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胡勇本人,刚才按照他的暗示离场的总共有五人!
而整个临海县,像这样的人才不过十一个!
胡勇一系的力量,已经在这次会议上占据了半壁江山。
祁同炜将视线移向剩下的几位干部。
其中一位气质独特的女性显得格外突出。
她的头发烫成柔顺的波浪卷,五官精致,眼角的一颗泪痣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您好,祁书记,我是县委宣传部长田甜。”
田甜感受到祁同炜审视的目光,展露笑颜,大方地上前握手。
两人的手刚接触便分开,祁同炜只觉得她的手掌冰冷无骨。
“祁书记,我发现您与其他前来挂职的年轻干部有所不同。”
“哦?有何不同?”
祁同炜轻笑一声。
“我也说不上来。”
田甜摇头,波浪般的卷发随之飘动,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我盼望着您的到来能让临海县有所改变,哪怕是一点点进步也好。”
田甜莞尔一笑,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田部长算是中间派。”
面对祁同炜疑惑的目光,刘晓明眨了眨眼。
“祁书记,我和田部长一样,希望您的到来能让临海县有所改变。”
唯一的一位年轻人上前,礼貌地点头:“您好,我是县委纪委书记,冒国生。”
“你好。”
祁同炜一边握手一边观察。
此人年纪不大,几乎与自己相仿。
李干在车上的那些话让祁同炜豁然开朗,并非所有下派到临海县的年轻干部都会败兴而归,还是有一些人选择留下,冒国生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纪委书记,冒国生本该联合刘书记一起对抗胡勇,然而临海县的局面依然混乱不堪,简直可以用“死水”来形容。
胡勇走时提醒祁同炜与刘晓明讨论县委工作,却对县里的核心事务只字未提,显然是想削弱祁同炜的权力。
冒国生叮嘱祁同炜如果还有疑问可以明日再谈,然后离开。
此时会议室里除了祁同炜和刘晓明,还有两人:一位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谢成,年过五十,秃顶明显,是刘晓明的支持者;另一位是县武装部长,在会议期间几乎不曾开口。
祁同炜感慨刘晓明身为县委书记的艰难处境,身边只有副手陈建国站在同一阵线。
刘晓明坦诚,尽管组织部长陆志文一度支持他,但祁同炜的到来显然阻碍了陆志文的晋升之路。
祁同炜明白自己引发了诸多不满,即便联合刘晓明,也只能在关键会议上争取到三票,推动工作的难度极大。
至于县委书记的否决权,更是遥不可及。
若刘晓明真的使用这张最后的底牌,那么他的政治生涯也将划下句点。
身为一把手,竟要依赖否决权来实施政策,这令祁同炜感到沉重。
上级领导会如何看待此事?难道他不具备凝聚人心的能力?连基本的协作都做不到,又如何获得提拔?
“该如何冲破眼前的困境?”祁同炜模仿刘晓明的动作,轻抚额头,陷入沉思。
当晚,祁同炜与刘晓明促膝长谈。
在得知临海县复杂的权力结构后,刘晓明诚恳地说:“祁书记,您的到来我很欢迎,希望能减轻县委的压力。”
但他也直言,“由于县长胡勇的强势地位,县委在财务和人事方面已经失去话语权。
您作为党群副书记,名义上是重要角色,但实际上形同虚设。”
祁同炜躺在床头,回想刘晓明的话语,眉头微皱。
组织部长陆志文因我的到来错失良机,对我心存怨恨。
“明天必须先去拜访冒国生,了解这位外来年轻派代表的想法。”
他为何没有选择与刘晓明携手?这是一个难解之谜。
带着复杂情绪,祁同炜辗转反侧,最终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
祁同炜穿过县委院落时,不少干部虽看见他却犹豫着没主动打招呼。
“胡勇对临海县的控制力显而易见。”
他轻轻摇头,没有发火,毕竟早有准备。
爬上三楼,来到纪委书记办公室门前,他轻轻叩门。
“请进!”
听见应答,祁同炜带着笑意推门而入。
“祁书记?真没想到您这么早便到了,只是想打声招呼罢了。”
冒国生起身迎接祁同炜,亲自为他倒茶。
“国生书记,咱们都是年轻人,有话直说吧。”
祁同炜啜饮一口茶,目光直视冒国生。
“祁书记,我也偏好开门见山。”
冒国生笑了笑,“在这个情形下,咱们就不要绕圈子了。”
交谈结束后,他轻轻掩上门并锁好。
“第一个问题。”
祁同炜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愿与刘晓明合作?”
这也是他彻夜思索却仍未解开的疑问。
“您是如何知晓我没有与他合作过的?”冒国生摊开手掌,脸上浮现出些许苦笑。
提起刘晓明,冒国生的话语间尽显失望。
“我并非有意批评领导,但刘晓明的表现实在令人难以寄托厚望。”
“临海县的发展迟滞,绝非胡勇一人之过,一个无所作为的县委书记也是核心问题之一。”
“更何况,在刘晓明和胡勇争锋相对的时候,他们全然不顾各自政策对地方的实际影响。”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反对,都不会同意。”
冒国生冷笑一声,“您觉得在这种政治氛围下,临海县还有未来可言吗?还有出路吗?”
说到激愤处,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祁同炜逐渐明白了。
“果然,来到临海之前的一切判断都太过片面。”
他心中暗自揣测,冒国生所说的话会不会是虚假之词?
不可能。
冒国生作为省里派遣的年轻干部,若无后台支持,又怎能轻易占据副处级实权位置?
如果有背景,为何不曾上报?
秦远方正是因为看重祁同炜果断干练的工作方式,才将其调派至临海。
临海县恰似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而祁同炜则是那剂猛药。
“祁书记,请宽心,昨天因刘晓明在场,有些事情不便详述。”冒国生正色道,“组织部李部长昨日来电,以后会议中我会以您为主导!”
显然,冒国生打算孤注一掷。
他能在如此年纪便稳居副处级实权岗位,必定是个精明之人。
继续留在临海已无希望可言。
既然祁同炜已到,那便豁出去拼一场!
祁同炜微微颔首,对冒国生的归顺并未流露太多情绪变化。
他对冒国生的选择早有预料,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回想昨晚刘晓明的谈话,表面看来推心置腹,承诺交出部分县委权力,实则空洞无物。
由于组织部夏春生的存在,党群事务他根本无法插手,刘晓明所谓付出不过是虚妄之谈。
仅凭几句空话就想让他为对方赴汤蹈火,甚至与胡勇两败俱伤,这种念头无异于天方夜谭。
“当前会议上,哪些人能够争取过来?”祁同炜沉吟片刻后问道。
既然刘晓明不足信赖,就必须构建自己的班底。
“县委宣传部长田甜虽一贯持中立态度,但并未脱离核心圈子,这足以证明其背后势力不可小觑,据说与海东市某位高层关系紧密。”冒国生意味深长地说完便戛然而止,祁同炜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
“还有县人武部长,但平日里在会议上表现得较为低调。”这种现象并不少见,不仅临海县如此,整个区域皆然。
“祁书记,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冒国生满怀期待地询问。
祁同炜稍作思索后回应道:“很多时候,争论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能否收获实际成效,这足以让许多人闭嘴。”
无论如何,他必须先深入乡镇进行考察,以便明确未来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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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勇正在认真阅读一份有关城建公司招商引资的文件,听到低语声才不耐烦地抬起头。
他的秘书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低声汇报说新上任的副县长祁同炜想要召集一次临时的县人民**党组会议。
胡勇皱眉,不清楚祁同炜又要搞什么名堂。
近一个月来,祁同炜频繁前往乡镇走访,自称是在调研,这让大家误以为他会带来巨额的投资。
胡勇并没有阻止祁同炜的行为。
近一个月以来,祁同炜几乎消失不见,临海县 ** 里似乎也无人记得这位实际上排名第三的官员。
“他突然提出召开党组会议,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插手经济发展的权力了?”胡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转头问秘书:“听说他第一次下乡的时候,想要借用县**办的公车,结果被拒绝了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