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好了领养人鱼的手续，江枕眠就抱着人鱼打算往外走，脖子上的手却微微用力。
温慕言看着他，眼睛明亮，低声道，“尾巴。”
说着，那大尾巴还跟着摆动了一下，发出点点水声。
江枕眠跟着看过去，发现自己虽然把人鱼稳稳抱住了，但尾巴太长了，一直拖在地上。
还好地面足够光滑，没有把尾巴蹭出血。
这时，饲养员从一旁推了一个轮椅过来，“上将？”
江枕眠把人鱼放到轮椅上，推着走出去。
直到上了悬浮车，温慕言才观察起江枕眠。
这个世界的自己不是人类，江枕眠好像也不是人类，或者说以前是人类，后来出现了动物的特征。
江枕眠这个脑袋上，是猫耳？
猫……和鱼吗？
温慕言意识到这一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因为害怕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身体在潜意识害怕，不过本人倒是没人感觉。
他伸手摸了摸江枕眠的兽耳，又摸了摸他作为人的耳朵，好奇道，“你可以用的是哪一对耳朵？”
江枕眠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许不悦，“别乱动。”
温慕言才不怕他，这人冷脸在自己面前毫无威慑力。
不过驾驶位还有人，正在看着他们，他还是给某人留了个面子，把手收了回来，乖乖看着窗外。
他突然安分，江枕眠反而不太习惯了，往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等到下车之后，他刚准备抱温慕言回家的时候，却被对方躲开。
江枕眠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看着正要自己撑着车门下车的人鱼，沉默地再次伸手，强制性把人鱼抱在怀里。
温慕言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在察觉到他要带着自己往回走的时候，挣扎了起来。
江枕眠抿了抿唇，把人重新抱回了车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
副官心领神会，赶紧下车关上门，走远了些。
江枕眠这才看向温慕言，“我刚才不是在凶你，你在生气？”
温慕言脸上露出点点茫然，他作为人鱼的声带似乎有问题，要说人类的语音有些困难。
他摇了摇头，等着江枕眠继续问。
果然，江枕眠跟着开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要我抱你进去？饲养员说，你的鱼尾很脆弱，不能受到擦伤。”
如果不是闹别扭，为什么不让自己抱进去？
温慕言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尾巴，“尾巴，会，拖。”
虽然江枕眠这个世界也很高，但自己的尾巴也太长了，怎么抱都会拖在地上。
外面的地面总是跟屋里的不一样，更粗糙一些，会很疼。
温慕言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微弯，“你在跟我，道歉？你，喜欢，我。”
最后一句说得磕磕巴巴，那种确定的语气却没有半分消减。
江枕眠似乎有些语塞，“再胡说八道，你就自己走回去。”
温慕言轻笑，撑着车门跳了下去，尾巴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任何不适。
江枕眠瞳孔一缩，蹲下去看了看他的尾巴，“你怎么能随便跳下来？尾巴受伤了怎么办？”
他仔细看了看那尾巴，没有看到任何伤痕才放心下来。
温慕言拿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鳞片，“不弱，不疼。”
江枕眠眼底带着几分惊讶，“你……”
怎么跟饲养员说得不太一样？
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真的没问题？”
温慕言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庄园，“回家！”
江枕眠微微一愣，低声道，“嗯，回家。”
鱼尾走路似乎跟蛇尾差不多。
江枕眠看着地面上的那些小石子，微微皱眉，跟赶过来的管家低声道，“回去把地面打扫干净，家里也打扫干净了吗？”
管家点头，“上将放心，您发信息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准备了。”
他明显很是兴奋。
上将第一次带人回来，还是一条人鱼。
要知道，得到人鱼认可的，一般都会发展为恋人。
看着那一人一鱼走进去，眼底带着欣慰的笑。
进入屋子，屋里还有一个机器人。
温慕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半人高的圆柱形机器人，微微歪头。
“夫人您好，我是1555，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
机器人的机械音里诡异地带着一丝人气，没有半分违和。
温慕言越过它，“我是，男人，不许，叫我夫人。”
机器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鱼尾巴，“好的先生，先生您的鱼尾很漂亮。”
温慕言点头，“我也觉得很漂亮，谢谢夸奖。”
一个人鱼一个系统，倒比还在门口没进来的主人还像主人。
1555接着开口，“先生，您要把您的指纹输入进去吗？这里面只有主人的权限，您是第二个。”
温慕言坐在沙发上，长长的鱼尾摆放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机器人。
1555见他坐下，伸长自己的机械手臂，开始给鱼尾按摩。
温慕言往后一缩，委婉拒绝，“不用了，谢谢你。”
1555了然，把手收了回来，“抱歉先生，我刚刚才看到资料，鱼尾是伴侣才能触碰的地方。”
它走到江枕眠面前，屏幕上的笑脸变成了资料，“主人，这是我查到的资料，关于如何保养鱼尾，还有人鱼发热期您应该……”
话还没说完，它就突然噤声，呆在了原地。
江枕眠收回关机的手，走回房间，“吵。”
温慕言趴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上将？你，不管我？”
江枕眠没有回应。
温慕言眨眨眼睛，轻轻哼了一声，突然对着管家伸出手，“你好，可以，抱我去泳池吗？”
“我需要，水。”
人鱼是极其漂亮的生物。
特别是温慕言那张脸，更是精致地有些妖异。
他对着管家伸手的时候，那张昳丽的脸看上去单纯又漂亮，眼尾泛着淡淡的粉晕，瞳孔是剔透的琥珀色，连眨眼都慢吞吞的。
管家年龄大了，看他跟看孩子似的，心软得不行。
但他看了看前方，轻咳了一声，“先生，泳池还没有准备好，我去为您准备一下，请稍等。”
等他离开后，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刚才不是非要自己走，现在这一小段又要人抱？”
还说不是生自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