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多少钱?”李莲花一看就知道她喜欢,直接掏出银子准备付钱。
颜青离拦住他的动作,视线在这些小玩意儿上游离,轻声道:“等会嘛,容我再选几个。”
兀自思量着,这些小东西越看越好看,她都想要,要不干脆包圆算了。
“糖葫芦,卖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咯。”
耳边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颜青离视线拐了一瞬,目光落在糖葫芦身上,又默默地移向李莲花。
李莲花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扛着糖葫芦棒的小贩走得越来越远,神情了然,轻笑道:“阿离,那你先挑着,我去给你买糖葫芦。”
颜青离点头:“好。”
话音刚落,李莲花转身穿过人群去追那个糖葫芦小贩。
颜青离收回视线,垂眸细细打量片刻,还是全都想要,不再犹豫,直接全都拿下:“老板,我全要了,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这就给您打包。”老板闻言,满脸兴奋,动手极其利索,见她想要掏钱,老板好心提醒道,“夫人,付钱这种事啊,还是留给自家夫君为好。”
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眼里写着,相信我,没错的,冲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颜青离动作顿了顿,轻笑一声:“好,那就等我…夫君回来再结账。”
静静等着,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竹编小摊的隔壁是个卖鸟的小贩,说是小贩,面前其实也就摆放着两只鸟笼。
摊主是个唇红齿白的白衣少年,瞧着年岁不大,低垂着脑袋,神情略显拘谨,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她好奇看去,掠过他面前的鸟笼,其中一只是粉色鹦鹉,鸟体基本为浅粉红色,羽毛夹杂着些许黄色,眼睛和鸟喙之间、脸颊前方为白色,脸颊其他地方和喉咙为深粉红。
一瞬间,联想到房内的那枝海棠花,竟是鸟比花娇。
另一只是浅蓝色的,活泼得紧,脑袋左右左右地甩来甩去,嘴里“啊哦,啊哦~”地叫着,也不嫌头晕脑胀,看着就一副不太机灵的样子。
颜青离同老板说了声,便走向那个小摊,她蹲下身子:“老板,这两只鹦鹉多少钱?”
边说着,边伸手去逗弄着那只粉鹦鹉,它跟个假鸟似的,一动不动地趴在笼底,目光呆滞,眼珠子也不转,简直是呆若木“鸟”。
若非颜青离能听到它心声,还以为它活不久了,纯粹这只鸟是懒得不想动。
这只鹦鹉对颜青离的抚摸理都不带理的,依旧瘫在笼子里静静装死,小声唧唧道:“没关系,又活一天。”
颜青离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这鸟平日都跟主人家学了什么,她久久没得到摊主的回应,抬眸望去。
垂着脑袋的少年闻声看向她,抬首的刹那,他怔愣在原地,眼前的姑娘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唇不点而朱,肤不粉而白,垂眸浅笑,恰似一朵青莲临水照影,不胜风情。
最特别的是她有着一双清浅的蓝眸,像是蕴含了千万星辰之光,仿佛可以洞穿天地万物一般。
视线撞上的那一刻,少年的脸骤然一红,连耳根也悄悄红了起来。
颜青离见状,微微敛下眉眼间的笑意,重复一遍:“老板,这两只鹦鹉多少钱?”
“一百两…不,五十两,十两也行。”听到她的询问,少年顿时醒过神来,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说着说着竟有些语无伦次。
若是从前,颜青离或许不会多想,但是家里有只狐狸时常含羞带怯地勾引她,这做派不说十分相像,至少也有五分。
不是她自傲,这少年多半是看上她的皮相了。
算了,还是让李莲花来买吧,颜青离这般想着,便起身将要离开。
离开一会儿匆匆归来的正经红衣摊主听见好友的胡乱喊价,眼皮狠狠跳了跳。
十两?
混蛋!
要不是家里直接断了他的零用,又派小厮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揣着银子偷跑出门闯荡江湖
他何至于钻狗洞,偷偷摸摸跑到市集把他这两只鹦鹉卖掉换取钱财,他要闯江湖,家中人又不喜它们,无人照料,正好借机给它们寻个合适的新主人。
拢共就两只,他竟敢十两贱卖。
视线移到颜青离脸上的瞬间,他晃神了一瞬,顿时又清醒过来。
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姑娘留步,我才是摊主,他就是帮我看会儿摊。”摊主见颜青离起身要走,好不容易遇见个愿意买的,忙出言挽留,“姑娘,可是对这两只鹦鹉感兴趣?”
“去去去,一边去。”摊主揪着少年的后衣领提溜到一边,白衣少年被扔到旁边满脸的不爽,忽得视线偷偷瞄一眼颜青离,嘴唇微抿。
转头笑眯眯地看着颜青离,满脸正经地介绍道,“这只粉色的叫呆呆,你看着它的羽毛,溜光水滑,性子也是又听话又乖巧,买回去绝对物超所值。”
顿了顿,继续道:“这是蓝色的叫笨笨,性子活泼开朗,特别…会逗人开心,你看,它现在玩得多开心。”
少年紧张地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就要上前搭话。
另一边,李莲花来到糖葫芦小贩面前,等旁人买糖葫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乖乖站在竹编小摊前四处打量的颜青离,轻笑了下。
他收回视线,温声道:“老板,要两串糖葫芦。”
边说着,边侧身扫一眼那边的颜青离,然后就是,她不知何时跑到隔壁的小摊,同对面那人好像在说些什么,她面前的少年脸颊红得跟烫熟的虾子差不多,神情异常羞涩。
见状,李莲花眼眸微眯,嘴角的笑意敛了下去。
“公子,公子,你还要吗?”糖葫芦的小贩耐心地唤了他一声又一声。
唉,这不是耽误他赚钱吗?
李莲花回神,神情温和,微微一笑,同小贩致了声歉,道:“要,你这一把糖葫芦我全都要了!”
糖葫芦小贩闻言,脸色大喜,果断扛着的糖葫芦把子塞给他,报了个数。
耽误什么耽误,这简直就是他的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