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营地防御初具雏形,开垦出的土地也达到了近两亩。崽崽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但他知道,困守营地不是长久之计,必须主动掌握更多资源。
“赵叔,”崽崽指着北面河流上游的方向,“你昨天说顺着河往上,有个大水潭?”
“对,小恩人!”赵铁柱点头,“水潭位置高,水又清又深,离咱们这大概半个时辰脚程。周围林子密,山壁也陡。”
“好。”崽崽眼中精光一闪,“明天一早,你带十个最精干、水性好的人,跟我去探水潭。”
“崽崽,太危险了!”我忍不住出声。黑狼寨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离开营地核心区域风险太大。
“必须去。”崽崽的语气不容置疑,“那是上游水源。若被黑狼寨占了,或者他们在上游投毒,我们就完了。而且,那里位置高,视野好,可以做个前哨。”他顿了顿,看向我,“娘,你也去。”
我一愣。
“带上你的‘药’。”崽崽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眼神意有所指。他指的是灵泉。显然,这次探索他做了最坏的打算,灵泉是最后的保命底牌。
我心中一凛,重重点头。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支精干的十二人小队(包括崽崽和我)悄然离开营地,沿着清澈的河流逆流而上。赵铁柱打头,崽崽居中指挥,我带着丫丫(她不放心我,非要跟着,崽崽默许了)和“大花”跟在后面,队伍最后是几个警惕性极高的汉子。
越往上游走,地势渐高,林木愈发茂密幽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半个多时辰后,穿过一片浓密的芦苇丛,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约莫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天然水潭出现在眼前!潭水碧绿幽深,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摇曳的水草和游动的小鱼。水潭三面被陡峭的、覆盖着青苔和藤蔓的山壁环绕,只有我们进来的这一面地势稍缓,布满了巨大的鹅卵石和茂盛的芦苇。水潭的北侧,一股不算大的瀑布从更高的山崖缝隙中流淌下来,注入潭中,发出悦耳的哗哗声。这里果然位置极佳,易守难攻,且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东山谷的入口方向!
“好地方!”赵铁柱忍不住赞叹。
崽崽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扫过水潭四周。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水潭西侧靠近山壁的芦苇丛边缘——那里,散落着几根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动物骨头,骨头上还带着新鲜的齿痕和爪印!旁边松软的泥地上,赫然印着几个巨大而清晰的……掌印!那掌印足有成年男子两个手掌大,前端带着锋利的爪痕,深深陷入泥土!
一股浓烈的、属于大型猛兽的腥臊气味,隐隐从那个方向传来!
“戒备!”崽崽的声音瞬间冷冽如冰,短匕已然出鞘,小小的身体紧绷如猎豹,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气味传来的方向!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刚因发现水源宝地的喜悦荡然无存!
哗啦——!
不远处的芦苇丛剧烈晃动起来!一个巨大、强壮、覆盖着棕黑色粗硬毛发的黑影,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缓缓从芦苇丛中站了起来!它嘴里还叼着半只未吃完的野鹿,血红的眼睛凶残地盯住了这群闯入它领地的“猎物”!
是熊!一头正值壮年、膘肥体壮、被血腥味和入侵激怒的——山林霸主!
“吼——!!!”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带着腥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水潭!
那声咆哮如同闷雷在水潭边炸开,带着令人窒息的腥风!巨大的棕熊人立而起,近三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覆盖着棕黑粗硬的毛发,肌肉虬结贲张。它血红的双眼死死锁定闯入者,口中叼着的半只野鹿还在滴血,浓烈的杀戮气息扑面而来!
“吼——!”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它猛地甩掉嘴里的残骸,粗壮的四肢重重踏地,震得地面微颤,如同失控的战车般,朝着离它最近的两个汉子猛冲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散开!快散开!”赵铁柱目眦欲裂,嘶声大吼!他经验丰富,深知在开阔地面对这种山林霸主,硬拼就是找死!
被锁定的两个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向两边扑倒!巨熊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从他们中间冲过,锋利的巨爪刮过地面,留下几道深深的沟壑!它一击扑空,更加暴怒,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向旁边另一个试图用长矛刺它的汉子!
“小心!”崽崽的厉喝声响起!几乎同时,他手中的弹弓拉满,一枚乌黑的石子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巨熊的眼睛!
噗!
石子打在巨熊厚实的眼皮上,虽然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剧痛和突然的袭击让它动作一滞,脑袋猛地一甩!那汉子趁机连滚带爬地躲开,惊出一身冷汗。
“退!退到水边!背靠水!别让它把咱们冲散!”崽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在巨大的危机面前,他的指挥天赋发挥到了极致!他深知熊类不善水性,背靠水潭至少能减少一个方向的威胁。
众人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朝着水潭边缘退去,背对着冰冷的潭水,紧紧靠在一起。长矛手在前,弹弓手在后,赵铁柱和我护在崽崽和丫丫身前。所有人都脸色煞白,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面对这种绝对力量碾压的猛兽,恐惧是本能。
巨熊被崽崽的石子激怒,放弃了刚才的目标,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了这个敢于挑衅它的小不点!它低吼着,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粗壮的四肢肌肉紧绷,显然在蓄力准备下一次致命的扑击!那恐怖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固了!
“娘!”崽崽急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水!泼它!像上次那样!”他指的是对付匪徒时那神奇的、对敌人有剧毒的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