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炒菜？！”
众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炎烈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秦无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一个修士，随身带着锅碗瓢盆和食材干什么？没有辟谷丹吗？”
秦无夜却恍若未闻。
他目光投向尘墟灵帝：“前辈，借个灶台使使？”
尘墟灵帝：“……”
他沉默片刻，不由哑然失笑，随即饶有兴致地一挥手：“倒是有趣。灶台是吧？给你。”
光芒一闪，一个标准的土灶台连同柴火，便出现在秦无夜面前。
“多谢前辈！”秦无夜咧嘴一笑，再无半分犹豫。
动作麻利得惊人，熟练地生火，热锅，下油。
指间一弹，小块兽脂滑入锅中。
滋啦！
浓郁的荤香伴随着油脂爆开的脆响瞬间弥漫开来。
肉排拍松，灵力暗运于刀背，刷刷几下，厚薄均匀的肉片已码在盘中。
锅热油旺，肉片倾泻而下！
刺啦——！
浓烈的肉香混合着锅气轰然炸开。
手腕急速颠动，铁锅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肉片在烈焰舔舐的锅底均匀翻滚，迅速变色卷曲，溢出令人疯狂的油脂焦香。
灵蔬紧随其后入锅，翠绿与酱色交织，在勺尖翻飞下奏响欢快的锅铲交响曲。
盐花抖落，特制酱料泼入，最后淋上一小勺提鲜的灵菇高汤。
嗤！
白气升腾，浓香混合着锅气达到顶峰！
“起锅！”
秦无夜手腕一抖，最后一点明油裹上菜肴，稳稳盛入早备好的大瓷盘。
一盘热气腾腾、酱色红亮、油润喷香、肉片嫩滑、灵蔬清脆的‘爆炒鹿兽肉’完成！
诱人的香气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疯狂撩拨着味蕾。
连番恶斗、精神紧绷一整天，虽服了辟谷丹不至于饥饿。
但此刻闻到这纯粹的、属于人间烟火的美食香气，众人的肠胃都不自觉地开始蠕动，口腔里分泌出口水。
炎烈更是眼睛都快黏到盘子上，口水吞咽声清晰可闻。
就连两大美人的姜绮漪和禾璐，都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
“好了，”秦无夜放下锅勺，抹了把额角细微的汗珠，对着尘墟灵帝一拱手，“请前辈品鉴。”
他顿了下，笑着说道，“也请诸位道友代为尝尝咸淡。”
尘墟灵帝的虚影飘近了些，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深深地嗅了一口那升腾的、带着人间滋味的香气。
片刻后，他那由光影构成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萧索的、复杂的神情。
“香…真香啊。”他的声音带着悠远空旷的回响，“可惜了。老夫如今，只是一缕残魂，一缕执念。纵有龙肝凤髓、琼浆玉液摆在眼前，也只能闻闻味儿咯……”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是跨越万载也无法填补的遗憾。
“也罢，你们替我尝尝吧。”
得了允许，早已被勾起馋虫的炎烈第一个忍不住，直接上手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烫得他直抽气，却含糊不清地大叫：“唔！好…好吃！嫩！滑！香！秦无夜，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
禾璐和姜绮漪对视一眼，也各自用秦无夜递过来的木筷浅尝一点。
两人美眸都是一亮。
肉质鲜嫩弹牙，火候恰到好处，调味更是咸鲜适口，激发出了食材本身最好的味道。
她们虽未说话，但那细微的、满足的咀嚼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连轩辕镜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苍白的脸上似乎都多了几分血色。
“不错，确实美味。”禾璐轻声赞道。
姜绮漪也微微颔首：“秦道友手艺非凡。”
尘墟灵帝看着众人反应，哈哈一笑：“能将最寻常的食材，最普通的烟火事，做到心意通达，滋味入魂，返璞归真，何尝不是一种道？”
“大道三千，未必只在杀伐争胜、丹炉鼎器之中。人间烟火气，最抚强者心。过了！”
光芒一闪，秦无夜制作的菜肴和灶台等物消失不见。
秦无夜也是暗松一口气。
下一刻，尘墟灵帝袖袍一挥，五道光芒同时落下，精准罩住秦无夜、轩辕镜、禾璐、炎烈、姜绮漪五人。
光影流转，空间之力瞬间将他们裹挟。
“恭喜你们五个小家伙。”尘墟灵帝虚影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准备一下，迎接最后的……”
他话音未落，周围景象再次剧烈变幻！
黄沙、戈壁、远处的山林残骸瞬间消失。
秦无夜只觉得眼前一花，待视线清晰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空旷无比的白玉平台之上。
平台四周云雾缭绕，看不到边际。
而最关键的是，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禾璐、轩辕镜、炎烈、姜绮漪，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这平台仿佛独立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与此同时，在其他四个同样空旷的白玉平台上，禾璐、轩辕镜、炎烈、姜绮漪也各自现身，脸上都带着与他相似的惊疑与警惕。
最后一关，是要各自为战了吗？
秦无夜心神高度警惕，体内灵力缓缓流转，以备不测。
就在这时，侧前方不远处的云气忽然一阵轻微波动。
秦无夜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云气散开些许，竟显露出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流。
溪水清澈，偶尔有银光一闪而过，似是游鱼。
溪边，一个穿着朴素白袍、身形虚幻的老者，正背对着他，手持一根纤细的鱼竿，垂钓于溪中。
那人，正是尘墟灵帝。
秦无夜眼神一凝，缓步上前，在距离一丈处停下，试探着开口：“前辈？”
那背影闻声，握着鱼竿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转过头来。
依旧是那张模糊而苍老的面容。
但此刻，那脸上惯有的懒散与戏谑似乎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积压了万古岁月的疲惫。
他对着秦无夜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来了？坐吧。”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
秦无夜依言左右看了看，这光秃秃的平台，哪有什么坐的地方？
尘墟灵帝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地一挥。
一缕云雾立刻受到牵引，迅速在秦无夜身旁凝聚、固化，最终化作一张光滑的石凳。
“谢前辈。”秦无夜道了声谢，小心坐下，然后忍不住问道：“前辈，其他人呢？我们这最后一关的试炼……是什么？”
尘墟灵帝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将那根鱼竿凭空悬置。
他转过身，面向秦无夜，手掌再次轻轻一挥。
两人之间的空地上，云雾再次翻涌，一张古朴的石桌凝聚而出。
石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副棋盘，黑子白子分别盛放在两旁的玉罐之中。
“闹也闹了，玩也玩了，”尘墟灵帝的声音平缓，“陪我安安静静下会儿棋吧。”
“下棋？”秦无夜有些错愕。
这老顽童，又想搞什么名堂？
围棋他倒是会一点，小时候秦逸喜欢这些风雅玩意儿，他没少被拉着对弈，算是懂规则，略通皮毛。
“是的。”尘墟灵帝的虚影飘至石桌对面，“这最后一关的试炼，就是陪我下棋。只要你能赢了我……”
他顿了顿，修正道：“不，只要最终能下成平手，就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