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们仨都认为女就这样被缚住的时候,在女子和杜文合所处的那个位置突然迸发出数十
个白色的小光点。
起初只是几点微弱的蓝色光斑,如同夏夜郊外的萤火,在她周围下若隐若现。
眨眼功夫,那些光点就迅速增多,很快就布满了她的全身,像星辰般在她皮肤表面流转。
\"那是……什么玩意儿?\"
陈墨瞪大眼睛,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一会儿之后,光点开始从女子体内渗出,悬浮在空气中,每一个都只有米粒大小,却散发着惊人的亮度。
它们以某种玄妙的轨迹环绕女子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就形成了一道旋涡。
杜文合猛地后退一步,缠绕女子的黑雾触须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光点突然同时膨胀,每一个都涨大到乒乓球大小,内部隐约还可见到复杂的符文流转。
它们彼此吸引、融合,在女子周围构筑起一层半透明的光膜。
那光膜起初薄如蝉翼,却瞬间间增厚,最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巨大光茧,将红衣女子完全包裹其中!
光茧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光纹,时而呈现深蓝,时而泛出紫芒。
杜文合的黑雾触须如烈日下的露珠,在接触到光茧的瞬间便蒸发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檀香,混合着海风的咸腥,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
\"啊!这不可能!不可能!\"
杜文合的面容在黑雾中扭曲,他猛地挥动双臂,更多的黑雾从体内喷涌而出。
那些雾气在空中凝结成数十根尖锐的长矛,矛尖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看上去锋利无比。
陈墨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我的皮肉。
\"骆叔、哲子,我们是不是该……\"
杜文合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所有雾矛同时射向光茧。
矛尖撞击在光茧表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却无法穿透分毫。
光茧的颜色随着攻击逐渐变暗,从耀眼的亮蓝转为深沉的靛青,但依然稳固如初。
杜文合突然转向昏迷的张强三人,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们三个惨白的脸。
殷寿祺和孙学武依旧昏迷不醒,只有张强还能勉强抬起一只手,身体已到了极限。
杜文合狞笑着,黑雾卷起孙学武的身体,像拖拽一只死狗将他提起。
孙学武的头颅无力地后仰,露出脖颈上已经发黑的指痕,而就在杜文合转身欲走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我们藏身的这个地方!
一时间,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身体僵了一下!
那双眼睛。
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白中漂浮着两点血红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跑啊!跑!他看到我们啦!\"
陈墨的声音变了调,他踉跄着后退,‘咣’一声撞翻了身后的空桶。
铁桶滚落的声音听得我心悸。
这货不喊这一嗓子还好,此时的杜文合随手将孙学武甩到一旁,身上的黑雾再次沸腾!那些雾气不再是无序的涌动,而是凝聚成数十条顶端尖锐的触手,每一根都如标枪般笔直地指向我们!
\"跑!快跑!\"
骆叔一把拽起陈墨,两人转身就逃。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因长时间蹲伏已经完全麻木,像灌了铅般沉重!
完了,偏偏这个时候。
我拼命捶打大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黑雾触手如离弦之箭般射来。
触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前端在飞行中继续硬化,形成闪着寒光的锋利尖端!
最前面的三根触手率先击中我们面前的铁护栏,金属栏杆如纸糊般被轻易洞穿,断口处呈现出被强酸腐蚀的焦黑色。
我绝望地抬起手臂挡在面前,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念头。
母亲饭店里那些憨厚的服务员、妹妹临走时对我担忧的目光、电驴子那天喝酒时着我肩膀的笑……
就在黑雾触手距离我的眼球不足十公分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从右侧劈下。
\"锵!\"
金属交鸣的脆响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们仨一下被这一声给吸引了过去。
一个清瘦的身影从高处的水箱上一跃而下,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刀身通体银白,刃口处却流转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与黑雾接触时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那人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像一片羽毛般轻盈。
他手腕一抖,长刀在身前舞出一片光幕,所有袭来的黑雾触手在这道光幕前纷纷断裂。被斩断的触手落在地上,像蠕虫扭曲抽搐,最终化为黑烟消散。
\"退麻烦后一点。\"
清瘦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他穿着普通的灰色运动服,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但握刀的姿势却透着经年累月磨练出的老练。
“啊!”
杜文合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随后铺天盖地的浪潮从半空中出现,足有四五米高,朝我们压来!
灰衣男子深吸一口气,突然将长刀竖于面前,左手双指并拢从刀柄抹向刀尖。
随着他的动作,刀身上的金光骤然暴涨,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黑雾浪潮重重拍打在屏障上,发出令人‘邦邦’的声音!
‘噗嗤’
男子双脚陷入水泥地面足有两寸深,但这个人竟纹丝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
男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走。\"
我咽下一口口水,终于找回了双腿的知觉,连滚带爬地冲向发愣的陈墨和骆叔。
身后传来杜文合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刀锋破空的锐响,但我不敢回头,只能拽着两人拼命往后面跑。
在跨过三栋楼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名灰衣男子已经跃上半空,长刀拖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尾迹,而杜文合的黑雾正在那光芒下节节败退。
更远处,那个巨大的光茧依然静静矗立,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我打了个寒颤,再次看了一眼那位灰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