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你说,我们挖个大池塘,再养点鸡鸭鱼怎么样?”
看着王府前面那大片大片的空地,沐星河看着一旁像一尊雕塑站着的杨斌道。
杨斌看了看周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池道:“殿下,没必要挖什么池塘,把那个小池子挖深挖大就行了。另外,容下官说句不客气的,殿下您的钱够用吗?”
沐星河的脸皮子抽了抽。
最近虽然挣了点钱,但买一个石磨,两个石碾就将沐星河这段时间挣的全给掏空了不说,自己的老底子还倒贴了十八两银子。
南凉县除了粮食其余都缺。
在南凉县雇人做工,你可以用布、用盐、用肉或者直接用铜钱银子付工钱,但唯独粮食不行。但现在沐星河的手里,粮食很多,银子还有一点,但要省着点花。至于其余的布、肉、盐什么的,洗洗睡。
说句心里话,沐星河感觉是真的对不起杨斌他们王府卫队的将士,跟着他一起流放到南凉县不说,一个个都还是单身。到现在,一分钱粮饷没从沐星河这里领到不说,连成家都看不到希望。虽然一个个嬉皮笑脸的,经常和沐星河插科打诨,但沐星河如何看不出,他们眼中那深深的孤寂。
而且,这次来了三千多人,也大部分都是单身汉。深山老林里的生活,身子不够强壮的话,基本上活不下来。
不过,只要有钱的话,就可以从附近的两个藩国购买女奴进来。尤其是什国,出了名的女奴输出大国。
……
京师,东宫。
“没想到,父皇竟然对二十二弟不闻不问?”太子沐肇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要知道,孤这个弟弟就藩时才十二岁啊,还去了南凉县那么一个鬼地方。”
说到最后,沐肇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南凉县以前是崖林郡第一县不假,甚至比起京畿一带的县都还富。可是,一场大瘟疫后,全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了。
去南凉县就藩,要是瘟疫重来,鬼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说真的,沐肇知道自己父皇沐辰心性很是凉薄,但能对亲生儿子都到这个地步,在大虞历代皇帝中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大虞的历代皇帝不缺刻薄寡恩之辈,但他们的刻薄寡恩对的是朝臣和兄弟,对自己的子女还都挺不错的。
自己的这个皇帝父亲,真的是个特例了。
“殿下,现在的诸位皇子中,已经就藩的有八位了,分别是皇三子周王殿下、皇五子凉王殿下、皇六子安王殿下、皇七子景王殿下、皇八子穗王殿下、皇九子青王殿下、皇十子并王殿下、皇二十二子崖林郡王殿下。”太子少保风权开口道,“这八位就藩的殿下中,只有崖林郡王是未成年就藩的。现在陛下成年的皇子还未就藩的,只有皇四子邗王殿下了。”
沐肇的双眼微微眯了,风权为什么没有提皇二子,因为这个弟弟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直接烧成了傻子。可以说,在京城能和自己抗衡的,只有皇四子邗王沐律了。
不过,要抓这个四弟的错处也是真难,因为这家伙不和朝臣有来往,尤其是不和武将有来往,平时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和一帮文人墨客去城外搞什么曲酒流觞、诗歌唱和。再加上,这个四弟对自己一直很恭顺,在别人眼里,邗王可是太子党。
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个老四,哪里是太子党!他可是一直在暗暗蓄力,就等着取而代之!
但最大的问题是,沐肇是真的不知道,沐律的那些暗子都藏在了哪儿。而且,朝中有哪些官员是邗王党。之所以难以判定官员中的邗王党,是因为老四和自己都是皇后肚子里出来的,都是嫡出。
风权也感觉到了棘手,准确来说,面对邗王,真正的太子党都感觉到棘手。
和东宫官员商量了一阵,沐肇决定还是以不变应对万变,反正他已经是太子了,时间在他这一边。
只是,沐肇忘了一件事,大虞从开国到现在,除了太宗的太子是正常继位外,其余的太子……
反正都死得很早,至于怎么死的,就得问问守卫宫城的御林军了。
御林军表示,他们很无辜的好不,只不过某些皇子给得实在太多了,他们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哇。
为了平复激动的心情,他们就只好献祭一下太子来表达“忠诚”了!
不过,沐律现在并没有去拉拢御林军,父皇沐辰还年轻力壮,这时候去拉拢御林军和找死没区别。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文人墨客们游山玩水,在士林中养出礼贤下士的名声。
此刻的沐律,正和一群文人墨客待在王府里诗歌唱和好不快活。
作为一个没有就藩的成年王子,沐律在京师外拥有一座占地五十亩的王府。和这王府一起的,是一座拥有三千亩田的王庄以及卫兵奴隶佃农三千余人。
三千亩地对于一个藩王来说并不算多,就藩的藩王拥有的田亩是五千亩起步,但一般不会超过三万亩,像沐星河那样直接是一个县当封地的是头一遭。不过,许多藩王宁可只要五千亩地,都不会愿意去南凉县就藩的。
但是,这可是京师的三千亩地,其中的意义可不是就藩能够相比的。更何况,皇帝沐辰还隔三差五的赏赐,再加上皇后也很疼爱,也经常送东西过来,沐律压根就不愁钱花。
至于拉拢皇室子弟什么的……
对于大虞皇室来说,有父慈子孝,但从来没有兄友弟恭!
一杯酒下肚,沐律眯了眯双眼,就父皇的身体,看样子至少还得熬个十来年才会出问题。那么,就熬吧,慢慢熬吧。
反正,他沐律现在不急,一点也不急。毕竟,当年父皇被打压的时候,在生了太子大兄后,熬了十年到登基后,才生了第二个儿子,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沐律真的不急,年轻就是好事,年轻就有大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