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上天？”成海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安东那缠着绷带的右手手腕，又看了看他那只完好的手，嘴角撇了撇。
卢比扬卡广场2号……那地方可是内务部的核心，如今兵荒马乱的，怕不是比外面的大街还要热闹几分，说不定里面的丧尸比外面的还精神。
安东的目光坚定，“我父亲在那里经营多年，那儿必然还有他可以信任的人员留守，或者，至少有他留下的布置，那里的武器装备，远非我们现在这些烧火棍可比。”
他说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显然之前与那“阿廖莎”的遭遇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艾莉莎抱着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的边角：“卢比扬卡2号……我记得，那里以前是全俄肃反委员会‘契卡’的总部大楼。据说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跟迷宫差不多，如果我们真要去，恐怕得非常小心。”
她不像成海那样直接质疑，但话语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安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艾莉莎的提醒：“没错，所以这两件事是我们行动的前提。都确认清楚之后，还有第三件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两人。
安东又转头看向成海，目光锐利：“第三则是，成海，如果我们路上遇到其他人，无论是友是敌，你，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要透露你来自哪里，所有交涉，我来处理。”
成海正舀着罐头里的最后一点肉汤，闻言动作一滞，勺子里的汤晃了晃，差点洒出来，他挑了挑眉，心里嘀咕，这是怕我一开口就暴露我来路不明吗？
“行。”成海应得干脆，见安东说完话，又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喂了他一口汤，安东的脸色在火光下有些苍白。
艾莉莎拨了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驱散了几分寒意，“可以，今天剩下的时间先休息，恢复好体力。明天上午，我和成海去街上看看情况，如果丧尸密度还在可控范围，那我们下午就出发去卢比扬卡2号。”她说完，用力合上了那本《战争与和平》，书页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仿佛一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你和成海去？”安东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安排有些疑虑，“我的伤……”
“你的伤需要静养，安东同志。”艾莉莎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现在是我们的‘国宝’，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们怎么向契诃夫家族交代？”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
安娜听着艾莉莎阿姨打趣安东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东看着艾莉莎那双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他没有再争辩，或许是艾莉莎的自信说服了他，或许是他真的需要时间来恢复，他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夜色渐深，火堆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成海又给安东喂了几口食物，自己也吃了些东西填肚子。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侦查，卢比扬卡2号，国家安全总局……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善地，但武器的诱惑足够大。
他瞥了一眼艾莉莎阿姨，她还没把手枪还给成海，成海有点儿不好意思要。
她正低头擦拭着一把匕首，动作专注而熟练，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毅。
安娜已经在她旁边陷入了梦境，嘴巴不时还抿了抿，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阿姨，如果……”成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明天街上真的很多丧尸呢？”这个问题有些沉重，但他必须问。
艾莉莎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成海：“那就执行安东的预备方案，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个足够深的坑。”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成海和艾莉莎一前一后，脚步轻盈地穿梭在废弃的楼道间。他们从伪装的地铁出口出来后，选择了一栋视野开阔的七层建筑作为临时观察点。
沿途遇到的三两只游荡丧尸，以及楼道里闻声而来的四只，都被两人默契的配合迅速解决，刺刀和猎刀轻松捅坏了他们的脑花。
“丧尸数量看起来没怎么增加。”成海趴在天台边缘，那他那5.0视力的眼睛，扫视着下方空旷的街道，声音压得很低，冰冷的风灌进领口，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艾莉莎点了点头，表情略微放松了些：“嗯，看来地铁系统停摆，确实是其他原因。街面上的危险程度，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
这至少是个好消息，为他们下午前往卢比扬卡广场增加了几分可行性。
两人正准备撤离，成海的动作却猛地一顿，他迅速按住艾莉莎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向斜下方不远处的一条街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阿姨，看那儿！有个女人。”
艾莉莎有些无语，这儿是莫斯科，大城市，总有人没在军方庇护下转移，活下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不也是个女人吗？安娜不也是个女孩儿吗？这孩子，真是...
不过随着她的视线转移过去，她发现确实不太对劲。
那景象确实诡异。
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在街上移动。
之所以判断是女人，是因为对方下身穿着一条在寒风中显得过分单薄的裙子，看不出具体样式，但在目前红色联盟这块儿土地上，只有女人会穿裙子。
头上则戴着一顶明显不合时宜的联盟军军帽，帽檐压得很低，最让人费解的是，她的脸上蒙着一块布，将整张脸都覆盖住了。
这种混搭风格，即便放在后世，100年后，也足以引人侧目。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那女人周围，至少有五六只丧尸在晃悠，它们像是瞎了聋了一般，对近在咫尺的活人毫无反应，甚至有两只丧尸几乎是与她擦肩而过，却依旧漫无目的地游荡，其它丧尸也在离她两三米后，不再朝她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