结构正在虚空中自我复制，每个棱角都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命格光谱。\"就加了点小彩蛋。\"他舔掉嘴角溢出的数据流残渣，\"比如让所有命格数值开始随机——\"
整个空间突然垂直翻转。三百六十道金色锁链从虚无中刺出，其中一条擦着陆沉的太阳穴掠过，带起的罡风在他颧骨上割开细小的伤口。混沌之书残页在颅内尖叫：【检测到清道夫协议激活！重复！清道夫协议——】
\"闭嘴！\"陆沉反手抓住那条锁链，掌心的皮肤立刻碳化成灰黑色。他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滴都倒映着正在崩溃的命格数据库——那些代表修士们命运的光点像被飓风席卷的萤火虫，正在以玄机子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数据漩涡。
命书的文字在他视神经上疯狂滚动：\"现在我们是寄生在杀毒软件里的木马程序！建议立即——\"
\"建议你大爷。\"陆沉突然咧嘴笑了。他松开锁链，任由那些金色符文爬满全身。当第一个加密符文咬穿他的锁骨时，整个九寰命界的天空同时亮起诡谲的极光。
*
墨正在啃食第七个畸变体的核心。她雪白的长发沾满靛蓝色血浆，突然抬头望向天空——那些本该是紫色的命格丝线正在她指尖跳舞，像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琴弦。
\"命格...雪崩...\"她破碎的声带挤出几个音节。远处传来修士们歇斯底里的嚎叫，某个蓝品命格的剑修正看着自己手掌，他的本命飞剑突然碎成了满地玻璃渣。
畸变体抓住她分神的刹那扑来。墨没有躲闪，任由那团血肉模糊的规则扭曲体撞进自己胸口。当怪物触须刺入她心脏时，少女嘴角浮现出近乎温柔的微笑——她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命格黑洞。
\"吃...饱了...\"她抚摸着正在消化的畸变体，瞳孔里倒映着天幕上越来越密集的金色裂纹。
*
\"修补匠命格正在反向污染主系统！\"命书的文字在陆沉视网膜上烧出焦痕，\"但玄机子的清道夫协议开始无差别清除——你他妈能不能认真点？！\"
陆沉正在用肋骨卡住第三条锁链。他小臂上的皮肤已经全部数据化，露出下面流动的二进制血液。\"急什么，\"他咳出一串闪着金光的血沫，\"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
空间再度扭曲。无数个玄机子的投影从数据洪流中浮现，每个都在同时诵念不同的清除咒文。陆沉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消失——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构成他存在的底层代码正在被改写。
\"警告！宿主命格完整度跌破60%！\"命书的字体变得模糊，\"建议立即启动备用方案！\"
陆沉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突然狂笑起来：\"原来如此...天道弃子命格根本不是缺陷...\"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旋转的黑色漩涡，\"这是终极防火墙的密钥孔！\"
混沌之书残页突然在他脑内展开成无限平面。那些曾被误认为乱码的符号此刻清晰可辨——是上古神魔时期最原始的命格编程语言。
\"书呆子，\"陆沉用牙齿撕开右手静脉，\"准备接收三十万行原始代码。\"他的血喷在虚空中，立刻凝结成巨大的三维结构图，\"给我把玄机子的清除协议——\"
金色锁链突然同时崩断。整个空间陷入诡异的静止，连数据洪流都凝固成水晶般的雕塑。陆沉听见命书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检测到天道主机强制重启！所有命格即将——】
\"就是现在！\"陆沉将染血的手指插进自己心口的漩涡，\"覆盖他的底层协议！\"
*
苏离的凤凰命格正在融化。她跪在镜前，看着金色纹路从自己额头一点点剥落。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成陌生面孔——那是三百年前某个被大劫重置的圣女，正用她腐烂的眼眶与苏离对视。
\"不...这是我的命格...\"她的指甲深深掐入脸颊，却感觉不到疼痛。镜面突然浮现血色文字：【检测到异常命格波动，执行清除程序】
整面铜镜炸裂的瞬间，苏离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陆沉的笑脸。
*
数据洪流中心，命书正在解体。它的书页一片片剥落，化作防火墙包裹住陆沉逐渐虚化的意识体。\"听着白痴，\"它最后几行文字在陆沉视神经上燃烧，\"如果你活下来...记得给我写个更帅气的复活脚本...\"
陆沉想抓住那些飘散的书页，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玄机子的投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上古存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狼狈——他的道袍上爬满跳动的错误代码，右眼已经变成不断刷新的数字瀑布。
\"你激活了连我都不知道的后门程序。\"玄机子的声音带着电子噪音，\"天道弃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扩散。他看见九寰命界每个角落都在上演荒诞剧——某个灰品命格的农夫突然能徒手举起青牛，而某个圣级命格的长老正在地上爬行，啃食自己掉落的牙齿。
\"命格本就不该被固化...\"陆沉的声音从千万个时空节点同时响起，\"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他的意识最后看到的，是墨站在命格雪崩的中心，张开双臂拥抱那些坠落的命运光点。少女胸口命格黑洞的旋转速度，正在与天道主机的崩溃频率形成完美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