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
炎帝白王离开金鸳盟后,急匆匆前往玉城后山,向笛飞声禀告近期事情,而无颜和药魔则是一直守在后山照顾笛飞声,一个负责日常起居,一个负责疗愈伤势。
三年前,东海一战,笛飞声被李相夷的明月沉西海所伤,因伤势过重,便留在玉城闭关疗伤,时至今日,功力恢复不过两成。
而,盟中事务交由角丽谯全权处理。
炎帝白王上门称,他需即刻求见盟主,玉城城主玉红烛不明所以,炎帝白王本应守在金鸳盟,为何会突然上门。
有关李相夷还活着的事情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她一清二楚,奈何角丽谯的心腹死死把守着后山,不容任何人踏足,平日的吃食所需也都是交与那些心腹再三查验后,方可转交给无颜。
她一时联系不到盟主,只得暂时将此事压下。
她带着炎帝白王来到后山,刚来到后山,十几个人忽然从周遭的草丛间蹿去,迅速将他们拦下,这些人皆是角丽谯残存的心腹。
其中一人道:“盟主闭关疗伤,任何人不得入内。”
炎帝白王将手一挥,冷声开口:“动手,一个不留。”
角丽谯已死,她这些心腹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带来的金鸳盟部下,各执利剑,一拥而上,他们人多势众,将那十几个人围在中间,不消片刻,那些人尽数倒在血泊之中,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王回头朝玉红烛开口:“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
“是。”玉红烛颔首。
白王命人守着谷口,独自入内,他朝内喊道:“属下炎帝白王,求见盟主。”
正守在笛飞声闭关洞口的无颜听到他的声音,闻声而去,现身在白王面前,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炎帝白王怎么会突然前来?
炎帝白王将一本书册递给无颜,简明扼要地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随着他一件件事情说出,无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无颜翻看着手中的书册,里面的内容着实一言难尽,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只能说,角丽谯死得不冤。
两人来到笛飞声闭关的洞口,哪怕事情再紧急,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闭关期间,最忌讳情绪不稳,极易走火入魔。
若是让尊上得知,当年东海一战时,李门主身中碧茶之毒,怕是要气得杀人。
日头渐渐下沉,远处山峦连绵,在落日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而梦幻。
石门缓缓打开,笛飞声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身着玄色劲装,宽肩窄腰,周身气场强大。
两人抬手行礼:“拜见尊上。”
“你怎么来了?”笛飞声看了下与无颜并肩的白王,声音冷淡,没什么情绪。
白王躬身,语气恭敬:“尊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何事?”笛飞声沉声道。
白王又将方才说过的话叙述一遍,重要的无非是以下几点,李相夷被角丽谯和云彼丘联手种下碧茶之毒,在东海休养三年,如今废了百川院,建了浮生客栈,至于碧茶之毒是否解了,尚不明朗。
当年四顾门和金鸳盟盟约被毁实乃单孤刀背后挑拨,事后他假死脱身,以及数日前,角丽谯派人埋伏李相夷,被反杀。
无颜适时奉上那本书册,笛飞声接过,一页一页看着,神情愈发难看,将书册往空中一掷,虚空一掌,书册被击得七零八碎,化作纸片被风吹落在四方。
他自诩天下第一,引以为傲当年的东海之战他赢了,结果他胜了半招的李相夷竟然身中碧茶之毒。
角丽谯竟让他活成了个笑话!
至于角丽谯的死讯,他毫无波澜,弱肉强食是江湖的规则,她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
笛飞声冷声道:“去将药魔寻来。”
无颜领命退下,很快便带着药魔回来。
药魔正在山洞里研究新毒,一头雾水地被无颜带到笛飞声面前,他声音沙哑:“属下拜见尊上,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碧茶之毒,何解?”笛飞声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威严。
药魔微微俯身,神情不明,碧茶之毒是他研制的,天下奇毒,无药可解,三年前圣女曾开口向他讨要,事后也不知用在谁身上。
尊上为何突然询问?
药魔如实道来:“这碧茶之毒是属下研制的天下奇毒,无药可解。”
“或许还有一法可试,忘川花。”药魔后背发凉,对上笛飞声渐渐冷冽的目光,迟疑开口,“忘川花分阴阳两株,阳草至阳至刚,而阴草乃世上最毒之草,阴阳同食,或可化其毒性。”
药魔补充道:“只是,成功的机会不足三成。”
“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也要将这忘川花给我寻来。”笛飞声朝药魔伸出手,道,“想办法将我这内伤,早日恢复。”
他要重新赢来天下第一。
药魔抬手探了探笛飞声的脉象,李相夷那一击险些伤了尊上的根骨,三年来大量珍稀药材温养着,却也愈合得缓慢,早日恢复怕是艰难。
见尊上心意已决,药魔思索着调整药方,往日所食汤药药性温和,以温补为主,重剂猛药许是能快速疗愈,短期内身体会一时不适。
想来尊上身强体健,应该是受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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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莲花楼紧赶慢赶在几日后回到洛阳,李莲花看见洛阳的城门,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可算是回来了。
他现下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这小姑娘送去书院读书,趁年纪尚小,读书识字,习武练剑,以后也能保护好自己。
这小姑娘白日缠着阿离玩,他孤身在前面驾车,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夜间她又说不敢一个人睡,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离,阿离心软,总是会等她睡着,才下来陪他。
明明心上人近在眼前,他都快成活成一座望妻石了。
他脑海中的念头愈发清晰,生什么孩子,非常之多余!!!
他如今见不得任何一个孩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时刻拿叔叔的称呼提醒他,他和阿离差了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