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欢猛地瞪大眼睛,惊喜地看着童宁。
这是童宁生病后第一次当面叫出江若珩。
太神了,钟教授今天就只做了一次催眠而已。
好似昙花一现,童宁的眼睛逐渐睁开,打了个哈欠,开始看着地面发呆。
刚才那声“若珩”就像伊念欢的错觉一样,童宁又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因为钟教授等在外面,伊念欢简单问了一下,知道钟教授是江若珩不久前找到的。
见她面露担心,江若珩道:“治病的事我会跟钟教授商量好,你等我消息。”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许单独出去,一定要带上于涛!”
他语气里的郑重引得伊念欢朝他脸上看去,男人一脸的讳莫如深。
……
兰苑68号。
尹乐妍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她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倏地瞪大眼睛。
一组照片。
江若珩推着轮椅往洋楼里走;
他站在那个害了她一生的女人面前,深情地看着她;
他拉住伊念欢的手,脸上带着急切;
他安然睡在长椅上,卸去了一身的防备。
骗子!
她亲哥是个骗子!
他根本就没有跟伊念欢分开。
尹乐妍撑着从床上坐起,拿起床头柜上一个相框重重砸在地上,又将上面的杯子、台灯一股脑扫到地上,抱着脑袋大叫起来。
门口的保安连忙推门进来,见此情形,愣了一下,大步走到她身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尹乐妍身体抖如筛糠,嘴里说着“骗子,都是骗子。”
福婶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看着抱着自己身体不停颤抖的尹乐妍,心疼地抱住她道:“小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尹乐妍推开她,翻身下床,赤着脚往地板上的碎瓷片踩去。
保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对福婶说:“快把地上清理干净!”
尹乐妍挣脱不开保镖,尖叫着道:“滚开,你滚开!”
保镖连忙松开她,只用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尹乐妍猛地低头咬住保镖的手臂。
保镖皱着眉头,任她咬着。
福婶直叹气,捡起地上的相框,玻璃面板摔得稀碎,相框四个角都磕瘪了,边缘粘着几片碎玻璃碴。
她将一家三口的照片拿出来,放进抽屉里,快速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和玻璃碴。
尹乐妍咬了好一会才松口,看着保镖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哭着说:“对不起。”
保镖默不作声地退开,离她远远的。
福婶清理好地面,走到床边,对保镖说:“你出去吧,给少爷打个电话。”
保镖出房间后,福婶问了好一会,也没从尹乐研嘴里问出一个字来。
她不敢离开尹乐妍半步,一直坐在床上搂着她,细声安慰着,但尹乐妍就像一尊木雕,神情木木的,漆黑的眼珠没有一点光彩。
半小时后,江若珩推门进来。
“福婶,你先出去。”
福婶闻言松开尹乐妍,走出卧室。
“告诉哥,发生了什么事?”江若珩坐在床边,去揉尹乐妍的发顶。
尹乐妍将头偏开,抬起通红的眼睛,眼里闪着恨意,“你骗我?你并不想和她分开是不是?”
“告诉哥,发生了什么?你又听到了什么?”
尹乐妍打开手机,将那几张照片调出来,将手机扔到江若珩面前。
江若珩低头看了一下,将发信人的手机号码记在心里。
他这个妹妹交际简单,除了身边熟悉的这几个人,根本不认识别人。
发照片这人知道尹乐妍有病,知道尹乐妍恨伊念欢,用他和伊念欢的照片来刺激她,必定是当年那事的知情者之一。
“妍妍,她母亲是我很尊敬的人,小时候对我很好,钟教授过来了,我顺便也让他给她看一下。”
尹乐妍冷笑,“我不信,你名义上说是找钟教授给我治病,其实是为了她妈妈吧?”
江若珩郑重道,“不是。”
尹乐妍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凶狠阴鸷。
“哥,我有今天,都是伊念欢害的!你不会忘了吧?要不是为了找到四年多前害我的人,我早就不想活了!”
“妍妍,哥哥在查当年的事,不是伊念欢做的,她也是……”
尹乐妍蓦地哭出声,“就是她做的!人证物证都有,我也想起来了,她那张脸我记得,你为什么还要替她开脱?”
她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臂,抠出几道血痕。
江若珩连忙抓住她的手,“妍妍,难受就抠我的手,别抠自己的。”
尹乐妍恨恨的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有着滔天仇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