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脑子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突然一个翻身,将人困在身下,修长的脖颈上浮出青筋,手掌覆上她纤细的腰肢,时重时轻地揉捏着。
呼吸沉沉,垂眸直勾勾看着她,眼尾潋滟着薄红,眸子墨色翻涌。
就像是瞬间被打开了阀门,李莲花的吻细碎地落下,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炽热缠绵,颜青离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那副唇齿渐渐挪到耳际,轻吻慢咬,拿捏着分寸缓缓下移,却也只敢亲吻她的脖颈,尤其是她的耳垂,任他肆意欺负。
颜青离声音软绵绵的,有些可怜,又像是在撒娇:“别…”
李莲花被唤醒了理智,脑袋从她的脖颈上抬起,克制住身体的浮动和燥热,垂眸去看怀里的心上人,见她眉眼间尽是被浸染的艳色,轻轻喘息着,眼眸蓄着一汪水波,好似眨眼间就会滑落。
“对不起,阿离,是我冒犯了。”李莲花边说着边向她靠近,小心翼翼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盛满了满腔温柔缱绻。
“嗯?”颜青离茫然抬头,不明所以。
李莲花眼眸微暗,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敢继续看下去,眼睫轻颤地将视线落在自己手背上。
成亲的念头在脑海中愈演愈烈。
颜青离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好笑,语气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花花,床都爬过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冒犯了。”
李莲花微抿着唇,睫毛划过掌心的酥麻痒意,瞬间在全身蔓延,他低声开口:“是我不好。”
上次同床尚且可以推脱是酒后失态,可这次的的确确是他的私心作祟。
“有什么好道歉的。”颜青离挪开他遮住她眼睛的手,半是无奈半是好笑,道,“要是我不愿意,你觉得你能爬得了我的床?”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只有情浓于水的夫妻才会选择立下魂契。”颜青离贴近他的唇,轻轻地吻了两下,引诱似的开口,“那,要是,我…想睡你,怎么办?”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同心上人立下魂契,魂契约束太强,一旦对方生有异心,顷刻间便会灵魂湮灭,而自己虽不会死,却也会受到魂契断裂的痛苦。
不过,契约反噬对她并没有约束力,哪怕李莲花变了心,她还是她。
李莲花前一秒心跳如雷,情浓于水?夫妻?
夫妻才能立魂契,所以阿离当时为了安他的心,竟——
心仿佛被轻轻掐了一下,一种微甜却又酸涩的感觉。
后一秒瞳孔地震,心跳如雷,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微微别开视线,感觉舌头都捋不直了,声音低若蚊蝇:“不,不可,我还没有求亲,还没有过三书六礼。”
“啊,这么麻烦啊。”颜青离皱了皱眉,鼻腔溢出一声轻哼,“要不,算了吧。”
她是真的不喜欢那么繁琐的事,一大早就要起来梳妆,断断续续折腾到晚上。
想想就好累。
“不行。”李莲花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阿离,我想娶你为妻,明媒正娶。”
他自是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无媒无聘,断然不可。
“好吧,我知道了。”颜青离点头,戳了戳他的胸口,道,“我饿了,做饭去。”
嫁就嫁呗,但是她现在馋了,想吃好吃的。
话题转变的猝不及防,李莲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我知道了?
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颜青离从他身上跨过去,径直下了床,她换了身茶白色衣裳,衣摆绣着缠枝莲,侧身端坐在铜镜前梳妆描眉,裙裾层层叠叠地铺在脚边。
伸手捋了捋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透过铜镜正对上目光哀怨的李莲花,微微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会绾发吗?”
“会。”李莲花满含幽怨地看着她,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嗖”地一下翻身下床,迅速换好衣服。
他可是专门去学过。
李莲花来到她身后,拿起梳子,一边抚摸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用梳子将其慢慢地理顺。
“你什么时候学得?”颜青离从镜中看着他稍显熟练的动作,神情困惑。
李莲花轻声道:“给你买胭脂的时候,找店家学了些。”
一提到胭脂,颜青离面颊微红。
半晌后,李莲花就替她绾好了长发,在侧边用丝带缠绕发丝编制成辫子,望月簪斜斜插在发间,平添了一分风情。
李莲花伸手拨弄了她的辫子,颇有些惋惜道:“第一次绾发,有些生疏。”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显然意识到这梳的头发有些歪七扭八的,正打算说我们再来一次。
颜青离很给面子地开口:“很好看的,我喜欢。”
这头发,虽然有点歪,但是也是好看的,主要是有她的脸顶着。
“阿离喜欢就好。”李莲花清了清嗓子,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嘀咕道,“接下来该画眉了。”
“你连这个也学了?”颜青离道。
她记得之前玩推枣磨的时候,他可还是不会画胭脂呢,这才几日,有一个月么,他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
“嗯。”
李莲花拿起螺子黛,一手执黛笔,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弯腰与她画眉,左面添两笔,右面添两笔,将眉画成细细柳条。
颜青离缓缓抬眸,他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都呼洒在脸上,那双漂亮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倒映出她的模样,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她幽幽叹了口气,调笑道:“花花,你长得太勾人了,这可怎么办呀?”
李莲花又打开一盒鲜艳的唇脂,轻轻沾于自己指腹上,缓缓抹在她的嘴唇上。
他温柔浅笑,嗓音宠溺:“我已经有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其他的再好,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
于他而言,有阿离足矣。
颜青离轻轻笑出了声,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道:“抹了蜜了,嘴巴这么甜?”
“抹了。”李莲花蹲下身形,仰起头看着她,眉眼欲语还休,近乎蛊惑地问道,“姐姐尝尝,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