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是个老饕,自从吃过一品海鲜的乌贼后就彻底上了瘾,可今天这顿,却让他吃出了全新的境界。
李克垚做的乌贼,鲜香更浓,回味更足,仿佛每一个味蕾都被彻底唤醒。
“谈不上偷师,偶尔交流了一下而已。”李克垚轻描淡写地带过,举起了酒杯,“来,喝酒!”
话音刚落,他却看到孙毅脚边已经悄无声息地空了两个啤酒瓶。
这家伙,是个海量。
“光喝啤酒没劲,我那还有几瓶好酒,今天不醉不归!”
李克垚起身,从屋里拿出了上次刘二送的茅台。
焦旭东见状,也起身去搬啤酒,同时凑到李克垚耳边,压低了声音:“李哥,多备点酒。孙毅这家伙,我跟他当兵几年,就没见他醉过,酒量深不见底。”
没醉过?
李克垚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孙毅,心中了然。
今天高兴,酒菜管够。
他干脆走到门口,趁着他们喝酒的间隙,步行到一中附近最大的那家副食店,对着老板扔下几张大钞。
“老板,店里最好的白酒,有多少给我装多少,用你的三轮车给我送过去。”
老板喜出望外,连忙招呼伙计,装了满满一三轮车的名牌白酒,跟着李克垚送到院门口。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石桌旁,两个男人正在对饮。
地上,啤酒瓶堆得像座小山,粗略一数,怕是有了几十个空瓶。
而那两人,依旧谈笑风生,眼神清明,丝毫不见醉意。
这卖酒的老板在顺城开了半辈子店,自问见多识广,此刻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这场酒,从黄昏喝到了深夜。
孙毅和焦旭东,一个白酒,一个啤酒,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他们聊起新兵连的糗事,聊起边境线上的风雪,聊起那些牺牲在任务中的战友。
时而大笑,时而沉默,时而眼眶通红。
最后,还是焦旭东捂着肚子连连摆手,第一个投降:“不行了,不行了!孙毅你个变态!我喝啤酒都快喝吐了,肚子要炸了!我认输!”
孙毅只是脸色微红,眼神依旧亮得惊人,他站起身,带着几分歉意对李克垚说:“李哥,今天高兴,跟旭东喝得有点忘形,没打扰到你和嫂子吧?”
看他这清醒的模样,李克垚几乎要怀疑他真是千杯不醉。
而焦旭东,灌了几箱啤酒下去,除了肚子撑,神智清晰,说话条理分明,显然也远未到极限。
这两个人,都是怪物。
李克垚心中暗笑,焦旭东这身手,这酒量,以后带出去无论是保安全还是挡酒,都是一把好手。
送走李军和孙毅后,焦旭东主动将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用水冲洗了一遍地面,才回房睡下。
小宝早就玩累了,在屋里睡得正香。
李萍萍和李克宁屋里的灯也熄了。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赵颖收拾完最后的碗筷,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晚风吹起她的裙角和发丝,整个人美得像一幅画。
李克垚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
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赵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柔软地靠在他怀里。
“今天,吓坏了吧?”李克垚的声音很轻。
“嗯,”赵颖低声应着,伸手覆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看到那些人,我心里就发慌。”
李克垚收紧了手臂,目光落在她胸前衣领下,那道用红绳系着的符咒若隐若现。
道士那句“佩戴此符,切记不可同房”的话,清晰地在他脑中回响。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疼惜。
为了她的平安,他可以忍受任何事。
“别怕。”李克垚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呼吸温热,“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怀里的温香软玉,是他两辈子都想守护的珍宝。
今夜,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和体温,就已经是全世界。
赵颖的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透着诱人的粉红。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克垚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乐得不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牵起赵颖的手,温热柔软。
赵颖却凑到他耳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飞快地嘀咕了一句。
“什么?腰疼,怕是要来了?”
李克垚闻言,下意识不满地瞥了一眼媳妇平坦的小腹,但脚下的动作却快得惊人,立刻转身去厨房。
他要去给媳妇泡一杯滚烫的生姜红糖水。
今天她跟着忙活了一天,也累坏了。
算算日子,也确实是这几天,提前喝点热的,到时候亲戚来了也能舒坦些。
赵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轻声说:“克垚,你对我真好。”
“傻不傻,你是我媳妇。”
李克垚端着搪瓷缸子回来,热气氤氲,他把水递过去,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赵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坏笑。
“不过咱可说好了,等你那亲戚走了,咱们……”
赵颖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却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让李克垚瞬间心花怒放。
没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妙。
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
……
与李家的温馨不同,黄江生这几天的日子,简直是在油锅里煎熬。
心情差到了极点。
派去盯梢李克垚的几个手下,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地滚了回来,还带回了对方的警告。
这还不算完。
第二天,就有警察直接找上了他的办公室,对他发出了极其严厉的警告,直言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尽管他抵死不认,甚至叫嚣着要找律师告他们诽谤。
可他自己心里有鬼,那点虚张声势在警察冰冷的目光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比谁都清楚,派人盯梢恐吓这条路,已经彻底被堵死了。
而看守所里的李忠,还在不停地闹。
他哭喊着坚决不肯坐牢,说一旦有了案底,他的孩子以后政审都过不了,当不了兵,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忠的每一句抱怨,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黄江生的心口。
他不是不想解决,而是那个李克垚,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通过公安局,约李克垚见面,商谈谅解书的事。
这一次,李克垚只带了焦旭东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