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梦儿瞬间破功,脸上的媚笑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怒火,周身灵力暴涌,彩袖无风自动,眼看就要出手!
“梦儿,稍安勿躁。”一只沉稳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
出声的是站在灵虚谷众人中央的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儒雅,气度沉稳,正是灵虚谷宗主——灵虚子。
“莫要与匹夫争一时意气,徒然落了下乘。”灵虚子抬眼望向对面剑拔弩张的剑宗金丹们,语气平淡:“左右不过是让他们多活几天罢了。”
灵虚子向前一步,衣袂飘飘,对着剑宗众人微微颔首,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在下灵虚谷宗主,灵虚子,见过诸位道友。”姿态从容,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象。
祁元撇了撇嘴,扛着枪别过脸去,让他骂阵可以,应付这种虚伪的客套场面,他宁愿再去打十个金丹。
慕火看着己方阵营,祁元明显指望不上,南宫雪一副置身事外的清冷模样,只得无奈地再次上前一步。
心中暗骂自己当初怎么就被祁元忽悠,把南宫雪也分到这组来了,好好的一个高冷仙子,如今怼起人来倒是深得祁元真传。他压下心中腹诽,拱手回礼,声音沉稳:“雷火剑宗,慕火,见过灵虚子道友。”
“久仰大名。”灵虚子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素闻贵宗‘雷火双剑’乃是一绝,威震四方。想必阁下便是其中赫赫有名的‘火剑’了?”
慕火摇了摇头,纠正道:“道友谬赞。‘雷火双剑’乃是指我宗传承的雷剑与火剑两脉至高剑道真意,并非特指个人声名。”
“呵呵,阁下过谦了。”灵虚子笑容不变,目光却锐利了几分,“令兄慕雷道友的剑法,在下已领教过一二,确实凌厉非凡。
希望下次见面,能有幸讨教阁下火剑的高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剑宗众人,特别是战意未消的祁元,语气陡然转冷:“今日暂且别过。我们走!”
说罢,灵虚子袍袖一挥,率先转身。
其余一众金丹虽然心有不甘,尤其是朱梦儿狠狠瞪了祁元一眼,但也只能跟随宗主,化作道道流光,裹挟着未散的杀意退向己方阵营深处。
“怎么样,老慕?”看着对方退走,祁元这才扛着枪晃悠过来,一脸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慕火的肩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这帮孙子,就是欠揍!”
慕火:“……”
慕火无语地看了祁元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自嘲道:“唉!算了,谁叫我自己欠呢!非要上来接这个茬。”
就在这时,包括祁元、慕火、南宫雪等所有金丹长老腰间的宗门令牌,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急促的灵光如同警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祁元低头一看令牌上闪烁的特定符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老慕啊!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跟你师父他老人家说说,能不能别老开会?
实在不行,你帮我问问,我能不能请假不去?打架我在行,坐那儿听老头儿絮叨,比杀了我还难受!”
慕火看着自己同样闪烁的令牌,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别做梦了,你以为我想去?我师父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认命吧!”
......
剑宗驻地,位于落日谷后方一片险峻的山峦之中。
与前线紧张的对峙不同,此刻的核心议事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大殿内,坐满了剑宗在此地的金丹长老,包括风尘仆仆赶回的祁元、慕火、南宫雪等人。
首座之上,一位身着紫金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是雷火剑宗此地的最高决策者——宗主玄真子。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众人心头。
“……资源告罄,弟子疲敝,战线胶着。”玄真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灵虚谷、神拳宗那边,也快到极限了。
灵虚子今日现身,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是试探。他们也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打破僵局的契机。”
说罢,玄真子环视众人,目光在祁元身上停顿了一下:“冲突随时可能以更惨烈的形式爆发,诸位长老可要做好准备。”
祁元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难得地没有抱怨。
“诸位,”玄真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年又三年,不能再拖了!宗门传讯,已达成共识。决战之期,就在……三日后!”
“三日后?”慕火瞳孔微缩。
“不错!”玄真子斩钉截铁,“此役,将集结我方全部精锐力量,目标——敌宗核心大营!毕其功于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即便是祁元,此刻也收敛了狂态,一头雾水,“大决战?这么突然的吗?”
这一旦开始便意味着,无数的资源将孤注一掷,无数的生命将卷入最终的绞肉机,胜则奠定乾坤,败则万劫不复!
“具体部署,稍后由执事堂分发。”玄真子目光扫过每一位金丹长老,“尔等立刻返回各自防区,传令下去:”
“一、所有外围巡逻、侦查小队,即刻收缩回防核心驻地及预设阵地!”
“二、所有弟子,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活动,全力养精蓄锐,检查法器符箓,补充丹药灵石!”
“三、加固驻地防御阵法,检查所有战争法器状态,确保战时即可使用!”
“四、……做好……最后的准备。”最后几个字,玄真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命令简短、冰冷,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巨大压迫感。
会议结束,金丹长老们沉默地鱼贯而出,脸上再无平日的神态。
当长老们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整个剑宗驻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喧嚣的演武场安静了,只剩下灵器偶尔发出的低微嗡鸣;弟子们步履匆匆,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笑或抱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决绝与压抑的沉默;就连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粘稠而滞重。
防御阵法的光芒被提升到了极致,柔和却坚韧的光幕笼罩着整个驻地,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落日谷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嚣!
驻地之外,风似乎也停了。夕阳的余晖将山谷染成一片压抑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