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见她摇头,还问:“为什么?”
她还是莞尔一笑,没有回答哥哥,岔开话题说:“哥,你为什么买这么多拉杆箱啊?这些拉杆箱一看就真好,也够大的。”
李秋水说:“当时也没多想,就点了一百个,买了。现在还有几个空的,要么?给你一个。”李秋水说着,把码放在高处的一个空箱子拉下来。
季阳肖接住箱子,喜欢的正反的看着,拉开拉链看了,又试好了密码,还拉着箱子,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说:“真好!”
李秋水也站起身,说:“好就拉着走,我们去吃饭。”
季阳肖真拖着拉杆箱,与李秋水坐电梯下楼去吃饭了。别的便宜她不敢占,心里太多的顾虑,一个拉杆箱她倒心安理得的,自己也好喜欢,好满意,拉着走着,还不时的回头看着。李秋水看着她喜欢的样子,亲的伸手在她头上揉一揉了,她也不躲避了,反冲李秋水笑了笑。
晚上下班到家,李秋水本想把马云里藏匿在六号别墅的情况给韦青说,可一见面还没等他开口,韦青先说:“又来麻烦事了。”
李秋水好奇的问:“什么麻烦事?”
韦青说不上是愁,还是兴奋的说:“我又得回宝安县去?”
李秋水也是讶异的问:“为什么?”
韦青又平静的说:“今天组织部找我谈话了,要我到基层县委挂职。”
李秋水问:“挂什么职?”
韦青说:“县委副书记。”
这可是大事,一家人都围拢过来,一个县委副书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关键是这预示着韦青真正踏入政途,起点已经很高了。可问题是韦有长和陈雨晴都不大同意,做个调研员她们倒不那么反对,一旦要去主政,她们就开始担忧了,官场的复杂,对一个女子来说,不敢想象。韦青要是在普通家庭,这一消息足够一家人庆祝三天了,可在这个家里,却似乎乌云密布,愁眉不展了。
陈雨晴没敢直接反对,只是试探的说:“不去不行吗?”
韦青坚决的说:“这是组织安排的,怎么能不去呢!”
李秋水倒不焦虑,说:“既然是挂职,应该不管具体事务,去了主要还是调查研究?”
韦青却说:“林部长说不只是单纯的调查研究,主要是考察、培养、锻炼,要参加县委的具体工作,也要述职的。因为已经把我纳入了省委储备干部名录了,开始重点培养。”
韦有长知道这是孙女的愿望,既然要从政,那就随她的意愿,现在正当时,组织上看重,要考察、培养、锻炼,他只有支持的份,万不可拖孙女的后退,说:“那要做些啥准备?车要不要换?卖不卖房?”
一提买房的事,李秋水立刻想到那两套房子,一时有些犯难,再要回来不合适,不要吧不能让韦有长再去买,不过,他父母还没住进去,暂时也不会去住,先让韦青她们住着,回头再说。
可还没等李秋水说,韦青先说:“这辆车才开一年,不用换。秋水在保安县城有一套房子,不用买房子了。”
韦有长却不愿意,说:“那不行,一套房子,你住了,我们住哪里?”
韦青说:“啊呀,爷爷,你别去凑热闹了。我去了,说不定就住个一年半载的,我带着高菲去,高菲也会做饭,您就不去了,让我妈妈在家里陪着您就行了。我走后,让秋水住到那面别墅去。”韦青说着又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片刻,传来韦泽厚的声音,问:“青儿,你在哪?”
韦青说:“我在家里。”
韦泽厚问:“什么事?”
韦青说:“我的婚礼叫停,不办了。”
韦泽厚不明白的问:“你说什么?”
韦青提高声音,说:“我的婚礼取消,不办了。”
韦泽厚说:“你们等一等,我马上到。”
韦青放下电话,韦有长不解的问:“咋回事?”
韦青解释说:“今天组织部林部长还专门给我讲了中央八项规定,大肆操办婚礼是不允许的。”
韦青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八项规定对于党员干部就是法,违反了是要被处分的,特别是对于年轻的干部,都特别重视自己的前途和政治生命,对此格外谨慎小心,韦青也不例外。这么说来,韦青的婚礼还真不能大操大办了,只能是小规模的,办几桌,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祝贺祝贺就行了。
不一会,韦泽厚便来了。韦青的婚礼都筹备好了,请柬下周就要分发了,韦青一句话:不办就不办了?这怎么可能!可他知道自己女儿,她要坚持不办了,他还真没办法,所以他着急上火的来了。
韦泽厚进来了,除了李秋水礼貌的站起身,表示欢迎,韦有长、韦青、陈雨晴都没理睬。韦泽厚自己在韦青身边坐了,问:“怎么回事?”
韦青郑重其事的说:“今天组织部找我谈话了,要我到宝安县去挂职县委副书记。”
韦泽厚一听,心里一片冰凉,他自然知道政府官员都忌讳中央八项规定,出去吃个饭都要躲躲藏藏的,这大操大办婚礼,怕真是不行。这县委副书记,大小是个官,韦青忌讳也可理解,他说:“那就不去。你一定想出来工作,就到咱企业来,当副总裁,管你妈妈当年管的那些部门。”
韦青轻视一笑,说:“少来,不想和你合作,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雨晴也说:“青儿说得对,你爸爸靠不住,离他远一点。”
韦泽厚黑着脸,说实在的,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最钟情的还是陈雨晴,就是后来和曹雪妮结婚,一方面是没办法了,陈雨晴非要离婚,另一方面是为了儿子。
关键是他齁不住陈雨晴,陈雨晴常常比他有能耐,许多事必须听陈雨晴的不说,他要钻进陈雨晴的被窝都很困难,总得看陈雨晴的脸色和心情,闹得他很无奈,又找外面的女人,渐渐对陈雨晴冷了,陈雨晴不表示出来,他都不碰她。
最后他们离婚了,他既有不舍,又觉得是解脱了。就是现在他既想和她亲近,又不想招惹她,遇上这娘俩,该他倒霉。既然青儿非要去从政,只好由着她了,婚礼不办就不办,天塌不下来,还好请柬还没发出去。
这时,韦有长说:“都听青儿的,青儿的事最重要,都要支持,不许反对。婚礼的事不能大办就不大办了,日子不变,到那天我们一家子,和秋水的家人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就行了。”
韦有长是想隆重的给韦青办婚礼,可他的出发点在韦青身上,不能办就是不能办,他完全能接受。韦青本来就没有要大办的意思,只是她爸爸要大办,她没反对,现在不能办了,她便坚决否定了。
韦泽厚很无奈,可他也得听韦青和韦有长的,也得为韦青着想。他并不反对韦青进自家企业,韦青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的女儿,只要不妨碍将来韦伟接班,他会充分为韦青着想的,现在韦青自己不愿意,他也只好放弃了。
韦青起初是很想进自家企业的,可爷爷坚决不让她进自家企业,名誉上是企业不干净,实际上是她和她爸爸有矛盾,她爷爷担心她去了会掣肘他爸爸,在管理上爷俩踩不到一个点上,对企业不利。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一旦进了企业,一定很强势,她爸爸是肯定齁不住她。
现在韦青早看透了,虽然她是爷爷的心肝宝贝,爷爷给了她百分之十的企业股份。但她是女子,再有能耐,也不会让她执掌企业,就是将来,企业也只能是交到韦伟手里。既然这样,她是不会再染指自家企业,将来企业兴旺也罢,倒闭也罢,她是再不会插手。现在她一心扑在从政上,什么该办什么不该办,她说了算,别人也别想干涉她。
李秋水本就是从属的地位,并没有主导办婚礼,办与不办他都决定不了。同时,他也无所谓,关键他必须无条件的支持韦青,为韦青的前途着想,所以,什么话也没说。
陈雨晴的话语权本来就很轻,现在她当然要站在青儿这边,也没再表达异议。就这样,韦青计划和筹备好的盛大的、隆重的婚礼被取消了。
曹雪妮终于吃满七个月的药了,她立刻又到医院去检查,她的结节虚影也已经消散,检查结果:未发现异常。她毕竟是个不安分的人,要一般的人自己的病好了便好了,她却不然,拿着检查结果到周主任办公室,把诊断结果给周主任炫耀,说:“周主任,看看这个吧。”
周主任拿起她的诊断结果,看着说:“你的乳房结节好了?”
曹雪妮说:“对啊!吃了七个月的中药,好了。你一个堂堂的大主任,连个病情都断不清楚,让你给我个保证都不敢。人家摸摸脉,什么都清楚,你还把人家赶走了。”
周主任紧皱着眉头,他立刻意识到曹雪妮说的是谁。他当然知道李秋水进了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在内网招聘审批中就有他的签名。当时,他盯着“李秋水”这个名字看了好一会,觉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认识的,一看是于副院长推荐的,高院长安排的,他没再多想就签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