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章:王座下的荆棘玫瑰**
**(序章:蝼蚁的惊鸿一瞥)**
圣空星的王庭深处,弥漫着冰冷的金属气息与绝对的秩序感。这里是力量的圣地,是造神计划的摇篮。年仅九岁的嘉德罗斯,已是这个庞大帝国最耀眼的“作品”。他坐在由高强度合金铸成的、专属于他的“玩具”上——与其说是玩具,不如说是微缩的战争堡垒——金瞳如同熔融的太阳,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睥睨一切的狂傲与不耐。
周围是毕恭毕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研究员和侍从。他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非人感。他是“王”,是“神之子”,是圣空星未来的象征。他不需要玩伴,不需要温情,只需要不断变强,直至登临绝顶,俯瞰众生如蝼蚁。
“无聊。” 嘉德罗斯烦躁地挥了挥手,一道无形的斥力波将旁边一个试图递上最新能量分析报告的机器人震飞出去,零件散落一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训练场上那些进行着残酷淘汰训练的“预备役”们,他们的哀嚎和挣扎,在嘉德罗斯听来如同蚊蚋嗡鸣,连取悦他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不和谐的画面闯入了他的视野。
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浆洗得发白的训练服,正试图翻越训练场外围那高达三米、通着低强度电流的合金隔离网。她动作笨拙,黑发被汗水粘在额角,小脸上满是尘土,但那双眼眸——如同最纯粹的黑曜石——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愚蠢的、不顾一切的倔强光芒。她一次又一次地被电流弹开,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咬着牙,带着满身的擦伤和淤青,继续尝试那徒劳的攀爬。
“那是谁?” 嘉德罗斯的金瞳微微眯起,声音带着一丝被“噪音”打扰的不悦。如此弱小,如此不自量力,竟敢在王庭重地制造“混乱”?
“回禀殿下,” 旁边一个研究员立刻躬身回答,语气带着嫌恶,“是编号x-7,雷蛰殿下从低等星球带回来的‘样本’之一。元力潜力评估为……F级(废品级)。正在进行基础体能观察,似乎……脑子不太正常,总想离开观察区。”
“F级?废品?” 嘉德罗斯嗤笑一声,金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渣滓中的渣滓。” 他失去了兴趣,正要移开视线。
砰!
又是一声闷响。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被电流狠狠弹开,这次摔得更重,半天没能爬起来。就在研究员准备下令将其强制拖走时,那身影却猛地抬起头!黑眸中没有泪水,只有被疼痛激起的、更加汹涌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愤怒火焰!她死死地盯着那堵隔绝她与“自由”(在她眼中或许是通往花园?)的合金高墙,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不甘的低吼,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块,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堵墙!
叮!
石块在合金墙壁上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白点,然后无力地弹开。
这举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幼稚得可笑。然而,就在那石块撞击墙壁的瞬间,嘉德罗斯的金瞳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轻轻荡漾了一下。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纯粹的困惑。
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弱小,如此不堪一击,却还能爆发出如此……刺眼的、不肯熄灭的光芒?
为什么明知是徒劳,明知会受伤,还要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爬起?
那种近乎燃烧生命本源的倔强……是什么?
那光芒,微弱却执着,像一根极其细小的刺,在嘉德罗斯那被力量与孤高填满的认知壁垒上,扎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小孔。他无法理解。这超出了他对“力量”和“价值”的绝对定义。这让他感到……一丝被冒犯般的烦躁。
“处理掉这个碍眼的渣滓。” 嘉德罗斯冷冷地下令,金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别让她再出现在我视线里。” 他挥手,身下的微型堡垒转向,将那微不足道的“混乱”彻底抛在身后。
然而,那个黑发黑眸、如同扑火飞蛾般一次次撞向铜墙铁壁的倔强身影,连同她眼中那燃烧的、让他感到莫名烦躁的光芒,却如同一个模糊的烙印,留在了圣空星冰冷记忆的角落。
**(一)大赛重逢:渣滓的逆袭与王者的错愕)**
凹凸大赛,弱者的坟场,强者的角斗场。嘉德罗斯的到来,如同陨星坠地,瞬间点燃了最高级别的战火。大罗神通棍下,所谓的“天才”、“高手”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他的金瞳扫过积分榜,掠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格瑞(有点意思的对手)、雷狮(聒噪的虫子)、安迷修(碍眼的骑士)……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迅速攀升的名字上。
**祁奥阳。第12位。**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嘉德罗斯兴趣缺缺。排名而已,在他眼中毫无意义。直到蒙特祖玛将一份简略情报呈上:“嘉德罗斯大人,此人近期表现异常活跃,疑似双系元力,武器分别为一柄黑红长剑(赤狱裁罪)和一个治愈系白玉铃铛(圣光织愈)。曾在寒冰湖区域与雷狮海盗团短暂交锋,未落下风。”
双系元力?嘉德罗斯金瞳中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兴趣。不是废物?但也仅此而已。大赛里有点特殊能力的虫子多了去了。
命运的齿轮转动。一次大型遗迹争夺战中,嘉德罗斯的目标是核心区域那枚蕴含着远古巨兽精魄的能量晶核。他如入无人之境,大罗神通棍横扫,挡路的参赛者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惨叫着倒飞出去。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晶核的瞬间!
嗡——!
一道凌厉无匹、带着毁灭与审判气息的黑红剑光,如同撕裂空间的暗红闪电,从斜侧里暴射而出,目标并非嘉德罗斯,而是他面前阻挡视线的最后一道能量屏障!
轰隆!!!
坚固的能量屏障在那一剑之下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碎裂!碎片四溅!
嘉德罗斯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强横的袭击微微阻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
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如同矫健的猎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借着屏障破碎的冲击波,几乎贴着大罗神通棍掀起的恐怖罡风边缘,险之又险地掠过!白皙的手掌快如闪电,在嘉德罗斯的指尖触碰到晶核的前零点一秒,抢先一步将那枚散发着磅礴能量的晶核捞入手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嘉德罗斯的金瞳骤然收缩!他猛地转头,狂暴的元力如同实质般压向那个胆敢虎口夺食的身影!
黑发因高速移动而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沉静如渊、此刻却闪烁着狡黠与决绝光芒的黑眸!少女身形纤细,却如同扎根于风暴中的青竹,稳稳落地,掌心紧握着那枚散发着诱人光芒的晶核。她身上那身黑白作战服,裙摆边缘暗红色的玫瑰藤蔓纹路如同活物般流淌着微光。
是她!那个在积分榜上爬升的虫子!祁奥阳!
“找死!” 嘉德罗斯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不是因为晶核被夺(那东西对他可有可无),而是因为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如此……挑衅!那精准到毫厘的时机把握,那悍然撕裂他面前屏障的强横一剑,那擦着他攻击边缘掠过的惊险动作,无一不是对他“最强”地位的赤裸裸蔑视!
大罗神通棍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带着毁灭星辰的威势,毫无花哨地朝着祁奥阳当头砸下!这一棍,足以将寻常参赛者碾成齑粉!
祁奥阳瞳孔骤缩!强烈的死亡危机感让她全身汗毛倒竖!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瞬间拍向地面!
“圣光织愈——荆棘光域·改!噬能反冲!”
嗡——!!!
白玉铃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无数由纯粹光能凝聚、表面却缠绕着暗红色毁灭符文的巨大荆棘破土而出,瞬间交织成一面巨大的、半圆形的荆棘巨盾,迎向那毁天灭地的一棍!荆棘表面光芒流转,竟隐隐散发着吞噬与反弹的诡异气息!
轰——!!!!!!!
大罗神通棍狠狠砸在荆棘巨盾之上!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整个遗迹!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疯狂席卷,将坚硬的遗迹地面撕裂出道道深痕!
荆棘巨盾剧烈震荡,表面符文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无数光之荆棘寸寸断裂!但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没有瞬间崩溃!而是硬生生扛住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同时,盾面上那暗红色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反冲力量顺着大罗神通棍逆流而上,狠狠撞向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闷哼一声,身形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反冲力震得微微晃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一晃,对他而言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挡住了?!这个渣滓……竟然挡住了他的一棍?!甚至还让他……身形晃动?!
这不可能!
嘉德罗斯的金瞳第一次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在能量风暴中摇曳不定、却依旧顽强存在的荆棘巨盾,以及巨盾后方那个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少女!她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反噬,但她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黑眸中燃烧着绝不屈服的火焰!
这一刻,嘉德罗斯的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被他斥为“渣滓”的倔强身影,与眼前这个手持双系元力、硬撼他一击而不倒的少女,轰然重合!
圣空星……那个不自量力的F级废品?!
那个被他下令“处理掉”的蝼蚁?!
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能……让他感到震动?!
一种极其荒谬、极其暴怒、却又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兴奋”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嘉德罗斯胸中轰然爆发!
“祁——奥——阳!” 嘉德罗斯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声音不再是不屑的“虫子”,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如同熔岩喷发般的暴怒与……奇异的热度!“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渣滓!” 他手中的大罗神通棍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眼的光芒,毁灭的气息瞬间锁定了目标,“现在,让我看看,你这只稍微强壮点的虫子,能在我手下撑过几秒!”
战斗,瞬间升级为不死不休的狂暴飓风!遗迹在两位强者的碰撞中哀鸣颤抖!
**(二)力量的回响:追逐、碰撞与王者的困惑)**
自遗迹一战,祁奥阳的名字在嘉德罗斯的认知里,彻底从“无关紧要的虫子”升级为“值得碾碎的挑战者”。这种“升级”带来的,是嘉德罗斯前所未有的、堪称疯狂的“关注”。
他不再满足于偶然的遭遇。他开始主动寻找祁奥阳的踪迹。蒙特祖玛的情报网络被高效地调动起来,祁奥阳的任务地点、活动范围、积分变动……一切信息都源源不断地呈现在嘉德罗斯面前。
于是,大赛各处开始上演让所有参赛者瞠目结舌的景象:
当祁奥阳正在一片熔岩地带猎杀火系元力兽时,一道毁天灭地的金色棍影会毫无征兆地撕裂天空,将她的目标连同大片熔岩一起蒸发!嘉德罗斯扛着大罗神通棍,如同神只降临,金瞳灼灼地盯着下方被冲击波掀飞的少女,声音狂傲:“渣滓!这种低等猎物也配你浪费时间?来!与我一战!”
当祁奥阳费尽心思潜入一个古代机械迷宫,试图获取核心能量源时,迷宫厚重的合金墙壁会被狂暴的力量直接轰开一个大洞!嘉德罗斯踏着废墟走进来,无视周围激活的防御机械,大罗神通棍直指迷宫核心,对着刚刚破解了外层机关的祁奥阳冷笑:“磨磨蹭蹭!渣滓,想要?自己来抢!” 然后一棍扫飞了所有挡路的机械守卫,将核心暴露在她面前,却带着绝对的力量威慑。
最让祁奥阳抓狂的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修炼之地,试图静心参悟赤狱裁罪更深层的力量时,嘉德罗斯会如同跗骨之蛆般出现,二话不说,大罗神通棍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当头砸下!逼得她不得不中断修炼,全力应战!
“嘉德罗斯!你有完没完!” 祁奥阳在一次被迫中断的修炼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握着赤狱裁罪,黑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嘉德罗斯收回大罗神通棍,金瞳如同熔炉般锁定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狂放而危险的弧度,“渣滓,能让我嘉德罗斯主动出手,是你的荣幸!证明给我看!证明你那天挡下我一棍不是侥幸!证明你配得上‘对手’这个称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命令,“变强!变得更强!然后……被我彻底击溃!”
这根本不是切磋,而是单方面的、狂暴的“陪练”与“逼迫”!嘉德罗斯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毁灭风暴,一次次地将祁奥阳逼入极限,逼她榨干每一分潜力,逼她在生死边缘突破自我!他的攻击狂暴而直接,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每一次碰撞都让祁奥阳五脏六腑如同移位,圣光织愈的光芒几乎从未停歇过。
然而,就是在这一次次近乎自毁式的疯狂对撞中,祁奥阳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她的剑招在毁灭性的压力下变得更加凝练狠辣,对赤狱裁罪毁灭之力的掌控更加深入;圣光织愈在极限压榨下,治愈速度和范围大幅提升,甚至开始衍生出新的防御和净化形态;她的战斗意志被磨砺得如同最坚韧的合金,在嘉德罗斯那足以压垮任何人心神的狂暴气势下,依旧能爆发出不屈的反击!
一次在重力峡谷的遭遇战。嘉德罗斯的大罗神通棍裹挟着万钧之力,撕裂了十倍重力,如同金色流星般砸向祁奥阳!祁奥阳避无可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赤狱裁罪——断罪·红莲!”
“圣光织愈——永固壁垒·逆命!”
黑红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红莲,带着审判与终结的意志,悍然迎向金色棍影!同时,白玉铃铛光芒大放,一道凝实无比、流淌着暗金色符文的巨大光盾在她身前瞬间凝结,盾面上隐隐有荆棘缠绕,散发着逆转命运的守护气息!
轰——!!!!!!!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在峡谷中爆发!整个峡谷如同被巨人狠狠捶了一拳,两侧山壁轰然崩塌!刺眼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光芒散尽。
嘉德罗斯屹立在废墟之上,大罗神通棍拄地,金色的瞳孔第一次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他前方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的边缘,祁奥阳单膝跪地,赤狱裁罪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圣光织愈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她身前那面巨大的光盾已经彻底破碎,但……她竟然没有倒下!她竟然真的……正面硬撼了他全力一击(未使用神通力),虽然重伤,却并未被彻底击溃!甚至,她刚才那融合了毁灭与守护意志的一剑一盾,爆发出的力量层次,让他都感到了一丝……威胁?!
这不可能!
区区一个……渣滓?!
嘉德罗斯看着深坑边缘那个摇摇欲坠、却依旧倔强地抬起头、用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黑眸死死盯着他的少女,胸腔里那颗习惯了绝对力量碾压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悸动!不是愤怒,不是轻蔑,而是一种……被撼动的震撼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兴奋”的灼热感!
她的成长速度……超乎想象!
她的意志……坚韧得如同星核!
她眼中那永不熄灭的火焰……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刺目的灼热?!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尘埃的蝼蚁,能爆发出如此璀璨的光芒?为什么她的每一次进步,每一次在绝境中爆发的力量,都像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那固若金汤的“最强”认知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了年轻的王者。他无法理解祁奥阳身上那种与力量无关、却又驱动着她不断变强的核心动力是什么。他习惯了用力量衡量一切,但在祁奥阳身上,他看到了力量之外的东西——那种如同荆棘玫瑰般,越是摧残,越是绽放得惊心动魄的……生命力?
“啧!” 嘉德罗斯烦躁地甩了甩大罗神通棍,将那股莫名的悸动强行压下。他看着重伤的祁奥阳,金瞳中翻涌着复杂的风暴,“渣滓,命还挺硬。这次算你走运。”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带着蒙特祖玛和雷德,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废墟中。只是这一次,他的背影似乎少了些绝对的狂傲,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祁奥阳看着嘉德罗斯消失的方向,咳出一口淤血,黑眸中充满了疲惫却明亮的战意。这个疯子……虽然差点杀了她,但不得不说,这种极致的压力,确实让她突破了瓶颈。她挣扎着站起身,圣光织愈的暖流开始修复受损的身体。她没时间多想嘉德罗斯的异常,大赛的生存法则,就是不断变强。
**(三)王冠的裂痕:守护的暴怒与爱意的觉醒)**
嘉德罗斯对祁奥阳的“追逐”并未停止,但方式却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依旧会突然出现,依旧会不由分说地发起战斗,但攻击的强度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分寸”。不再是纯粹的、以彻底毁灭为目的的碾压,更像是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不断试探其极限的“锤炼”?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将她逼入绝境。他开始观察她的战斗方式,观察她双系元力配合的精妙之处,甚至在她使用一些奇特的、融合了毁灭与治愈力量的技巧时,金瞳中会闪过一丝极其隐蔽的……赞赏?虽然这赞赏很快就会被“渣滓,花里胡哨!”的呵斥所掩盖。
一次,祁奥阳接取了一个深入“腐化沼泽”的任务,目标是清除一头被深渊能量污染的远古巨鳄。任务本身极其危险,更麻烦的是,雷狮海盗团似乎也盯上了这个目标。
当祁奥阳费尽周折,利用地形和圣光织愈的净化领域,终于将巨鳄逼入绝境,赤狱裁罪即将给予致命一击时!
“吼——!!” 一道狂暴的紫色雷霆如同天罚般从天而降,狠狠劈向祁奥阳!同时,数道快如鬼魅的粉色流光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
雷狮和帕洛斯出手了!目标直指祁奥阳和即将到手的猎物!
祁奥阳瞳孔骤缩!腹背受敌!她瞬间做出决断,放弃巨鳄,圣光织愈的光盾和赤狱裁罪的剑幕同时爆发,准备硬抗这致命合击!
然而,就在雷霆与星镖即将临体的刹那!
“滚开!虫子们!她是我的猎物!”
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撕裂了整个沼泽的死寂!一道比雷狮的雷霆更加狂暴、更加纯粹的金色光柱,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压,后发先至,狠狠地轰击在雷狮的雷霆和帕洛斯的星镖之上!
轰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
雷狮的雷霆被硬生生轰散!帕洛斯的星镖被震成齑粉!爆炸的冲击波将雷狮和帕洛斯都震得连连后退!而那道金色光柱余势不减,擦着祁奥阳的身体轰入腐化的泥沼,将那头奄奄一息的远古巨鳄连同大片沼泽直接汽化!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熔岩的巨大坑洞!
祁奥阳被爆炸的余波掀飞,勉强稳住身形,震惊地看向攻击来源!
嘉德罗斯如同金色的战神,屹立在半空中,大罗神通棍上缠绕着毁灭性的金光,金色的瞳孔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暴怒火焰,死死地锁定着下方的雷狮和帕洛斯!那股恐怖的威压,让整个腐化沼泽的空气都凝固了!
“嘉德罗斯?!” 雷狮紫眸中电光闪烁,充满了被截胡的怒火,“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嘉德罗斯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这只渣滓的命,她的猎物,她的一切……都只有我嘉德罗斯才有资格决定是摧毁还是保留!你们这些杂鱼,没有资格碰她一根手指头!”
他居高临下,金瞳扫过狼狈的祁奥阳,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被打扰战斗的不爽,有猎物差点被抢走的暴怒,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
刚才看到雷狮和帕洛斯联手攻击祁奥阳的瞬间,嘉德罗斯心中涌起的,并非仅仅是猎物被抢的愤怒,而是一种更加狂暴、更加尖锐的、如同逆鳞被触犯般的滔天怒火!他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之前,以任何方式伤害或夺走这只……属于他的猎物!她的血,只能由他来放!她的败北,只能由他来赐予!
这份强烈的、排他的、近乎偏执的占有宣言,让雷狮和帕洛斯脸色瞬间阴沉,也让祁奥阳心神剧震!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半空中那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暴君,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宣告”!
然而,嘉德罗斯的暴怒并未结束。他金瞳一转,猛地锁定了沼泽深处某个阴影角落!那里,一道不起眼的、带着空间波动的小型元力炸弹正悄然启动,目标赫然是刚刚稳住身形的祁奥阳!显然是帕洛斯预留的后手!
“找死!” 嘉德罗斯的金瞳瞬间被暴戾的杀意填满!大罗神通棍毫不犹豫地横扫而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个阴影角落!
轰——!!!
剧烈的空间爆炸被强行引发在无人区域!狂暴的乱流瞬间将那片阴影彻底吞噬、湮灭!
帕洛斯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精心布置的、准备在混乱中掳走或重创祁奥阳的后手!竟然被嘉德罗斯如此轻易地……彻底抹除了?!
嘉德罗斯看都没看爆炸的方向,金瞳如同熔化的黄金,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再次锁定雷狮和帕洛斯:“三秒钟。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死。”
那冰冷的、充满绝对力量意志的宣判,让不可一世的雷狮海盗都感到了致命的威胁!雷狮紫眸中电光疯狂闪烁,最终化为一声不甘的怒吼:“嘉德罗斯!你给我记住!” 带着帕洛斯和佩利,化作雷光迅速退去。
腐化沼泽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能量湮灭后的余烬和那个巨大的熔岩坑洞。
嘉德罗斯缓缓降落,踏在滚烫的熔岩边缘,大罗神通棍杵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金色的瞳孔转向深坑边缘,那个依旧处于震惊状态、黑眸圆睁的祁奥阳。
四目相对。
嘉德罗斯看着祁奥阳脸上沾染的泥污和血迹,看着她因刚才的惊险而微微急促的呼吸,看着她那双倒映着自己金色身影、充满了困惑和警惕的黑眸……胸腔里那股尚未平息的暴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
他成功驱逐了那些烦人的虫子。他保住了……他的猎物。这种“拥有”和“掌控”的感觉,比他摧毁一百个对手都要……舒坦?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安危会让他如此暴怒?
为什么驱逐那些觊觎者会让他感到……愉悦?
为什么看着她在自己的“庇护”(虽然是被迫的)下安然无恙,心中会涌起这种……诡异的安定感?
一个如同宇宙初开般震撼、又如同黑洞般具有毁灭性的认知,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狠狠劈开了嘉德罗斯那被“力量”和“战斗”填满的、坚不可摧的自我认知壁垒:
**他爱上她了。**
**嘉德罗斯,爱上了那个他曾经视为尘埃、如今却成为他唯一认可的“对手”与“猎物”的祁奥阳!**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甜蜜的悸动,而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怒火和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是圣空星的未来之王!是注定站在力量顶点的绝对存在!他的人生只需要战斗、征服和毁灭!爱情?那是弱者才有的、如同病毒般令人作呕的软弱情感!是玷污他纯粹力量的污秽!他绝不允许!
然而,越是抗拒,那份爱意就越是清晰。她一次次在他棍下挣扎求生的倔强,她眼中那永不熄灭的、如同荆棘玫瑰般刺眼的光芒,她融合毁灭与治愈力量时展现出的奇异美感,她在面对雷狮海盗团围攻时那冷静决绝的姿态……所有的画面都如同最狂暴的能量洪流,反复冲击着他那固若金汤的“唯力量论”世界观!
他无法接受这种“弱点”!更无法接受祁奥阳不爱他、甚至可能厌恶他的事实!这份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失控!这比任何敌人的攻击都让他感到恐惧!
“看什么看!渣滓!” 嘉德罗斯猛地别开视线,声音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暴戾,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下次再这么没用,被那些杂鱼偷袭得手,我就亲手碾碎你!省得丢我的脸!”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仿佛刚才那如同守护神般降临、替她抹除一切威胁的人不是他。
他不敢再看祁奥阳那双仿佛能洞悉他混乱内心的黑眸,扛起大罗神通棍,带着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决绝,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瞬间消失在腐化沼泽的上空。只有那巨大的熔岩坑洞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毁灭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因爱而生的、暴君式的守护。
**(终章:孤高的王座与无望的荆棘)**
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嘉德罗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戾与矛盾之中。他对祁奥阳的“追逐”变得更加频繁,也更加……不可预测。
他依旧会不由分说地发起战斗,将祁奥阳一次次逼入极限,享受着她在他力量下挣扎、爆发、成长的每一刻。但每一次战斗的结局,不再是纯粹的“碾碎”,而更像是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确认”?确认她的成长,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依旧是那个能让他感到“活着”的对手。
当祁奥阳在战斗中受伤时,嘉德罗斯的攻击会变得更加狂暴,仿佛要将那伤害她的力量本身都彻底摧毁!他会怒吼:“废物!连这点攻击都躲不开!” 但下一次攻击的落点,却会微妙地避开她受伤的位置。
当有其他强大的参赛者(尤其是格瑞)试图靠近祁奥阳时,嘉德罗斯会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敌意和攻击性!他会用最狂暴的姿态介入,用大罗神通棍划下绝对的力量鸿沟,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她是我的猎物!我的对手!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碰她!”
他甚至会做出一些让蒙特祖玛和雷德都感到匪夷所思的举动。比如,在祁奥阳为了某个任务目标陷入一群难缠的元力生物围攻时,嘉德罗斯会从天而降,一棍横扫千军,将所有怪物瞬间清空,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祁奥阳,丢下一块蕴含着精纯能量的稀有矿石(正好是她任务所需),恶声恶气地说:“渣滓!别被这些垃圾耽误时间!拿着你的破烂,滚去变强!然后……等着被我彻底击溃!”
这种别扭到极致、霸道到蛮横的“关照”,让祁奥阳不胜其烦,又无可奈何。她深知嘉德罗斯的恐怖,也明白自己暂时无法真正摆脱他的“关注”。她只能将这份压力转化为动力,更加拼命地修炼,更加执着地追逐着格瑞的身影。
嘉德罗斯站在高处,金瞳如同亘古不变的太阳,沉默地注视着祁奥阳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注视着她与格瑞那短暂却让他嫉妒到发狂的交流,注视着她每一次战斗后疲惫却满足的睡颜(通过特殊监控)。
他的爱,如同他手中的大罗神通棍,沉重、暴烈、不容置疑。他不会温柔细语,不会体贴关怀,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战斗,不断地逼迫,不断地将她纳入自己绝对的力量领域,用最蛮横的姿态宣告他的“拥有”。
然而,在他那狂傲暴戾的金色瞳孔最深处,在那绝对力量的王座之下,悄然滋生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孤寂与无望。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看清了这份爱注定得不到回应(祁奥阳眼中只有格瑞)。
他看清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力量认知的绝对鸿沟,是性格本质的南辕北辙。
但他无法停止。
就像飞蛾无法抗拒火焰。
就像他无法抗拒祁奥阳眼中那燃烧的、让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光芒。
他无法告白。王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暴君的本性让他只会掠夺而非祈求。他的爱,只能是战斗,是逼迫,是守护(以毁灭为名),是那一声声暴戾的“渣滓”下,无人能懂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注视。
于是,嘉德罗斯选择将这份汹涌而绝望的爱意,化作永恒的追逐与战斗。他会是她最强的磨刀石,最危险的试炼场,最蛮横的守护者(以他的方式)。他会用他的大罗神通棍,为她扫清一切阻碍(包括他自己认定的情敌),将她逼上力量的巅峰,然后……在她登顶的那一刻,亲手将她从王座旁击落,完成他作为“最强”的宿命,也终结这份将他拖入情感深渊的无望之爱。
王座注定孤高。
玫瑰生于荆棘。
他与她,始于圣空星蝼蚁的倔强,燃于凹凸大赛力量碰撞的星火,最终将归于一场盛大的、以爱为名的……毁灭终章。在那之前,暴君的爱,是永不停歇的风暴,是永不低头的孤傲,是那熔金双瞳中,倒映着唯一身影的、无望的永恒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