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长指尖划过拓印边缘的焦痕，魔法痕迹似乎匆忙并且不甚完美。
“挪亚商会与噩教团的交易，早在三年前便渗透了孤儿院的领养渠道。
而且，内部也出现，内鬼，萨勒女士现在明令禁止其他人接触本件。
所以烦请担待，而且萨勒理事也派人去给了教堂和监察厅庭。
就算几位不来这里，也想必可以在那里看见。”
在刚才徳洛爱丝回来的片刻中，匆忙交代了事宜，并且层层防护，双手安排。
现在银幕至少在徳洛爱丝回来之前，估计得收缩一段时间。
而且基本都可以预见，之后徳洛爱丝会回来，进行一次清洗。
尽管工作上，她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压力，基本只看员工到能力进行安排。
也基本不去多训斥那些意外，但一旦某些人造的错误被发现时。
她会用红色液体进行纠正，毫无情理。
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大，不管是回来时那紧绷的神情，还是交代事宜时的口气。
都可以看出来，这次死的人，多不多不知道，但一定会很惨。
惨到，足以被称之为折磨，乞求死亡。
甚至可能不是一如往常一样为了及时止损，就只是想要威慑其他人。
伊莎的丝绸手套摩挲过拓印上的独眼纹章“梦孢子？是给谁的梦茧修补强化用的...就因为这些？”
她想起巷口那具被菌丝吞噬的女尸，一阵反胃。
霍克抱臂靠在窗边，目光扫过庭院中仍在拖拽武器的女孩。
女孩的麻布裙摆沾满泥浆，却固执地将一柄断剑塞进门内。
“她真觉得这些破烂能帮上那位魔女？这些东西都是那魔女自己锻造的，想必后手留了不少。
而且现在基本没什么人敢在这唯一的净土附近晃荡，看起来这么做没什么多大用处。”
“至少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和能做什么。”
奥利弗合上档案，递给他们，瓷杯与托盘相碰的脆响让基助猛然回神。
“而你们，”他的视线扫过五名学生，“该想想自己来这里的意义和试题了。”
诚如方才这名老师的描述，最近尚归附近的王国、公国，甚至隔壁的谢末帝国都出了些事情。
所以维特学院趁势当成考题，让这一届的学生来处理，夹带着些其他心思。
找找天赋不错的人、扩散些名气、多得些话题...
很多，不过都没有去跟对应地区的人沟通过，只是单方面的顺势而为。
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像是委托类似的后续，这一队人说幸运也不幸运。
刚来到这里，就正好碰见徳洛爱丝安排的送信人，在接受招待时外面就突然爆发了噩教团的仪式。
完全来不及进行任何调查，而镇长和教堂的动作很快。
他们七人处理完现状后，打算先去某处收录些信息，但发现基本没什么可以在报告上书写的。
大部分没有第一时间在现场、信息也在接受着近乎透明。
七人才不得已顺路来看看银幕商会，现在的状况让这七人很迷茫。
任务结束了，报告不知道怎么写，没有什么可以加分的事情，就这么回去估计得是不及格。
基助烦躁地扯开领口的银扣，方才脖颈被流形擦出的血痕仍在隐隐作痛。
那些档案内誊录着每一份调查，包括但不限于银幕的仓库损失、北巷仓库的记录、孤儿院相关的孩子去向...
很多，大部分是魔法誊录的，小部分是徳洛爱丝的随笔注释。
而前大部分都和刚不久前来到城镇，接受接待，跟镇长在会客室交谈。
正好碰见那传来噩教团信息的人来报，才因此匆忙的进入这次调查配合时。
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极度吻合，甚至可以说是第二份誊录页。
这让在场的七人都确切知道了，那人是徳洛爱丝的安排。
哈路德看着那些标红的地图地点，和用线连起来的弧形，导向流动可以看出一个法阵的雏形。
“这些数据，她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
看着那些地点标注，和法阵推演，从第一天调查结束后得知对方身份。
到获取线索，预防消息外泄，一个人整理并且确认了推演的真实性。
一个大型阵域魔法被解析出核心、供能、回路、作用。
“准确地说，是七组，萨勒理事对效率有近乎偏执的要求。
怎么说呢，好像除了，那位。
萨勒理事对于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直接、效率，包括，她自己。”
霍克抱臂靠在窗边。
外面，瘦小的女孩在艰难的搬运，麻布裙摆沾满泥浆。
他想起徳洛爱丝那冰凉的目光“你们理事救人，也是算好了‘性价比’？”
侍从长的笑容纹丝未动“萨勒理事说，锦上添花者繁多，雪中送炭者甚少。
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投资，带来的收益可能远超预估。
至于这小姑娘带来的利益，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理事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不敢非议。”
“那你们就敢说你们的头头跟个机械一样？”
基助嗤笑一声，却被奥利弗淡淡瞥来的眼神噎住。
侍从听见这句问句，没有表现太多的惊慌，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露出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萨勒理事不在乎这些事，因为，好像没有真正影响到理事。
就像我们说的，直接，效率，只要不是那种，莫名其妙捏造或者明令禁止的机密。
萨勒理事都不会管，而有时候碰见我们在说，理事不知道是装作没听见还是什么。
基本只会回复，‘继续呗，想说就说，一天到晚绷着神经，会影响明天的工作精神。’
或者‘嗯？看着我干什么，我身上粘东西了？’之类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名学生神色各异。
或者是想着对方真的不是正常人类。
或者是考虑起这种方式于自己是否有所帮助。
或者在评判这种方式是否算作一种良善...
......
“好了，谢谢你的讲解，很高兴愿意为我们配合，对了，至于先前之事。
我们深感抱歉，如有可能，我们之后还希望来一次，和萨勒女士坐下来聊聊。”
在一众人的沉默中，奥利弗整理完毕资料，起身准备带着几人离开。
走出会客室，除去同行的哈路德老师，剩下的五名学生都对之后返校时的报告感到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