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的台球厅在老人儿子的打理下生意还不错,每天都有固定的客流。
不过韩云逸心思并没有全放在这上面,他更多精力还是花在市场上收旧货。
毕竟有了能穿越到70年代末的能力,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天上午,韩云逸正在三轮车上整理刚收来的几件瓷器,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请问是韩云逸韩老板吗?我是市文化局的张建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韩云逸愣了愣,文化局?
这可是管着全市文物和博物馆的部门,找自己干什么?
“是我,张局长您好。”韩云逸客气回应。
“是这样的,我们下属的市博物馆最近在整理库房,发现有一批老旧的书籍和字画需要处理。这些东西年代久远,保存状况也不太好,我们馆里的人拿不准主意,想请你过来帮忙看看。”
张建国语气很客气。
他之前听欧阳辰提过韩云逸,说这小伙子年纪不大但眼力不俗,而且为人靠谱。
恰好博物馆那边遇到这档子事,张建国便想到了韩云逸。
韩云逸心里一动。
博物馆的旧书画?这可是个好机会。
“没问题张局长,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韩云逸骑着三轮车直奔市博物馆。
半小时后,韩云逸在博物馆大门口见到了张建国。
张局长四十多岁,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挺斯文。
“韩老板年轻有为啊,欧阳老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张建国笑着跟韩云逸握手。
“张局长过奖了,欧阳叔太抬举我了。”韩云逸谦虚道。
两人正说着话,博物馆外又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整个人透着股子学者的傲气。
“张局长,我来了。”男人快步走过来。
“哎呦,赵教授您来了。”张建国连忙迎上去。
韩云逸打量着这个赵教授,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妙。
“这位是?”赵教授瞥了韩云逸一眼,语气有些轻慢。
“这位是韩云逸韩老板,在古玩行当里很有名气,我专门请他来帮忙鉴定的。”张建国介绍道。
赵教授冷笑一声。
“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眼力?张局长,鉴定文物这种事还是要找专业人士,可不能随便找个开古玩店的来糊弄。”
韩云逸听出对方话里的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
“赵教授说得对,鉴定文物确实需要专业知识。不过我这个开古玩店的,多少还是见过些东西的。”
张建国见气氛有些僵,赶紧打圆场。
“都来了都来了,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吧。赵教授是我们市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在文物研究方面很有建树。韩老板在古玩市场摸爬滚打多年,实战经验丰富。两位一起看,我心里也更有底。”
三人进了博物馆,来到一间库房。
库房里堆着十几个纸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发黄的旧书和卷起来的字画。
“这些都是三十多年前留下的,当时博物馆和图书馆在一个楼里办公,后来分家的时候比较仓促,很多东西都混在一起了。”张建国解释道。
赵教授拿起几幅字画翻看,没几分钟就扔回箱子里。
“全是破烂儿,一点价值都没有。张局长,这些东西留着也是占地方,不如低价处理掉算了。”
张建国皱了皱眉。
他虽然不太懂字画,但总觉得赵教授下结论下得太快了。
“韩老板,你也看看?”张建国转头看向韩云逸。
韩云逸蹲下身,仔细翻看起那些字画来。
纸张发黄发脆,有些边角已经破损,看着确实不像什么值钱货。
但韩云逸有穿越的能力加持,对这个年代的东西格外敏感。
他突然在一堆字画里抽出两幅,摊开放在地上。
第一幅是山水画,笔墨浑厚,落款是个不太清晰的章。
第二幅是行书,字体遒劲有力,写的是杜甫的诗。
“张局长,这两幅是真迹。”韩云逸抬起头说道。
“什么?”张建国吃了一惊。
赵教授更是冷笑出声。
“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这些东西我已经看过了,全是民国时期的临摹品,连装裱都没装好,怎么可能是真迹?”
韩云逸没理会赵教授的嘲讽,继续说道。
“这幅山水画是清代画家石涛的作品,虽然保存状况不太好,但笔法和用墨都对得上。这幅行书更了不得,是明代书法家文徵明的手笔。”
赵教授脸色一沉。
“胡说八道!石涛的画我见过不下百幅,文徵明的字更是研究过多年,这两幅明明就是赝品!”
“赵教授,您确定自己看清楚了?”韩云逸语气平静。
“当年博物馆和图书馆确实在一个楼里,那时候正值特殊时期,很多珍贵的字画为了保护起来,都被混在普通书籍里藏了起来。后来分家的时候太匆忙,这些东西就这么混进了图书馆的旧书堆里。”
韩云逸指着那幅山水画的角落。
“您看这里,有个很淡的印章,是博物馆当年的馆藏章。只是年代久了,颜色褪得厉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张建国凑过去仔细看,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模糊的红色印记。
赵教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傲慢的表情。
“就算有馆藏章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当年收藏错了,把赝品当真迹收进来的。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那这幅文徵明的行书怎么解释?”韩云逸又拿起那幅字。
“文徵明晚年写字力道变弱,但结构反而更稳。这幅字看着笔画有些飘,很多人会以为是临摹品。但实际上这正是文徵明八十岁以后的风格,手腕无力但章法不乱。”
韩云逸说着,又指出几处细节。
“而且您看这几个字的连笔,普通临摹者根本做不到这么自然。”
赵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两幅是真迹,但他心里打的是另一个算盘。
如果能把这些东西说成破烂儿,低价从文化局手里买下来,转手就能赚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