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里,红色的鲜血喷溅在墙上,汩汩的鲜血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河流。
因为没有冲水,鲜血将便池都填满。
血腥味冲进穆阳的鼻腔里,他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扭曲地蜗在狭小的厕所里,瞳孔缩小,眸子里满是恐惧的神色,嘴巴张大,地上是已经沾染上鲜血的黑色便服。
一个铭牌,被扔在她的旁边。
【列车员:李想】
穆阳头皮发麻,顿时明白了一切。
既然列车员被杀死在了这里,那刚刚从自己旁边经过的列车员又是谁?
一般除了流动的列车员之外,每个车厢都会配备一个固定的列车员。
穆阳此时终于明白那股心悸感是来自于哪里了,迅速转头,目光向着那条长走廊投射而去,却始终望不到那个身影。
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就算那人已经离开,但心悸感还存在。
此时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那股心悸感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不是人,难不成是事物?
实在想不通,穆阳朝车头的方向奔去。
途中他迅速观察座椅上的那些人,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不成已经下车了?”
可心悸感到底来自哪里?
在刚刚经过这十节车厢时,之前那种情况已经不复。
他在每一节车厢,都感到了同样压抑的心悸感。
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股心悸感绝对不是只来自于一个人。
而是,某个极度危险的物品。
至少不是鬼怪,现在是大白天,太阳高悬,鬼怪根本不敢造次。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
迅速掏出电话,他打给了刚刚那个国子监的队员。
这里还没有出陇西,也许他还可以调停列车,至少可以疏散群众。
电话刚一接通,穆阳便迅速开口:
“现在事情很紧急,我说你听就行了。”
“我怀疑那个组织里的人混到了列车上,妄图发动恐怖袭击,现在你赶紧通知站台,让下一站的列车不要进站,并且疏散站里的群众。”
那边的人似乎被穆阳的话说得有些懵逼,半晌不讲话。
为此,穆阳只得大吼:
“听到了没?你身上背负着几万人的性命!”
听到对面支支吾吾地回答,穆阳才脸色凝重地将手机放下。
树木在窗外飞速疾驰,列车似乎进入了一座大山。
雨滴打在车窗上,也打在穆阳心里,天空阴沉沉的,穆阳的心里也阴沉沉的。
他自言自语道: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希望他还不准备发动袭击。”
下一站,是一个小站。
从穆阳乘车开始,到陇西首府,需要经过三站。
穆阳现在只能赌,赌那个想要发动袭击的人选择在人更多的首府站——金城站。
他看向头顶的小屏幕,180的时速,还有两分钟就要到站。
“如果他大费周折不惜杀死列车员都要这样做的话,那也许金城站才是他的目标。”
现在,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找到那个人。
……
天水,姜惟站在一座废弃工厂外。
他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依稀可以看出底片上的背景正是这个工厂。
姜惟自言自语道:
“是这里吗?”
他来这里是为了取走他的父亲当年留在这里的遗物。
父亲的死亡原因,他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只知道是一个神秘组织所为。
走到正门,这里上了锁。
锈迹将铁锁啃住,在铁门上也刻下了烙印。
铁锈味冲进姜惟的鼻腔,混合上一股恶臭味和土腥味,引得姜惟皱了皱眉头。
捂住口鼻,姜惟拨了拨铁锁。
没有贸然破门而入,姜惟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透过破碎一半的大窗向内看去,里面空荡荡的。
似乎是里面的仪器都被搬走,只剩下一些黑色的垃圾。
他不敢从窗户进入,这里有视野盲区,在自己翻阅窗户的时候说不定会被人袭击。
这种地方也会有一些流浪汉当做临时住所,而且会无差别袭击闯入者。
门内的灰尘痕迹很完整。
“似乎没什么人。”
但出于保险起见,姜惟还是不从这里进入了。
走到正门处,姜惟微微催动精神力,一拳砸向铁门。
也许是太久维修的缘故,铁门遇到姜惟的拳头,比玻璃还要脆弱,瞬间倒塌。
一地灰尘扬起,扑进姜惟眼睛鼻子里。
姜惟怒骂一声:
“曹!早知道从窗户进了,咳咳。”
姜惟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再次拿出手里的照片。
看样子,应该是前面的一间小房子。
姜惟目标明确,朝那间小房子走去。
打开门,与外面完全不同。
虽然同样布满灰尘,但似乎被原来的主人特意保留,整个房间的东西都很整齐。
看样子,这就是他父亲说的地方。
姜惟根据指示走到藏着父亲遗物的书桌,打开抽屉。
里面藏着一把手枪,但看样子已经无法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本子。
这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将小本子收进兜里,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姜惟便走出房间。
这地方,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
刚刚走出门外,他就注意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嗯?”
他刚刚留在地上的脚印,莫名多了一个小角。
这种细节的地方他本来不会注意,但是灰尘太大,他只能低头走。
这明显是有人来过!并且为了不引起自己的注意,特意踩着自己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现在他去哪里了?
姜惟没有回头,沉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
“出来!”
皮靴踩在地面上,身后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不紧不慢的鼓掌声。
“啪……啪……啪……”
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不愧是姓姜的人,观察的这么细致,我这样掩盖足迹都被你发现了。”
姜惟转头,并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
他穿了一身黑衣,兜帽罩在头上,脸上戴着一顶面具,看不清任何面部特征。
姜惟转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回答:
“我是一个好市民,来这里转悠转悠。”
这话完全是骗傻子的,在废弃工厂穿的这么可疑,还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
姜惟掏出自己的鬼器,身上散发出土黄色的厚重气息。
不说那就只有打了。
那人的身影却如鬼魅般消失,只留下一道声音在工厂里回荡。
“下回再见……”
姜惟看着地上的脚印,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