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端着那个放着碧玉佩的礼盘,怯生生地走到新人面前:“苏漓,我们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了,这枚玉佩是我偶然所得,可能是仙家的宝贝……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恭贺你们新婚大喜!”
她娘站在几步外,抱着胳膊,看似不在意地望天,耳朵却竖着。
苏漓看着那枚在灯光下碧色莹润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慕容泽的目光也落在了玉佩上,看到那“慕容”二字时,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笑容温和:“小翠姑娘有心了,多谢你们。”
他示意苏漓收下。
苏漓伸手拿起玉佩,指尖拂过那古老的图腾,温声道:“很漂亮,谢谢小翠,也替我谢谢你娘。”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小翠娘,微微颔首致意。
小翠娘对上苏漓的目光,脸上那点刻意维持的冷硬瞬间有些绷不住,她飞快地扭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喜欢就好。”
她随即转身钻进了更热闹的人群里,只是那背影,似乎轻松了不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愈发热烈。
有大胆的村中少年借着酒劲起哄:“慕容仙长!我们和苏漓一起长大倒是没发现他这么好看,您可真是慧眼识珠,要不您给我们大伙儿说说,您是怎么把苏漓追到手的啊?”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起哄声。
连秦安扬等弟子都忍俊不禁,好奇地看向自家师叔。
慕容泽被问得一愣,随即失笑。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苏漓,只见他白玉般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眼神却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回望着他。
慕容泽心念微动,也不扭捏,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执起苏漓的手,朗声道:“非是我追他,实际上我是偷偷把人绑回去的。我初见灼华时,受了重伤,是灼华把我捡回去,好生照料。不然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儿。” 他声音清朗,带着笑意和毫不掩饰的情意,“我那时候就想这么好的人儿要是能一直与我相伴何其有幸,后来大伙儿就得原谅一下我的自私卑鄙了,我趁着夜色偷偷把人绑回神诀宗了。幸好,灼华未怪罪于我,那我更要把这么好的人儿当宝贝宠啊。” 说完,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也对着身边的道侣,“今日良辰美景,诸君共饮此杯!”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仙君大大方方将人绑回去的事,不由得面面相觑,片刻又爆发一阵善意的大笑。
好一个坦坦荡荡的自私卑鄙。
“共饮此杯!”
“祝仙长和小漓永世恩爱!”
欢呼声、碰杯声再次响彻夜空。
“小漓,灼华是你的字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城里的夫子会在男子二十岁的生辰时给自己取字。”苏大壮端着灵果酿的酒,一摇三晃地走到苏漓身边。
果酿味道太好,他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从前见到慕容泽时的拘谨畏缩荡然无存。
他摇摇晃晃地抓住苏漓聊天。
“嗯,灼华是我的字。”苏漓有些无奈,这醉鬼这是喝了几杯啊,都站不稳了。
“我也想改个好听的字,不过我这种山野村夫又用不上。爹娘说大壮这个名字也挺好的。”苏大壮打着酒嗝,语气里透着羡慕,可惜他没有灵根,不然真想和苏漓一起去看看那个说书人讲得天花乱坠的修仙世界。
醉鬼的思维很简单,但哄起来也很麻烦。
琉璃灯盏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这片欢乐的土地,将祠堂前的每一张笑脸,每一份祝福,都映照得无比清晰。
那枚静静躺在苏漓手心旁的碧玉佩,在喧嚣的热闹中,流转着幽深而温润的光泽,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这场仙凡交融、情意绵长的婚礼,也无声地诉说着或许尚未揭晓的过往。
月光如水,悄然洒落,与琉璃灯盏的暖光交融,在每一张洋溢着真诚笑意的脸上,铺陈开一片人间烟火与仙家清辉交织的、独属于他们的良辰美景。
琉璃灯盏的暖光与星月清辉被隔绝在新房之外,只余下窗棂上贴着的红纸剪花,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投下朦胧而喜庆的光影。
“濯玉,你这位秦师侄还真是面面俱到,短短三日,竟然能把这酒席办得如此有模有样。”
白日里祠堂前的喧嚣与烟火气,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门扉轻轻合拢,只留下这一室被精心布置过的静谧与暖融。
慕容泽牵着苏漓的手,踏过门槛回到熟悉的屋子。
屋内没有满目刺眼红绸,而是更符合他们身份的雅致。
鲛绡纱帐垂落,如烟似雾,泛着柔和的珍珠光泽。
窗边小几上,一只素白玉瓶里斜插着几支含苞待放的夜昙,清幽的暗香在温暖的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浮动。
角落里,一尊小巧的青铜香炉正袅袅吐出宁神安息的暖香。
秦安扬确实费心了,既照顾了凡俗婚仪的喜庆氛围,又处处透着仙家的清雅与不凡。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声息。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以及烛芯偶尔发出的细微哔剥。
慕容泽转过身,目光落在苏漓身上。
他们举行过一次结契大典了,到今天的酒席却又给他不同的体验,新奇却又让他觉得被巨大的幸福淹没。
此刻在摇曳的烛光下,他眉宇间那抹熟悉的温润如玉,眼底深处,却蕴着只有他能读懂的、如春水初融般的柔软和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赧然。
“灼华,今天的酒席让我感觉好幸福啊!”慕容泽微微垂着眼睫,看着两人依旧交握的手。
他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漾开一圈圈温热的涟漪。
他没有松开手,反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指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累不累?这几天你的消耗太大了,我看着很心疼,可惜的是我没有木系灵力。”
苏漓抬起眼,那双清亮的眸子映着烛火,也映着他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握着。
“虽然结契大典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今晚把流程再走一遍好不好?”慕容泽的目光温柔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秀的鼻梁,最后落在那色泽如花瓣般柔润的唇上。
“好。”苏漓也觉得今天的体验太过新奇,便也想看看自家道侣想如何折腾,都由着他。
“那尝一尝合卺酒?”慕容泽喉结微动,牵着他的手,引着他走向窗边的小几。几上早已备好了合卺酒,两枚通体莹润、造型古朴的玉杯,杯身缠绕着连理枝的纹路,杯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灵气氤氲,清冽的酒香混合着灵果的芬芳,正是他们席间共饮的那种灵果酿。
他拿起其中一杯,递到苏漓面前。
两人靠得很近,慕容泽微微倾身,手臂绕过他的臂弯,形成一个交缠的姿态。
“灼华,”他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郑重,如同誓言在寂静中铺陈,“此杯合卺,结永世同心。”
苏漓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瞳里,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盛满了无需言说的情意与承诺。“结永世同心。”
手臂交缠,玉杯轻触唇边。微凉的杯沿,温热的酒液。两人同时微微仰首,将杯中灵酿饮尽。
一丝清甜顺着喉咙滑下,随即化作暖流,缓缓熨帖着四肢百骸,也悄然点燃了心底深处那簇被刻意压抑的火苗。
放下玉杯,慕容泽并未松开交缠的手臂,反而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不是第一次喝合卺酒了,灼华我怎么还是觉得好紧张,又好幸福。”他的下颌轻轻抵着他的肩膀,呼吸间是他味道。
“我也是。”苏漓轻轻笑了笑,他们好幼稚啊,都老夫夫了,怎的像突然回到纯情的年纪。
拥抱良久,慕容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今日收的贺礼,可有特别喜欢的?”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妆台一角。
那里,静静躺着苏小翠献上的那枚碧玉佩。
玉佩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其上模糊的图腾与“慕容”二字,此刻在静谧中更显清晰。
苏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在那玉佩上停留了一瞬,复又收回,落回慕容泽脸上。
【统子,那玉佩的资料,找到没有。】
【在找了!宿主你们卿卿我我,为何我还要做这种一边干狗粮一边做牛马的日子啊?!你们这样我会怀疑统生的。】
【那你可以自请小黑屋,反正一会儿肯定少儿不宜。】
【慕容濯玉!瞎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
【求别虐,是我错了!这就小黑屋走起。】0219麻溜的下线,这波杀伤力谁顶得住,一会定然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