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胜无奈,只能去安排守城事宜。
他找到沧州现在的巡逻队队长等人,叮嘱道:“三位将军已决意分兵攻打城池,若无事还好,如若真有情况需要某去支援,沧州就只能交给你们了。记住,到时候紧闭城门,严加看守,除非看到某的令牌,或者辛元帅亲至,否则无论谁来,哪怕是看到兵败而回的弟兄,都不能开城!要是有人叫门,先放箭警示,宁可误伤,也不能让金军诈城!”
巡逻队队长连忙点头:“魏将军放心!真要到那个地步的话,俺先动员百姓一起守城,然后把您的话传给每个士兵,谁敢擅自开城,俺第一个斩了他!绝不让金狗有机可乘!”
魏胜看到他是早就跟着辛元帅的义军“老人”,心下稍定。
然后又亲自去城门检查,看到城门紧闭,守军或握着长矛,或执弓箭,才放下心来。
下城穿行街道时,看到百姓都在对他善意的微笑,甚至还有刚满十岁的孩童对他叫着将军,想要参加义军,他的心里彻底安定下来。
一路疾行,粮库内清点完粮草,准备分发给三个方向的部队后,叮嘱仓守官:“给李将军他们的粮草要多带些,再带一辆如意战场,路上遇到麻烦的话还能多撑片刻。”
夜色渐深,沧州城内的灯火渐渐亮起。
李铁枪的骑兵营里,士兵们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给战马喂料,气氛热烈。
李铁枪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块烤羊肉,吃得满嘴流油,对身边的亲卫说:“明日一早,咱们先疾行个五十里,等靠近南皮城时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全力攻城,等拿下南皮,俺请弟兄们喝酒!”
亲卫们纷纷欢呼,没人注意到李铁枪身后,一个斥候正欲言又止 —— 他下午被派往南皮方向探查,总觉得有处密林的地形太过凶险,还好密林不是很长,打马盏茶可过,看到将军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说了。
马全福的步兵营里,士兵们正在组装撞车,木屑纷飞中,马全福拿着图纸,指挥士兵调整撞车的铁头。
“都给俺装结实点!三家队伍都安排上,咱们比他们两家熟练,等咱们到了东空城,就给俺撞开城门,夺首功!”
移剌窝斡的契丹营里,士兵们正在练习马术,月光下,战马的影子在地上晃动,移剌窝斡骑着马,对着士兵们喊:“明日攻高丽城,咱们要让汉人弟兄看看,咱们契丹人不是孬种!”
魏胜站在城楼上,望着三个方向的营火,心里总有股不安。
他想起辛弃疾的叮嘱 ——“胜不骄,败不馁”,可现在看来,李铁枪他们显然没当回事。
他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亲兵道:“明日再多派些斥候,分别跟着李将军、马将军、移剌将军的队伍,一旦有情况,立刻回报!”
亲兵领命,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魏胜望着远处的天际,心里默念:“希望三路人马都能攻城顺利!”
次日清晨,三将各自带队向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辰时的密林还裹着晨雾,潮湿的水汽沾在义军士兵的甲胄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李铁枪率领七千骑兵,正沿着窄路缓缓前行。
士兵们大多还沉浸在前几次大胜的喜悦里,有的哼着义军新编的小调,有的互相打趣着。
连他们座下的战马都显得格外散漫,马蹄踏在浮土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古木的枝桠不时刮过李铁枪的玄甲,留下浅浅的划痕。
他勒着马缰,嘴里嚼着昨晚剩下的烤羊肉,目光扫过前方 —— 小道尽头隐约能看到光亮,再过盏茶功夫就能穿出密林,到了开阔地,路就好走的多了。
“将军,前面那片密林太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
昨夜就觉着不对劲的斥候策马从后面赶上来,脸上带着犹豫,本来他昨晚只是觉得没什么的,但是今早探路时,看到林子里的腐叶好像有被踩过的痕迹,想到魏胜将军提醒他们的话,此刻更是心里发毛,于是不安的给李铁枪说着。
“将军,前面林子的落叶好像有被踩过的痕迹,可能有金军埋伏,要不末将前去探探路,确保无事之后再通过?”。
李铁枪吐出嘴里的骨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探什么探?这林子就半里长,打马一会儿就过去了。再说了,金狗要是真敢来,俺一铁枪一个,都给他们挑了!” 他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铁枪,枪尖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李铁枪说完,还看了看身边的那辆如意战车 —— 这是魏胜特意让他带上的,说 “路上或许能用”,当时他还觉得多余,拖慢了行军速度,现在看着战车的铁皮外壳,心里竟莫名踏实了些。
斥候还想再劝,却见李铁枪已策马往前冲去,只能无奈地跟上。
骑兵们跟着加快速度,马蹄踏过腐叶,发出 “噗嗤” 的闷响,只有战车的铁轮碾过树根时,发出 “咯吱咯吱” 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突兀。
很快就有三千多人进入密林,李铁枪看着左右无事,还自顾自的嘲笑那个规劝他的斥候。
就在骑兵队伍大半进入密林腹地时,峭壁顶端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声!
“放箭!” 完颜奔睹的吼声从峭壁上传来,紧接着,箭雨如黑云般朝着骑兵们射来。
“小心!” 斥候猛地嘶吼,话音未落,密集的箭雨已从两侧的树冠和灌木丛中射来。
箭簇穿透枝叶的 “咻咻” 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毫无防备,纷纷中箭倒地,最前排的三个士兵来不及反应,箭簇直接穿透他们的皮甲,鲜血瞬间喷溅在脚下的腐叶上。
“有埋伏!列阵!” 李铁枪脸色骤变,瞬间从骄傲中惊醒,他猛地拔出铁枪,对着士兵们大喊,“快!列阵!举盾!”
可密林小道太窄,骑兵根本无法展开,战马被箭雨惊得嘶鸣着人立而起,有的甚至挣脱缰绳往林间乱冲,把后面的士兵撞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