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沉稳的慕容烟，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大盛朝的铜镜，最好的也不过是打磨得光亮一些，照出来的人影总是模糊不清，带着一层昏黄的色调。
而眼前这面镜子，却像是把真实的世界，原封不动地复制了进去。
“此物名为‘玻璃镜’，是泰西人用沙子烧制而成的。”赵轩笑着解释道，“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明月公主围着镜子转来转去，爱不释手。
哪个女人不爱美？
有了这样一面镜子，以后梳妆打扮，岂不是方便了千倍百倍？
赵轩笑了笑，又走到第二个箱子前，掀开了红布。
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排造型奇特的短枪，枪身是黑色的金属，枪柄是温润的木质。
最奇特的是，枪管下方，还有一个可以转动的轮盘。
“这是火枪？”慕容烟毕竟是武将出身，对兵器的兴趣远大于镜子。
她拿起一杆，入手沉甸甸的，质感极佳。
“不错，这是朕让人新造的‘转轮手枪’。”赵轩拿起另一杆，熟练地打开转轮，展示给她们看。
“看到这个轮盘了吗？里面可以装六发子弹，扣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六次。”
“无需再像以前的火铳一样，打一发填一次药。”
“什么？能连发六次？”慕容烟大吃一惊。
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射击速度就是生命！
大盛的神机营，装备的燧发枪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单兵火器。
但饶是训练最精锐的士兵，一分钟也最多打出三四发。
而这小小的手枪，竟然可以瞬间打出六发！
“这东西，有效射程和威力如何？”慕容烟急切地问道。
“五十步内，可轻易击穿三层牛皮甲。”赵轩淡淡地说道。
嘶！
慕容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五十步，穿三甲！这等威力，已经不逊于寻常的弓弩，但其射速和便利性，却远超弓弩！
如果大盛的军队，能够人手一把这样的利器……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这……这也是从泰西得来的技术？”慕容烟的声音有些颤抖。
“技术是他们的，但改良和制造，是我们自己。”赵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朕带回来的，不止是成品，更是制造它们的方法和人才！”
他看着两位妻子震撼的表情，微微一笑，走到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箱子前。
“前面两个，不过是开胃小菜。”
“接下来这个，才是朕要送给你们，也是送给整个大盛的，一份真正的大礼。”
他深吸一口气，在两女期待的目光中，猛地掀开了红布。
红布之下，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琉璃泡，里面缠绕着细细的金属丝。
琉璃泡连接着两根铜线，铜线的另一头，则连着一个手摇的，由线圈和磁铁组成的古怪机器。
“这是什么？一个琉璃泡？还有这个摇摇晃晃的铁疙瘩？”明月公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烟也皱起了眉头，这东西，既不像镜子那般华美，也不像手枪那般充满力量感，看起来平平无奇。
赵轩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对她们说：“看好了。”
他伸出手，握住那台古怪机器的摇柄，开始缓缓转动。
一圈，两圈，三圈……
随着他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小小的琉璃泡中，那根细细的金属丝，竟然……亮了！
先是微弱的红光，随即越来越亮，最终，绽放出了一团，比烛火明亮十倍，却又无比纯净、稳定的光芒！
那光芒，驱散了宫殿的阴影，照亮了三人震惊的脸庞。
“天呐！”明月公主捂住了嘴，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
“亮……亮了！它自己亮了！”
“赵轩，这……这是什么法术？”
慕容烟也彻底呆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没有火，没有油，只是摇动一个铁疙瘩，一个琉璃泡就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芒？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近乎于神迹！
“这不是法术，烟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是科学。”赵轩停下手中的摇柄，那光芒也随之熄灭。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妻子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此物，名为‘电’。”
“是一种存在于天地之间，却又无形无质的神秘力量。”
“掌握了它，我们就能让黑夜亮如白昼，能让消息瞬息传至千里之外，能驱动比蒸汽机更强大，更高效的机器。”
“朕给你们看的，只是它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应用。”
“朕的设想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大盛的每一座城市，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个家庭，都能用上这种‘电灯’。”
“让整个大盛，成为一个，永不落幕的不夜之国！”
赵轩的声音，在安静的宫殿中回荡，充满了无穷的魅力和自信。
慕容烟和明月公主，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从未来走来的神明。
她们终于明白，她们的丈夫，这次远征泰西，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征服和荣耀。
他带回来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蒸汽，属于电力，属于科学的，前所未有的，辉煌大时代！
而她们，将有幸，亲眼见证，并参与这个时代的开启。
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自豪感，在两女的心中，油然而生。
翌日，太和殿。
这是赵轩凯旋归来后的第一次正式早朝。
天还未亮，文武百官便已齐聚殿外，一个个神情肃穆，心中却都揣着各自的心思。
新人新贵们，大多是赵轩和皇后慕容烟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们意气风发，满怀期待，准备在新皇的带领下，大展拳脚，开创一番前所未有的功业。
而那些旧臣，尤其是与儒家和传统士族关系密切的官员，则是一个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皇帝远征泰西，带回了无敌的舰队，带回了神话般的功绩，也带回了那些他们闻所未闻的“泰西学者”和“奇技淫巧”。
昨日，陛下携皇后娘娘入宫，今日早朝，皇后娘娘竟也一同临朝。
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即将到来。
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守护者，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