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小辈都生在平西,长在平西,见过最有权势的人是当地的官员,看过最气派的姑娘是当地清贵人家的姑娘,在几个谢家儿郎眼中,谢齐欢就是最出众的,模样气质都好,规矩也好。
可一见乐游才觉重新见了世面,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贵气后天不可习得,都不敢仔细去瞧她的长相。
“见过明德郡主。”
“都说别这么客气了。”
乐游笑道:“我姓乐,单名一个游,乳名飒飒,你们可唤我飒飒。”
几人面面相觑,不怪他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差距太大。
谢轻容道:“你们第一次见面都还不熟悉,回头熟悉就好了,称呼什么都行。”
谢老夫人也笑着点头,“都屋里坐。”
众人进了屋子,小辈们都自觉的站着,乐游坐在谢轻容旁边,她这身份也没人敢让她站着。
“知道你们要来我早早的准备了见面礼,昨日来的匆忙,今日都带来了。”
谢轻容让锦春将所有的礼物全都抬上来,打开箱子后锦春一样样的将礼物送了出去。
“这些料子是今年京城最时兴的,正合适眼下的时节,都是老夫人亲自挑选。”
十几匹料子,可供谢家人每人裁剪一身新衣。
“这两套头面是给老夫人您的。”
一套赤金一套翠玉,很适合谢老夫人的年纪。
“这三套头面是给三位夫人的。”
谢谨谢慎和谢泓的三位夫人惊喜道谢,她们从未见过这般华美的首饰。
至于谢家兄弟三个都是玉佩。
轮到谢家小辈的时候一个个满脸期待,儿郎们是一套上好的笔墨,姑娘们的都是一个不算小的小子,里面有珠花首饰,胭脂水粉,还有几条绢帕。
“实在是太破费了,有一样就行了。”
“姑娘家爱美,自是要多打扮。”
谢轻容的话一落乐游就让雁回将她准备的礼物带过来,“我的礼物可没祖母的贴心,还请舅祖父舅祖母还有舅舅们莫要嫌弃。”
所有的礼物都装在匣子里,金银玉器不一而足,但给女眷的都是首饰,她的首饰不是宫里赏赐的就是她祖父当年缴获的,或者是她母亲准备的,件件精品,比谢轻容那些从首饰铺子里买来的还要华贵。
“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谢家人有些不安,谢老夫人也是见过好东西的,这些东西到手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礼。
“舅祖母就放心收下吧,算不得什么。”
“雁回,其他礼物也抬进来。”
又进来两个箱子,里面都是玉器摆件,“这些是我恭贺舅祖父回京的贺礼,还望舅祖父莫要推辞。”
这些东西在她眼里不算什么,郡王府的库房成堆的堆放着,但在谢家人眼中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这就万万不能收了,太贵重了。”
“舅祖母不要和我客气,你们从平西回来,想来路上带的物件儿不多,屋子里空荡荡的,这些玩意儿不过是个点缀罢了。”
见谢家人还是不敢收,乐游嘟嘴看向了谢轻容,“祖母~舅祖父是不是不喜欢?”
谢轻容无奈,对谢云松道:“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乐游连连点头,谢云松笑了起来,“昨日就听你祖母一直夸你,今日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老夫实在是...罢了,仅此一次。”
乐游笑着问她祖母都夸了她什么,“是不是是我聪慧可人招人稀罕?”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晋文昌这个时候也送上了自己的贺礼,只有给谢云松和谢云森的,毕竟他无利不起早,没用的人不值得他破费。
“侄儿昨晚才知道舅舅回来,心中不胜欢喜。”
“不过是回来看看,用不着兴师动众,你有心了。”
谢云森笑问,“今日可是休沐日?”
晋文昌有些尴尬,乐游的赐婚旨意下来后他就以为皇上会让他回去当值,毕竟是他现在和太子是亲家了,却迟迟没有消息,只能尴尬回话,“侄儿最近在府中休养。”
“可是身子不好?”
晋文昌越发尴尬,不由看向谢轻容,谢轻容正在和乐游说着悄悄话,根本就没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前些日子出了点事,侄儿被皇上责罚在府中歇息一个月。”
“哦。”
谢云森没继续追问,“在朝中行走哪有不出错的,只要不是大错就不怕。”
“你如今是在吏部?”
“是。”
晋文昌点头,“侄儿愚钝,如今是吏部侍郎。”
话说的谦虚,神情却不是,多少还有些得意。
谢云森点头,“那你是年少有为。”
这话听着不太对味,却又说不上来,晋文昌转头问起了谢家回来后有什么打算,可有再入朝的想法,谢云松说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看你的母亲。”
“当年离京实属无奈,留你母亲在京城是我们思虑不周全,然每每家书询问你母亲都说日子过的顺遂,我们也就信了,前些日子有平西来京城的商人说了些晋家的事,我们不放心,特意来看看。”
“今日恰好你在,你且说说,你母亲这些年在晋家过的可好?”
“实话实说。”
谢轻容张口阻拦,“大哥,我过的真的很好。”
“你别说话。”
兄妹俩打着配合,谢云松只管找晋文昌要说法,“你祖父可清正,你祖母可慈爱,你们兄弟可孝顺?”
晋文昌想昧着良心都说好,但谢轻容还在这里坐着,谢云松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只能起身跪在谢云松跟前,“回舅舅,祖父他老人家向来不管事,祖母虽是脾气大了些,但人并不坏,大哥在时也是孝顺的,至于侄儿...”
“侄儿对母亲不敢说百依百顺,也是事事将母亲放在前头。“
明明是外甥,却从进门开始便张口闭口‘侄儿’,谢云松怎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既是如此,你母亲的陪嫁宅子怎会被烧?”
“舅舅明鉴,此事乃是大嫂所为,和侄儿无关,侄儿已命人加紧重建。”
此事他是真的觉得冤枉,都是柳氏自作主张,害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