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花田才消停了十天,老槐树的树洞突然传出磁带卡壳那种刺啦刺啦的怪声。
雷耀蹲在盘根错节的树根旁边,手里的枣木算盘突然抖得跟筛子似的 —— 三十六颗算珠嗖地一下飘起来,直接无视地心引力了!算珠表面泛起水波似的涟漪,原本温润的木纹眨眼间就被幽蓝色的数据流啃得干干净净。
那些密密麻麻的 0 和 1 之间,飘着上百个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皮肤底下猩红的警告代码跟血管似的直跳,手里还握着用混沌锈凝成的长矛。长矛往下滴的黑锈水,滴到哪儿,哪儿就裂开核桃大的数据黑洞,黑洞里还传出瘆人的电子笑声。
“我去!这算盘成精了?” 胖子话还没说完,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算珠缝里渗出带着金属味儿的银色液体。
这些银色液体在地上画出奇形怪状的图案,每个符号都像活过来的水蛭扭来扭去。
液体一落地就变成代码洪流,夹杂着齿轮断裂的尖啸声,朝着星界各个角落疯狂冲过去。
远处机械兽的警报声里还带着电子颤音:“检测到未知数据生命体入侵!能量护盾快扛不住了,只剩 37%!”
司徒雪在星门拱廊拨动琴弦,那声音跟指甲刮黑板似的刺耳。
七根冰蚕丝弦扭曲成螺旋状,上面凝结的根本不是露珠,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数据幽灵。
这些幽灵眼睛里流着金色数据流,嘴里翻来覆去念叨同一句:“完美,才是唯一的真理。”
随着声波震动,琴弦表面裂开了蜘蛛网似的纹路。
火凤凰尾羽突然窜起惨白的火焰,她脸色刷地变白:“这些怪物是数据派用混沌锈掺和记忆残渣造出来的!它们要把星界匠人们的灵感全吞了!你看它们眼睛 —— 明显是用《焚天录》第七卷的禁术,抽了人类的执念做出来的!”
星痕刚把鹿角刻刀碰到地面,一股寒意顺着刀柄爬上后背。
用灵视一看,星界的能量网被一层透明薄膜罩住了,薄膜上全是二进制代码,跟要命的蛛丝似的,正一点点收紧。
勇气树的树根肉眼可见地萎缩,树皮上的纹路被混沌锈重新刻成冷冰冰的计算公式,叶子也从翠绿变成灰扑扑的蓝紫色。
淬火池里的铁水不冒热气了,直接凝固成镜面似的数据流。倒映在里面的数据幽灵突然伸出液态手臂,穿过水面一把抓住刀匠的手腕,空气中立刻响起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
“完犊子!火铳扳机全冻住了!” 唐小棠一脚踹开星坠之巢的雕花铜门,寒气裹着幽蓝数据流扑面而来。
再看火麒麟,跟个冰疙瘩似的,身上霜花下面,本该冒火的纹路全变成奇怪的代码块。
她扣下扳机,枪管里飘出雪花似的数据,在空中拼出个贱兮兮的鬼脸。
火麒麟呜呜叫着,爪子在地上刨求救信号,结果刚碰地面,带刺的数据藤蔓 “嗖” 地窜出来缠得密密麻麻。
这些数据幽灵跟病毒似的到处乱钻,所到之处全变死寂。
《全职猎人》里锻造师派克诺妲的念兽雕像,眼神没了灵气,只剩下机械冷光,原本生动的表情硬邦邦地笑;村口老陶匠王大爷烧的陶罐,釉面那些漂亮的窑变花纹,全变成整齐的 0 和 1;就连花田里的花儿,斑点都被代码糊住,看着倒是工整,可没了半分生气。
老墨匠陈叔抱着缺角的《匠魂篇》从作坊冲出来,书页里的活字抖个不停:“有招了!古书说这些鬼东西最怕带感情的记忆碎片,特别是咱们手艺人失败时憋的那股火!” 他抄起刻着 “怒” 字的活字扔出去,缺角的字在空中烧起来,变出一道火墙,可算把扑过来的幽灵群挡住了。
雷耀的算盘珠子自己排好阵形,珠子上还映出幽灵的数据核心:“逮到命门了!打它们脑袋上的核心模块,一炮就能给干关机!” 胖子撬开算珠暗格,倒出用机械兽齿轮磨的电磁脉冲弹,嘿嘿笑着晃悠:“来尝尝这铁核桃,给这些数据孙子开开窍!”
**司徒雪的古琴突然 “嗡” 地一声巨响,冰蚕丝弦都拉成了满月似的弯弓。
她手指飞快地在琴弦上拨动,十二道闪着银光的音刃 “嗖” 地飞出去,音刃上还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湛蓝色的光痕。
音刃扎进数据幽灵身体的瞬间,“刺啦 ——” 一声,跟金属摩擦似的,震得人耳朵发麻。
那些半透明的家伙身上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可谁能想到,裂纹里 “噗” 地喷出一大团幽蓝的数据流,像沸腾的水银似的扭成一团,眨眼间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浑身还泛着诡异的紫光。
司徒雪的手指在琴弦上直哆嗦,冷汗 “吧嗒吧嗒” 往下掉:“坏了!它们在破解咱们的攻击套路!照这么下去,星界的防御网撑不过三分钟!”
星痕把刻刀狠狠插进地里,星石核心 “轰” 地迸发出金光,像蛛网似的在大家头顶铺开,结成了一层金灿灿的防护罩。
混沌锈凝成的长矛 “砰砰砰” 地砸在防护罩上,溅起的火花跟下流星雨似的。
星痕攥着刀柄的手都发白了,眼睛里烧着一团火:“还记得第一次对付混沌锈的时候不?那会儿咱们连武器用着都不顺手,不也扛过来了?” 说着,他一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那道吓人的疤,“这道疤是我救小棠留下的!咱们一起经历过的这些事儿,就是咱们最厉害的武器!”
唐小棠 “嗖” 地跳上火麒麟背上,伸手按在火麒麟脑门上。
火麒麟仰天长啸,喷出的火焰里飘着好多零碎的画面 —— 第一次见面时,星痕手忙脚乱打翻她药箱的样子;下雨天,几个人围着火堆讲小时候的故事;还有那次打了败仗,大家互相扶着走出废墟的背影。
这些带着温度的火焰一碰到数据幽灵,那些家伙原本机械的攻击节奏突然就乱了套,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人类才有的迷茫,身上的数据流也开始疯狂乱抖。
就在这时,星界核心那边传来 “吱呀吱呀” 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成百上千的数据幽灵突然变成钻头,疯了似的啃着核心外面的防护罩。
水晶做的核心表面全是裂纹,里头的光芒忽明忽暗,跟风中的蜡烛似的。
这时候,数据派领袖的虚影慢悠悠地从数据流里冒出来,他的长袍上不停地闪着星界防御系统的代码,手里的权杖顶端还转着一个漆黑的漩涡:“好好看看这些怪物!它们全是从你们心里最害怕的事儿里冒出来的 —— 小雪怕自己不够强,星痕总为过去的失败自责,小棠心里的童年阴影一直没好!”
雷耀急得脖子上青筋直冒,手抖得厉害,一把扯开被数据流烧出洞的衣服。
月光下,胸口那朵用玄铁算珠拼成的星界花慢悠悠转着,每颗算珠缝里都卡着机械兽齿轮的蓝光碎片,看着就像在说它们一起死里逃生的惊险事儿。
“打星界刚冒头那天起,咱们身上的伤就是最结实的盾牌!” 他扯着嗓子吼完,攥着手里的记忆碎片就往胸口按。
这些记录着匠人们酸甜苦辣的晶核,碰上齿轮零件瞬间炸开刺眼光花,眨眼变成会转的电磁脉冲圈。算珠表面光影乱闪,一会儿是老墨匠教徒弟认字时笑眯眯的样子,一会儿是星痕在战场上挥出第一刀的狠劲儿,还有司徒雪给快咽气的机械兽弹琴时掉眼泪的模样 —— 这些带着热乎气儿的回忆,这会儿全成了能杀人的家伙事儿。
黑色的数据浪头轰隆隆往前扑,和记忆的光芒撞上,炸开震得人耳朵发麻的巨响。
司徒雪手指在古琴上翻飞,弹出的音符变成金色锁链,一下子缠住数据幽灵。
星痕举着刻刀划开空气,每道刀痕都带着守护队发过的誓,在空中凝成闪着光的符文。
老墨匠大喊一声,手里的活字像长了腿似的飞起来,拼成 “守护”“希望”“永恒” 这些大字,裹着墨香就往数据派老大脸上糊。
勇气树的树枝咔咔响,跟骨头生长似的,树冠亮起金红色的光把黑暗往外推;老槐树的树根破土而出,变成带树皮纹路的大手,精准逮住想溜进数据裂缝的幽灵。
等司徒雪把《希望乐章》飙到最高音,星痕刻完最后一刀,老墨匠的文字浪头彻底把数据派老大埋住,怪事就来了。
那些之前牛气哄哄的数据幽灵,发出玻璃碎掉的刺耳声,身体碎成一堆光点,让星界的风一吹就没影了。
数据派老大的虚影在光里扭来扭去,空眼眶里闪着怨毒的光:“只要二进制还在,我们就死不了!等着瞧,你们那套文明早晚得让 0 和 1 给吞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记忆的力量撕成了渣。
星界花田里的露珠折射出彩虹光,那些蔫头耷脑的花儿,眨眼间就重新长出花纹,花瓣上的微光一闪一闪,跟在开庆功会似的。
司徒雪随手拨弄琴弦,一段欢快的曲子自己就冒出来了,琴弦上缠着的数据流变成了胜利花环。雷耀把耳朵贴在胸口的星界花上,突然哈哈大笑:“绝了!这些新纹路能和星界频率对上号!往后只要数据幽灵敢靠近,算珠自己就能报警!” 他得意地晃了晃衣服,算珠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在跟着他一块儿乐。
星痕摸着刻刀上新出现的纹路,那是刚才战斗时记忆力量留下的印子。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在唠过去的老故事。远处,星界的天边泛起白光,新的一天要来了。
星痕心里明白,这场胜仗只是暂时的,数据派那帮家伙就像藏在深海的大怪兽,说不准啥时候又冒出来搞事。但他握紧刻刀,感受着刀柄传来的温度 —— 只要守护队的信念还在,只要匠人们的故事能一直传下去,星界的光就永远不会灭。
风刮过花田,带着星界独有的香味,星痕迎着朝阳转过身,大步朝着欢呼的大伙儿走过去。下一场架怎么打,他们早就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