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动作一顿,眯了眯眼。
“她们二人来做什么...叫她们进来。”
宁美人和容宝林之前从未私下里主动见过皇后,一进到殿内,有些拘谨。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端了个温和的笑意,问:“你们来找本宫做什么?”
她们也听说了萧宸崴脚一事,没想到萧玄晏不仅不怪她,反倒是越来越宠她了。
两人自打入宫以来便一直同住在一宫内,关系和旁人相比自然是要好得多。
她们眼瞅着林晚卿的恩宠越来越盛,不仅独自一人住在绮春宫,还引得陛下经常去看她,当即坐不住了。
两人一合计,干脆来寻了皇后。
宁美人蹙着眉,直接问:“娘娘,嫔妾前两天听说,等到了冬天,后宫里...还要添三个姐妹?”
皇后呵笑一声。
的确如此,宁美人这消息格外灵通。
“后宫中进新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一定非要等到选秀,现在后宫之中人少,那三人都是前朝臣子的女儿,选秀时陛下没有挑选,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入宫。”
容宝林听了皇后的话,喃喃道:“既然当初选秀的时候陛下没有看中,此番就算进宫了,只怕也......”
容宝林想过的问题,皇后当然也想过。
她淡声道:“你以为,陛下选秀是只看样貌的么?容宝林,你不要太天真了,有些人,就算是花容月貌,父亲在前朝做不出什么贡献来,也照样不会纳入后宫。”
容宝林不说话了。
皇后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告诉她。
等冬日入宫的那三人,说不定也真的是美若天仙,当初没有中选,只是因为前朝的事情。
现在稳定下来了,也许是家中争气,这才能被送进后宫。
宁美人倒是没容宝林这么沮丧,笑道:“不过,我们都陪了陛下将近一年了,论了解,那些新人当然不如我们。”
皇后正烦心,没想到两人来是和她说这些事情的,当即冷冷道:“别说新人了,眼前就一个林婕妤,你们不也抢不到什么恩宠?”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忽然跪下了。
宁美人道:“皇后娘娘,嫔妾父亲承蒙您父亲的关照,感激不尽,日后愿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
容宝林其实没什么必须要站在皇后这边的理由,只是宁美人都去了,她自然也想跟着。
背靠皇后这棵大树,日后说不定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皇后诧异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随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都起来吧,菊芳,上茶。”
听到这句话,她们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皇后看着她们,说:“本宫知道你们想要的无非就是陛下的恩宠,可眼下恩宠都被林婕妤截去了,这个月...本宫没记错的话,宁美人,你只侍寝过一次吧?”
宁美人一愣,没想到皇后记得这么清楚,当即道:“是。”
“容宝林,你似乎许久没有侍寝了。”
容宝林脸色铁青,咬牙道:“是嫔妾自己不争气......”
“没人要怪你!”
皇后忽然冷冷道。
容宝林一愣。
“要怪就怪林婕妤,本宫的宸儿也因她屡次三番的险些出事,但是她那张嘴花言巧语不断,陛下倒也从未真的怪过她什么。”
宁美人的心思要比容宝林还细腻些,眼珠子一转,当即道:
“娘娘,嫔妾既然决定要与您站在一起,必然要拿出些诚意来。”
“哦?”
皇后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宁美人笑吟吟地说:“皇后娘娘,嫔妾宫里有一个侍卫,前两日犯了错,将嫔妾最喜爱的一只手镯碰碎了。”
当时那侍卫心神不宁地靠在墙角,时不时地向上张望一眼,不知在等什么。
宁美人瞧见了,刚一走过去,那侍卫被宁美人的动静吓了一跳,整个人猛然往后一退,将宁美人撞在墙上,那只镯子好巧不巧地就磕碎了。
侍卫被吓了一跳,当即跪下,宁美人用力甩了他一巴掌,觉得他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在可疑,便打发了人去查,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结果一查就发现,近几日有个花房里的小宫女和他来往密切。
宁美人还在他身上发现了那小宫女送给他的手帕,绣的是鸳鸯图案。
宁美人本想直接打发了两人滚去慎刑司,可是转念一想,又将侍卫留下了,把宫女送了进去。
现在那宫女正在慎刑司过着苦日子,侍卫苦苦央求她把人放出来。
宁美人接着就来寻了皇后。
“皇后娘娘,嫔妾看了,那侍卫的样貌生得倒也算周正,这手帕应当还有一个,想必是在那宫女身上,既然那宫女现在在嫔妾手上了,不妨就利用这侍卫,干脆诬陷他与林婕妤不清不楚。”
皇后幽幽道:“可是林婕妤素日不常与你来往,陛下又怎么会相信她和你宫里的侍卫......”
“娘娘,陛下性子多疑实乃正常,我们不需要将这盆子使劲扣在她头上,能够让陛下心存芥蒂就够了。”
毕竟,这后宫里这么多的美人,白玉微瑕,纵使是些谣言,传出去了对林晚卿的名声也不好,萧玄晏还能像从前那般待她么?
皇后觉得这个法子并不算可靠,只是看着宁美人这副表情,不由得呵笑一声。
反正这件事不会经了她的手,宁美人既然愿意做,那就去做吧。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皇后娘娘帮忙。”
她忽然说。
皇后一向精明,并未立即答应,只是先问:“说说看,你需要本宫做什么?”
宁美人眯了眯眼,凑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林婕妤她没那么警惕就好。”
......
两日后。
绮春宫内。
林晚卿正低头专心刺绣,她绣了一整个中午,苦恼地看了看,说:
“佩兰,你快来看看,我这绣功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啊?”
佩兰正在擦拭桌上的花瓶,闻言笑着走了过去。
“婕妤,您为何非要绣好啊?”
林晚卿不耐地拿着针扎着眼前的布料,说:
“陛下他总是拿这件事取笑我,想我自小就是被街里邻坊夸聪明的小孩,没想到长大了,却在这上面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