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络了军中将领,霍无忌统率大军向京城赶去!
这时霍无忌接到了前军急报。
常遇春派来的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禀王爷!嘉峪关城门紧闭,守军拒不开门!常将军请命,立刻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
霍无忌眉头一皱,心中疑云顿生。嘉峪关守将本是旧部,早已通过气,怎会在此刻横生枝节?他当即一夹马腹,在典韦、许褚及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越过行进中的大队人马,直趋关前。
常遇春顶盔贯甲,正焦躁地立马阵前,见霍无忌到来,急忙迎上,抱拳道:“王爷,情况有变!关上的守将旗号换了,不是咱们的人!据探,是长安来的那位‘红夫人’!”
“红拂女?”霍无忌心中猛地一沉,一个他最不愿在此刻听到的名字随之浮现,“李靖来了?”他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地扫向那巍峨的关墙。
“关上不见李靖的帅旗,”常遇春大手一挥,语气虽豪迈,眼神却透着凝重,“王爷放心,就算他李靖亲至,我老常也要会他一会!只是……”他顿了顿,“这婆娘突然出现在此,末将总觉得蹊跷,未得王爷号令,不敢擅动。”
霍无忌微微颔首,常遇春虽性如烈火,却也粗中有细。他抬眼仔细观察嘉峪关,只见关墙之上旌旗严整,守军甲胄分明,一股沉静却不容小觑的气势扑面而来。
“李靖用兵,鬼神莫测,”
霍无忌沉声对左右道,“不可不防。”
他随即下令:“韩信、刘裕,你二人立刻调度左右两军,呈钳形布阵,监视两翼山谷。柴荣,带你本部轻骑向外撒出三十里,仔细探查,看有无伏兵迹象!”
三位大将领命而去,片刻之间,原本行军队列的大军如臂使指,迅速展开战斗阵型,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安排妥当,霍无忌这才带着典韦、许褚二将,以及如同两大护法金刚的李元霸、李存孝,在距关门一箭之地勒住战马。
常遇春、卫青、薛仁贵则统领大军于后压阵,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许褚得令,催马向前几步,深吸一口气,如同半空炸响一个惊雷:“摄政王霍无忌在此!嘉峪关守将,速速出城来见!”
声浪滚滚,撞击在关墙上,回荡不息。关上守军出现一阵细微的骚动,但很快平息。片刻沉寂后,那扇沉重的关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仅容两骑通过后,便又迅速闭合。
为首一骑,身披火红战袍,内衬软甲,青丝高绾,容颜清丽绝伦,眉宇间却自有一般不让须眉的英气与沉稳,正是红拂女。她身后紧随一名身材异常魁梧、肤色黝黑、手持独脚铜人槊的巨汉,每踏出一步,地面都仿佛微微震颤,正是李靖贴身护卫昆仑奴。
李元霸与李存孝见状,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策马上前半步,一左一右护在霍无忌身前,四道目光如电,死死锁住昆仑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射。
“退下。”霍无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位绝世勇将闻声,虽有不甘,仍依言稍稍后退,但全身气机仍锁定前方,蓄势待发。
红拂女目光扫过霍无忌身边如临大敌的众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笑意,她姿态利落地翻身下马,步履从容地走到霍无忌马前,抱拳行礼,声音清越:“妾身红拂,参见摄政王。”
霍无忌端坐马上,并未还礼,目光如炬,直刺对方:“红夫人不在长安享福,怎会突然驾临这刀兵凶险的边关要塞?”
红拂女直起身,毫不回避霍无忌审视的目光,坦然道:“不敢欺瞒王爷。太后有旨,命我家帅爷扼守嘉峪关,‘请’王爷暂缓行程。”她将“请”字咬得略重,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霍无忌瞳孔微缩,身体前倾,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此说来,李靖上将军,此刻就在这关内了?”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李靖的立场,足以影响整个大局走向。
红拂女却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王爷多虑了。帅爷此刻正坐镇长安,设计埋伏唐国李世民,分身乏术,无法亲临此地。”她顿了顿,补充道,“此地一切事务,由妾身暂代。”
听闻李靖未至,霍无忌心中那块巨石算是落下一半,但警惕未减。“哦?那不知上将军派红夫人前来,带了多少精锐?竟有把握拦下本王这六十万大军?”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城内守军,连同原本驻防兵卒,共计七千九百余人。”红拂女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八千?”霍无忌几乎失笑,他环顾身后如海如潮的军队,又看向红拂女,“红夫人,你可知兵凶战危?莫非以为凭这八千将士,就能挡我虎狼之师,就能让本王知难而退?”他声音渐冷,“还是说,李靖上将军,另有指教?”
红拂女面对霍无忌隐隐释放的压力,神色不变,再次欠身,语气依旧从容:“王爷误会了。妾身此来,并非为了螳臂当车。帅爷深知王爷去意已决,这八千兵马,与其说是阻拦,不如说是为了表明一个姿态,给京城那边一个交代。”
她微微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霍无忌:“妾身冒险出关,面见王爷,实是代我家帅爷,问王爷一句话。”
“讲。”霍无忌言简意赅。
“王爷此行入京,是否真如外界所传,意在九五,欲登基称帝?”红拂女的问题直截了当,没有丝毫迂回。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无忌身上。霍无忌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关前肃立的红拂女,扫过身后静默却战意昂扬的大军,再望向京城方向,终于朗声开口,声音传遍四野:“不错!天子昏弱,太后听信谗言,构陷忠良,这江山,已到不得不换之时!本王心意已决,正要入京,正位乾坤!”
他目光转回红拂女,语气放缓,带着许诺,“上将军乃我长辈,功勋卓着,威望素着。只要上将军愿助我一臂之力,待我登基之后,必以国公之位相酬,裂土封疆,世袭罔替!”
红拂女听完,脸上并未露出意外或欣喜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妾身在此,先行恭贺王爷。”她再次行礼,随即话锋一转,“有些话,帅爷身处其位,不便明言。只好由我这妇道人家,斗胆直言,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霍无忌心知戏肉来了,李靖的条件终于要摆上台面。他抬手示意:“红夫人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红拂女神色一正,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王爷明鉴。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派系倾轧,我家帅爷向来无意参与,只愿尽忠职守,保境安民。至于国公之位,世袭之荣,对帅爷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虚名而已。”
她略作停顿,观察了一下霍无忌的反应,才缓缓说出核心意图:“王爷若登临大宝,妾身别无他求,只望王爷能赐下一道恩旨,允准我家帅爷——永镇长安。”
“永镇长安?”霍无忌眉头骤然锁紧,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轻飘飘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巨大分量和野心。
“正是。”红拂女迎着他锐利的目光,侃侃而谈,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王爷想必清楚,唐国李世民对长安故都一直虎视眈眈,志在必得。关中之地,乃天下腹心,不容有失。如今局面,唯有我家帅爷的威望与能力,方能稳定长安局势,抵御李世民。只要王爷应允此事,京城之事,帅爷保证绝不插手,置身事外。并且,帅爷承诺,今后必将竭力保全长安及周边郡县,使其永为大夏疆土,永为王爷……不,永为陛下之属地。”
霍无忌目光闪烁,心中念头飞转。好一个“永镇长安”!李靖此议,看似谦恭,实则是要划地自治,拥兵自重!将整个关中,乃至长安故都的经营、赋税、兵权尽数掌握在他一人之手。如此一来,他进可效仿我霍氏辽东旧事,裂土封王,听调不听宣;退一步,若天下有变,他甚至有机会效仿李唐,据关中而望天下!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霍无忌几乎要为之喝彩。李靖不愧是李靖,在这天下将乱未乱之际,为自己,也为他的家族,谋下了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路。
然而,霍无忌同样清楚,此刻并非与李靖翻脸的时候。京城近在咫尺,篡位之事刻不容缓。若在此地与李靖麾下,哪怕是红拂女指挥的八千守军纠缠起来,即便能胜,也必损兵折将,延误时机,更会给京城中的反对势力留下宝贵的反应时间。一旦陷入僵局,远在长安的李靖态度如何变化,更是难以预料。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霍无忌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他脸上的凝重之色化去,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视红拂女,仿佛已看穿一切,却又欣然接纳。
“上将军深谋远虑,本王佩服。”他缓缓道,“长安乃至关中之地,非上将军这等人物不能镇守。本王准了!待我入京之后,便颁下圣旨,敕封李靖为关中王,总揽长安及周边三郡一切军政要务,世袭罔替!”
他刻意将“永镇”提升为明确的“关中王”,既是对李靖野心的满足,也是在名义上将其纳入自己的册封体系之内,算是挽回一丝颜面。
红拂女闻言,脸上那抹职业化的浅笑终于化为一丝真切的笑意,她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王爷圣明!妾身代帅爷,拜谢王爷恩典!待王爷登基大典之日,长安的朝贺表章与贡品,必会准时送达京城,绝不敢有分毫怠慢!”
霍无忌此刻也心情大好,哈哈一笑,终于翻身下马,亲手虚扶起红拂女:“红夫人请起。也请夫人回去转告上将军,这天下,终究是我辽东一脉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合该由我辈执掌。待本王正位之后,这卫护江山之事,还要多多倚重上将军这等擎天之柱!”
一番心照不宣的客套之后,红拂女与昆仑奴策马返回关内。不多时,那沉重的嘉峪关城门在数十万大军的注视下,缓缓地、彻底地打开。昆仑奴那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门洞之内,如同一个沉默的守门神,微微躬身,做出了恭迎的姿态。
霍无忌翻身上马,手中马鞭向前一挥。大军再次开动,如同决堤的洪流,安然穿过这原本可能成为血肉磨坊的雄关。
大军过后,霍无忌立刻召来几位心腹大将,连续下达命令:“柴荣、刘裕,你二人持我令牌,火速前往燕、晋两地,接管防务,稳定局势,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薛仁贵,你带一队轻骑,以最快速度返回辽东,将京中情况及本王决断,详细禀报无双郡主,请她稳住后方,筹措粮饷,以备不时之需!”
“卫青,你立刻返回西域边境,整肃边军,严防外虏趁我内部更迭之机叩边生事!”
同时,他唤来亲信幕僚,口述密令:“传讯给彭越和司马懿,告诉他们,‘东风已至’,可以全力动手了!务必在本王抵达京城之前,将舆论造足,让朝野上下皆知,天命所归,在于霍氏!”
一道道命令发出,庞大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霍无忌策马立于高坡,回望已然通过的嘉峪关,再望向京城方向,目光坚定而炽热。
最后一道外部障碍已然扫清,通往至尊之位的道路上,再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