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壁垒不再是荆棘缠绕的形态,而是如同实质的城墙!下半部分是凝结着厚厚玄冰、布满尖锐冰棱的冰墙,散发着刺骨寒气;上半部分则是暗红色、如同熔岩般缓缓流动、散发着灼热高温的能量层!壁垒表面,无数被淬炼过的刀枪碎片和麦芒如同星辰般镶嵌其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整个壁垒散发着一种坚不可摧、拒敌于外的强大意志!
轰隆!
冲在最前面的匪兵、乱兵和怪物,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要么被冰墙冻僵、被冰棱刺穿,要么被熔岩层灼烧成焦炭,要么被激射而出的金属碎片和毒芒射成筛子!惨叫声瞬间被恐怖的撞击声和能量湮灭声淹没!攻势被这神迹般的壁垒硬生生遏止!
“不可能!这不可能!” 血狼屠刚看着这如同神魔手段构筑的壁垒,独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他最后的依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该你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屠刚耳边响起。
崽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穿过了荆棘壁垒(壁垒对他如同虚设),出现在屠刚面前!他小小的身体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左眼冰蓝如万载寒渊,右眼赤红如炼狱熔炉,双手在胸前虚合,冰蓝与暗红两股力量如同两条咆哮的怒龙,疯狂地旋转、压缩、融合!一颗内部仿佛有星辰生灭、蕴含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冰火星辰,在他掌心缓缓成型!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屠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发出绝望的咆哮,仅剩的左手挥舞着砍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崽崽劈去!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崽崽的异色双瞳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冰冷的杀意。他双手向前轻轻一推。
“星陨。”
那颗压缩到极致的冰火星辰,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屠刚的胸膛。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屠刚的身体猛地僵住。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孔洞内,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片被极致高温瞬间碳化和被极致低温瞬间冻结的、诡异的灰白色。
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那个孔洞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随风飘散。连同他手中的砍刀,也一同化为飞灰。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
无论是残存的匪兵、乱兵,还是那些低吼的怪物,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惊恐地看着那个悬浮在空中、如同幼神般的身影,以及那随风飘散的屠刚“遗骸”。
绝对的武力震慑!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降者不杀。” 崽崽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战场,“负隅顽抗者……形神俱灭。”
哐当!哐当!
幸存的匪兵和乱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手中的武器纷纷掉落在地,颤抖着跪伏下来。那些怪物似乎也失去了某种驱动力,变得茫然无措,被赵铁柱带人迅速围杀或驱赶。
危机解除。
崽崽缓缓从空中落下,异色双瞳中的光芒渐渐敛去,恢复了深邃的黑色。那股庞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强烈的疲惫感和身体被强行透支的剧痛瞬间袭来。他小小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
“崽崽!” 我立刻冲过去扶住他。
他靠在我身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娘……家……守住了……”
朝阳终于刺破了地平线,将第一缕金色的光辉洒在东山谷的荆棘壁垒上。那融合了冰火之力、镶嵌着金属碎片、如同神迹般的壁垒,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无声地宣告着这片土地不容侵犯的意志。
壁垒之外,是跪伏的俘虏和怪物的残骸。
壁垒之内,是劫后余生、望向崽崽如同仰望神明般的人们,以及那在晨风中摇曳的、象征着未来的翠绿麦田。
崽崽在我怀中沉沉睡去,呼吸平稳。我知道,他体内多了一股庞大而古老的力量,也背负上了更沉重的秘密和使命。石碑的传承、晶石的起源、黑石城的混乱、怪物的真相……前方的迷雾依旧浓重。
但此刻,沐浴在朝阳下的东山谷,如同浴火重生的雏凤。它用血与火、智慧与神迹、以及一位幼年领袖的觉醒,在乱世的版图上,真正刻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未来的路,注定波澜壮阔。而守护与开拓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更加精彩的篇章。
晨光温柔地抚过东山谷,将昨夜的血腥与硝烟悄然洗去。那道巍峨耸立、流淌着冰蓝与熔岩光辉的荆棘壁垒,在朝阳下褪去了几分战斗时的凌厉,反而像一件巨大而古老的艺术品,沉默地守护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壁垒外,焦黑的土地和零星的污渍是昨夜激战的残痕,几处新堆的土包下埋葬着负隅顽抗者的尸骸。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焦糊味和血腥气,被晨风带来的草木清新与湿润的泥土气息渐渐中和。
营地内,气氛肃穆而忙碌。胜利的狂喜已被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痛楚的坚韧所取代。赵铁柱带着汉子们沉默地清理着战场:收集还能用的武器甲胄,加固被怪物冲击过的窝棚,将牺牲的同伴——昨夜为了保护妇孺而倒下的三位勇士——郑重地安葬在向阳坡的墓园里,紧挨着之前的英魂。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的啜泣和紧抿的嘴角,以及看向那座荆棘壁垒时眼中燃起的更坚定的火焰。
崽崽依旧沉睡在我的窝棚里。强行催动传承之力带来的透支远超以往,他的小脸苍白,呼吸微弱但平稳,异色双瞳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坐在他身边,用浸湿的布巾小心擦拭他额头的虚汗,感受着他体内那股庞大而古老的力量如同蛰伏的深海,表面平静,深处却暗流汹涌。空间灵壤的生机之力持续温养着他,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干涸的土地。丫丫安静地趴在兽皮垫子上,守着哥哥,小手时不时轻轻碰碰崽崽的手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