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们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起,就在算计我!”
陆远山和陆景琛同时起身,但霍沉舟动作更快,一个箭步挡在蔡明薇面前。
“陆景飒,放下刀。”
他声音冷得像冰。
“警察就在外面,你逃不掉的。”
“警察?哈哈哈……”
陆景飒疯狂大笑,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二十年前,我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警察在哪里?”
她撕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是他喝醉后用烟头烫的!就因为我偷吃了一块饼干!”
蔡明薇从霍沉舟身后走出,眼神复杂。
“所以你故意接近陆家,就为了摆脱他?\"
“是!”
陆景飒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带着诡异的甜蜜。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不会挨打的家……”
她的目光转向陆远山,充满怨恨。
“可是你们!你们永远只把我看作替代品!现在真千金回来了,我就该滚了是吗?”
“景飒……”
陆景琛皱眉。
“我们从未这样想过。”
“闭嘴!”
陆景飒厉声喝道,刀尖转向他。
“你明明知道我是凶手,还假惺惺地关心我?真让人恶心!”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蔡明薇突然甩出一枚铜钱。
“叮——”
水果刀应声落地。
陆远山趁机掐诀念咒,一道金光闪过,陆景飒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跪倒在地。
“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蔡明薇,泪流满面。
“为什么同样是女孩,你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受万千宠爱?而我,母亲丢下我改嫁,父亲嗜赌还家庭暴力……”
霍沉舟冷冷打断她的哭诉,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这不是你伤害明薇的借口。”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陆景飒,眼神锐利如刀。
“你遭遇的不幸,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陆景飒瘫坐在地上,妆容花乱,眼神涣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只是……不想再被抛弃……”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无力的呜咽。
陆远山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但很快又恢复坚定。
“景飒,我收养你时,从未想过让你做谁的替代品。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害人的心思。”
他抬手一挥,撤去束缚她的术法,转身对门外沉声道:
“进来吧。”
早已等候在外的警察迅速进入,给陆景飒戴上手铐。
“陆景飒小姐,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景飒没有反抗,只是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爸……”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陆远山闭了闭眼,终究没有回头。
“去吧,该承担的罪责,逃不掉。”
陆景琛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但最终也没有开口求情。
“哥……”
陆景飒又看向他,泪水滚落。
陆景琛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低声道:
“你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警察带着陆景飒离开后,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蔡明薇轻轻握住霍沉舟的手,低声道:
“爸,哥,你们别太难过……”
陆远山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明薇,爸没事。只是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的孩子,竟会做出这种事。”
陆景琛也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但坚定。
“小妹,别担心,我和爸没那么脆弱。她犯了罪,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霍沉舟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伯父,大舅哥,你们做得对。有些人,不值得心软。”
陆远山点点头,随即看向蔡明薇,眼中满是慈爱。
“明薇,爸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蔡明薇眼眶微热,轻轻点头。
“嗯,我会的。”
霍沉舟握紧她的手,唇角微扬。
“伯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陆远山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好,好。”
一周后,京城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刑事审判庭。
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座无虚席,媒体记者们挤满了旁听席最后几排,快门声此起彼伏。
蔡明薇,霍沉舟,陆远山与陆景琛坐在旁听席上。
“全体起立!”
随着法警洪亮的声音,审判长身着法袍步入法庭。
“带被告人。”
侧门开启,两名女法警押着陆景飒走入被告席。
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囚服,手腕上的铐链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曾经精致的妆容不再,苍白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被告人陆景飒,检察院指控你于2023年7月15日在城南废车场故意杀害被害人王大勇,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你是否认罪?”
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法庭。
陆景飒突然抬头,囚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
“我是自卫。”
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晰。
“小时候,那个畜生打断过我三根肋骨,用烟头烫过我七次,最后一次他威胁要杀了我。”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检察官立即起身反对。
“审判长,被告人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发表煽动性言论!”
“请法警出示物证07号。”
审判长示意。
投影仪亮起,法医拍摄的死者照片投映在法庭墙壁上。
王大勇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特写,与陆景飒手腕伤痕完全吻合。
“根据法医鉴定,被害人死前曾与被告人激烈搏斗。”
检察官推了推眼镜。
“但致命伤是颈部勒痕,这显然超出了自卫必要限度。”
陆景飒突然解开囚服最上方的纽扣,露出更多疤痕。
旁听席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他拿皮带抽的。”
她指着肩胛骨处一道蜈蚣状的旧伤。
“那年我五岁,因为弄丢了他赌赢的五十块钱。”
蔡明薇不自觉地攥紧霍沉舟的手。
那些疤痕比她想象的更触目惊心,纵横交错像一张丑陋的网。
“反对!”
检察官再次起身。
“被告人在利用伤痕博取同情!”
“审判长,”
陆景飒的辩护律师突然开口。
“我方申请出示新证据,2001年西城区派出所的出警记录。”
文件被投影放大,泛黄的记录单上清晰写着。
“报案人张桂芳称邻居王大勇长期虐待女儿王小丫……女孩左臂骨折,全身多处淤青。”
“这份被尘封二十二年的记录证明,我的当事人从五岁起就生活在暴力阴影下。”
律师声音沉重。
“而案发当天,被害人威胁要曝光她冒名顶替陆家千金的事,并索要五十万封口费。”
法庭再次骚动。
陆景飒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发不出声音,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
蔡明薇瞳孔骤缩,她看到陆景飒背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黑影,形状像极了王大勇臃肿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