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如更先反应过来,带着哭腔惊叫了一声,连忙扑过去手忙脚乱地给池珩非包扎伤口。
她眼泪止不住地掉,帮忙按住池珩非的伤口后,泪眼朦胧地瞪向池司瑾,愤愤道。
“你池司瑾又能好到哪里去?为了一个女人,弄伤自己的亲大哥!”
池珩非微微皱了下眉:“霖如,少说两句。”
池司瑾冷眼看着两人,半晌,扯着嘴角点了点头:“是,我是好不到哪去,把我逼疯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是不信,尽管冲着我来,到时候还有没有人替你抗这一下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把沾着血的刀往地板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霖如无暇再去和池司瑾争吵,她慌慌张张地跑去卧室里拿手机:“珩非,你等我,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池珩非没说话,捂着被简单包扎好的手臂,跨过客厅里的狼藉,坐到了沙发上。
他轻合双眼,平静的面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没人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方家的家庭医生就到了,两人立刻为坐在沙发上的池珩非处理伤口。
方霖如在池珩非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在和医生确认过他的情况后,牵着他的手,仍有些不甘心:“珩非,就这么放他走了?”
池珩非抬起眼,看了看方霖如:“没报警吧?”
“没报。”方霖如语气愤愤不平,“你来之前在电话里都那么说了,我怎么可能报警?”
池珩非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其实方霖如一开始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她打池珩非的电话,被门外的池司瑾吓得直哭时,电话里的他不多安慰她几句就算了,还反复叮嘱她不要报警,不要把事情闹大。
她气他在那种时刻还在向着他弟弟,可所有的怨气却都在池珩非替她挨了这一刀之后烟消云散了。
方霖如委屈得简直想大哭一场:“所以呢,他池司瑾就这么走了?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吗?”
池珩非平静地说:“他毕竟是我弟弟。你因他受到的损失,我都会赔偿。”
“可是你呢?”方霖如满脸焦急与心疼,“你因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口气我咽不下!”
“皮肉伤而已。”池珩非垂下眼,眼底的不耐烦一闪而过,“霖如,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间,这种话就没必要再谈了。”
方霖如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他不可能追究池司瑾,又怕自己说多了惹他厌烦,就抽噎着不再提这件事了,只是紧握着池珩非的手仍不肯放开。
沉默了半晌,方霖如看着池珩非,担忧道:“珩非,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吧,哪也不要去了,好好休养一下。”
池珩非说:“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
“天大的事还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吗?”方霖如的声音又染上哭腔,“我不管,你就是不许去!不然你去哪我跟到哪!我真见不得你再出一点点意外了......”
说到最后,方霖如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池珩非实在厌烦见到别人的眼泪,打断要哭不哭的方霖如:“好。”
方霖如立刻破涕为笑:“真的?珩非你答应我了?那你把手机给我,我来给你保管,所有工作都往后排,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池珩非轻轻嗯了一声,方霖如就喜出望外地把他的手机收进了自己衣服口袋里,起身又去为他忙前忙后了。
这一刻,方霖如揣着池珩非的手机,好像就掌控了某种配偶才能行使的权力,她沉浸在这种只有她才能管得住池珩非的感觉里,洋洋得意,无法自拔。
她不想跟别人做什么一家人,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就只有池珩非一个人。
……
池司瑾回到酒店的时候,阮莘还在睡。
这时已经快中午了,池司瑾从方霖如家离开后在外面留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回来,怕吓到阮莘。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看着阮莘乖巧的睡颜,只觉得心里那股已经所剩无几的戾气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他伸出手,用指节轻轻蹭了下阮莘白净清纯的脸蛋:“起床吃饭了,阮莘。”
阮莘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池司瑾后,又神态慵懒地闭上眼在被子里蹭了蹭。
她睡太久了,说话时带着些鼻音:“池司瑾,我起不来。”
池司瑾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昨晚做手术累着了是不是?要不要再睡一会?”
阮莘又缓了一会,才在枕头上胡乱蹭了蹭脸当作摇头:“不用。”
池司瑾就伸出手让她拽着,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阮莘揉了下眼睛,忽然看见池司瑾拿出什么,递给了她。
阮莘接过,见那是一台新手机,面上有些诧异。
池司瑾说:“卡已经办好了,可以正常使用。”
阮莘抿了下唇,笑了笑:“谢谢。”
“和我需要说谢谢?”池司瑾顿了下,“看看喜不喜欢。”
阮莘就低下头,打开手机查看。
池司瑾买的手机,自然无论款式还是配置都是最新最顶级的,但阮莘对电子产品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表现出喜欢的样子,随便看了看,应付池司瑾。
她还在翻来覆去看手机时,池司瑾忽然轻声开口了。
“我这次是偷跑回来的,那边离不开人,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我得再回去留一阵。”
阮莘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而后又听见池司瑾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
“阮莘,和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