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格伯特将手抄本递到艾维斯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我已经把雄虫保护法编好了,实在等不及想给你看看,就请了一晚上假。”
艾维斯微微一怔,随即失笑,眼中漾开温柔的光彩,像暮色里点亮的星辰。
“真是巧了。”
他回身,从自己那张堆满文件的宽大办公桌上,也拿起一本厚度相仿、装帧更为精致考究的手抄本。
深蓝色的硬质封面,烫金的标题在室内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
《雄虫保护法草案》。
他递向爱格伯特:“我也刚搁下笔,墨迹大概还没干透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急切和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无需多言,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交换了彼此的心血。
艾维斯拿着爱格伯特那本还带着爱格伯特体温的手抄本,走回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他翻开封面,目光落在扉页上爱格伯特亲手写下的、充满力道的标题,指尖划过那熟悉的字迹,然后才郑重地翻开了第一页。
爱格伯特则走到办公桌对面那张为访客准备的舒适座椅坐下。
手指翻开了艾维斯那本装帧精美的草案,碧绿色的眸子锐利地扫过一行行优雅流畅的字迹。
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沦,深蓝的夜幕吞噬了最后的光线,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隔着玻璃,模糊而遥远。
室内的感应灯自动调节到最适宜的阅读亮度,柔和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艾维斯专注的侧影和爱格伯特挺拔如松的身姿。
艾维斯翻开爱格伯特的手抄本,目光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文字。
这份法律条文近似于他们第一世国家的婚姻法和妇女儿童保护法的结合,处处体现着对弱者的关怀与保护,充满了人文主义色彩。
爱格伯特的条款写的结构逻辑严密,核心诉求直指虫族社会最腐朽的根基:对雌虫权益的彻底剥夺和对雄虫无底线纵容。
纸上爱格伯特潇洒的字迹写着:
【第一章 雌虫财产权保障】
第一条:雌虫婚前所有动产、不动产、知识产权、军功积分及一切合法所得财产,其所有权及完整支配权不因缔结婚姻关系而转移或受限。
第二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雌虫通过劳动、服役、经营、继承、受赠或其他合法途径所得之财产,其所有权归属雌虫自身。雄虫不得以任何形式强制要求转移、代管或支配。
第三条:雌虫对其名下财产拥有独立的占有、使用、收益及处分权利。任何组织或个人,包括其雄主,不得非法干涉、侵占或损害。
艾维斯的指尖在这几行力透纸背的文字上久久停留。
条款写得如此具体、强硬,不留一丝现行法律中那些为雄虫巧取豪夺而预留的模糊空间。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办公桌,望向对面沉浸在自己草案中的爱格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