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轻笑了笑,挥手说道:“年轻人嘛,总是充满活力与 ** 。”
赵书记?”
祁同炜挑挑眉。
“我方才所说不过是个人观点,现在与您交谈,我只是以长辈身份而言。”
“并不代表汉东省的立场。”
赵立春神色平静地道:“你是临海电厂项目的核心负责人,当然应该以你的判断为依据。”
祁同炜顿时觉得一头雾水。
即便经历了两次人生,他也难以揣摩赵立春的想法。
他含蓄地表达了希望赵瑞龙和秦滔中标的愿望,却在遭拒后并未显露丝毫愤慨,反而退一步答应了。
这难道真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地方官员?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
“可若非如此,他又为何特地提及?”
祁同炜满腹疑虑。
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同炜瞄了一眼屏幕,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赵立春。
却发现赵立春也在注视着他,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
两人四目相对。
“有来电,为何不接?”
赵立春浅浅一笑,“若我没有猜错,这是一通来自外地的电话。”
“若我依然没有猜错,你今日来找我的真实意图,就是在我的面前接听它。”
祁同炜的心脏猛然停跳了一拍!
额头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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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立春默然的注视下,祁同炜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
“赵立春……”
祁同炜内心苦涩。
果然是接连的胜利以及对临海县改革全局的掌控,让祁同炜有些飘飘然了。
他在感情和仕途上都春风得意。
不仅主导了国家电网的改革,还打压了化能集团。
更与高层干部鲁日中讨论过治国方略。
曾经,祁同炜以为,凭借重生者的身份,自己理应远超众人!
包括那些老谋深算、位居高位者!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太过自负了。”
祁同炜暗暗叹息。
他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
甚至为了试探赵立春的态度,特意通过陈海找到此处,就是为了等候这一通电话。
借机向赵立春施加压力,看看对方是否愿意放弃杜伯仲——他视作关键助手的人!
但他忘了,这是未来的 ** ** ,未来的副国级领导!
纵使结局不尽如人意,也不可抹杀曾经的实力。
若轻易受祁同炜左右,那才是徒有虚名。
“接。”赵立春眯着眼睛,“很多事难道不是得先摸清状况再决定吗?”
祁同炜听出了弦外之音,稍作沉思后点头。
电话接通后,传来陈海急促的声音:“祁书记,我是陈海!我正在你说的那个渔村。”
“这儿的确有人贩卖妇女,这是一项本地有组织的非法犯罪活动,手法老练且隐秘。”
“我们按要求准备押送主犯去京州时,遭到地方势力阻拦。”
祁同炜察觉到陈海语气中的焦急,却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笑盈盈的赵立春,恨不得马上打断陈海——
“够了!事情暴露了!”
然而陈海依然讲个不停。
祁同炜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既然计划曝光,只能顺势而为。
“明白,把电话给县长吧。”
“好!”
陈海递过手机,递给身边的中年县长。
你好,我是临海县委副书记祁同炜。”
“祁同炜……这个名字听过。”
县长冷笑:“最近你挺风光嘛。”
“可我要告诉你,未经通报就调武警抓本地企业家,这种做法本身就可能违反规定。”
“单凭几句话就想跨区域抓人?祁同炜,你是不是太自大了?”
祁同炜冷静回答:“谁说我没证据?我也说过我有正式调动文件。”
“哼!”
县长不屑一笑。
武警异地调动岂是随便就能批准的?
你以为祁同炜能弄到这种文件?
像你这样的人早就该升官了,何苦窝在这偏远渔村当副书记?
“告诉你,耍这套把戏对我没用!”
中年县长讥讽道:“你自己都站不住脚,还想抓别人?”
“赵省长怎么看?”
因公务需要,祁同炜称呼身旁安静的赵立春为‘赵省长’。
“赵省长?哪儿冒出来的赵省长?别在这儿骗我!”
电话那边的县长语气更加轻蔑。
一个小年轻!
听说刚从京城拉来投资?
没想到这么缺乏政治经验!
中年县长暗自思忖,连愚蠢如猪的人都能引来大笔资金,自己为何不行?那些关于京城深不可测的说法,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
赵立春冷眼看着电话,问:“你确定证据确凿?”
“当然,证据已由陈海通过传真传给我。”
赵立春微微点头,“嗯,不错。”话音刚落,他又道:“把电话给我。”
祁同炜恭敬地递过电话。
“我是汉东的赵立春。”
“赵谁的立春?”
县长冷笑一声,随即醒悟,“赵……立春?难道是那位省长?”
赵立春声音严肃,“废话不多说,明天一早就主动到上级市纪委自首。”
挂断电话后,赵立春又拨通下属的号码叮嘱一番,随后平静地看着祁同炜。
“你觉得这样安排妥当吗?”
祁同炜一时语塞。
“既然你掌握了证据,想必也已准备好后续步骤了吧?”
祁同炜缓缓点头,坦承这是他对秦、赵二人的布局之一,却不想被赵立春一眼看穿。
“赵立春清楚,秦书记真的不知情吗?若是知晓,他的态度又该怎样?”
赵立春盯着祁同炜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现在有些困惑。”
“但我要提醒你,一切的关键在于临海。”
“你要明白,临海的发展才是重中之重,不可更改。”
此话让祁同炜茅塞顿开,对啊,这才是他的本意。
只是秦、赵以及海东市领导层的介入让他措手不及。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我的目标是临海,何必顾虑太多?”
见祁同炜豁然开朗,赵立春点头赞许,“你的做法我很满意。”
“从这一点来看,你完全有能力理清临海的复杂局面。”
祁同炜轻笑。
确实,若非事先精心策划,手下怎能在训练有素的武警面前成功激活通讯设备,并迅速联系当地人员支援?
这一切不过是他布下的局罢了,就连找赵立春也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尽管过程被识破,但最终目的已然达成。
“可惜未能摸透赵立春的真实意图……”祁同炜略感遗憾。
然而想到赵立春刚才的话,他的遗憾瞬间消散。
“经营好临海才是关键。”
“我不需要猜测他们的想法,只需专注做好自己的工作,便能稳操胜券。”
如今……
祁同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既然难以揣测两位大人物的真实意图,那就随心而动!向着有利于临海的方向努力!
破秦、赵二人的联盟势在必行!
“杜伯仲,你再也不会有机会掀起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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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市神龙殡仪馆。
今天是杜伯仲亡妻下葬的日子。
因其特殊身份,清晨时分这里便汇聚了诸多 ** 各界人士。
“起棺!”
一声令下,杜伯仲冲向灵柩,悲痛万分地喊道:
“今生缘,来世续,珍珍啊,安心走吧!”
四周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灵堂外突起喧哗,打破了原本庄重的氛围。
“是谁?想干什么?”
“为什么 ** 停在殡仪馆门口?”
“今天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抓人?”
人群窃窃私语,目光追随京州市公安局的队伍。
秦滔站在人群中,眉头微蹙,视线扫过满是疑虑的赵瑞龙。
“怎么回事?”
“不清楚。”赵瑞龙同样迷茫。
京州市公安局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少见。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几天前莫名的心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