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北边的海面上，冰层正噼里啪啦地裂开。
唐小棠踩着火麒麟的背，火铳往冰窟窿里一杵，溅起的冰碴子落了满脸。
\"这鬼地方比《鬼灭》里的雪国还冷。\" 她裹紧了司徒雪织的羊毛围巾，围巾上故意留的线头缠在火麒麟的鬃毛上，扯得这大家伙直哼哼。
秘钥在勇气树洞里嵌了三天，表面的地图轮廓越来越清晰，最后干脆投影出条发光的航线，直指北边的冰封海域。
星痕拿着刻刀在冰面上划了道符，符文刚亮就被冻成了冰雕，\"初代星石主人失踪前，确实往这边来过。\" 他呵出的白气里还混着血丝，昨天凿冰时被碎冰碴划开了嘴角。
雷耀抱着裹了三层保温套的算盘，算珠冻得半天跳不动：\"检测到水下有巨型结构体，轮廓像艘倒过来的船。\"
他话音刚落，冰面突然 \"咔嚓\" 下陷，唐小棠眼疾手快抓住旁边的冰棱，火麒麟却半个身子陷进冰窟，水里突然冒出无数发光的触须，缠得它嗷嗷叫。
\"给我松开！\" 唐小棠举着火铳就往下射，特制的破冰弹在水里炸开，冰碴混着触须碎片往上翻。
火麒麟趁机挣开束缚，爬上来时身上挂着片半透明的鳞片，鳞片上还在流淌着银光，落在冰面上就冻出朵水晶花。
\"这是深海概念生物的鳞。\" 星痕捡起鳞片，指尖刚碰到就被烫了下，\"看来秘钥地图没骗咱们，这儿确实藏着东西。\"
他正说着，冰层下突然传来沉闷的钟声，像寺庙里的铜钟被泡在水里敲，震得人耳膜发麻，冰面上的裂纹里开始渗出青紫色的雾气。
司徒雪突然按住耳朵，新换的蚕丝琴弦绷得笔直：\"这钟声有问题！能干扰脑波！\"
她赶紧掏出松香往琴弦上抹，刚调好音，冰窟里就浮上来个古怪的玩意儿 —— 半人半鱼的身子，脑袋却是台老式留声机，喇叭口还缠着水草，转着转着就吐出张黑胶唱片。
唱片刚接触空气就自动播放，里面传出个苍老的声音：\"欢迎来到遗忘之海，访客需要回答三个问题才能见主人哦...\" 话音未落，留声机脑袋突然炸开，黑胶唱片飞起来割向唐小棠的脖子，被火麒麟一口咬住嚼碎，碎渣里掉出颗齿轮，上面刻着 \"第一题\"。
\"搞什么名堂！\" 唐小棠踹了脚冰窟，水面突然升起块冰碑，上面用发光的字写着：\"完美与不完美的区别是什么？\" 火麒麟瞅着冰碑直甩头，尾巴扫起的冰碴子在碑上砸出个小坑，那坑周围的字迹突然扭曲，变成 \"答案就在伤口里\"。
星痕突然用刻刀划破掌心，血滴在冰碑上，碑文瞬间变换：\"通过第一题。\" 冰窟里冒起更多气泡，这次浮上来的是群顶着玻璃罩的小机器人，罩子里灌着淡绿色的液体，每个机器人胸前都挂着不同的徽章 —— 有《鬼灭》的日轮刀标志，有《火影》的护额图案，还有个居然挂着雷耀算盘的迷你模型。
\"第二题：你们守护的究竟是星界，还是你们自己的执念？\" 机器人异口同声地发问，玻璃罩里的液体开始沸腾，有个机器人直接炸了，溅出的液体落在冰面上，竟长出丛开着机械花的植物，花瓣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掉机油。
唐小棠看着那些徽章突然笑了：\"这问题问得没劲。\" 她扯下围巾上的线头往冰窟里扔，\"你看这线头，缝围巾时故意留的，因为司徒雪说这样才像她织的。守护星界不就跟织围巾似的？咱们这些不完美的人凑在一起，才把破破烂烂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她话音刚落，所有机器人突然同时鞠躬，玻璃罩全变成透明的，露出里面蜷缩的光点 —— 细看竟是星界居民的记忆碎片。冰碑上的字变成 \"通过第二题\"，冰层下的钟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
雷耀的算盘突然疯狂报警，算珠全飞出来组成立体投影：\"水下结构体在上升！还有六十秒！\" 他把保温套扯下来扔了，算盘核心弹出根探针插进冰窟，\"是艘古代星舰！船底卡着块巨大的概念结晶！\"
第三道题直接浮现在星舰的船身上，用锈迹写着：\"愿意用最珍贵的东西交换真相吗？\" 唐小棠看着火麒麟耳朵上那道旧伤 —— 那是上次为了护她被概念怪物划的，突然明白了什么，把火铳往冰上一插：\"我最珍贵的是这杆破枪？不，是拿着枪跟大家伙并肩作战的日子。\"
星痕握紧卷刃的刻刀：\"我最珍贵的不是刻刀，是每次刻错纹路时，伙伴们帮忙修改的耐心。\" 司徒雪拨响断了根弦的琴：\"最珍贵的不是完美的旋律，是弹错时你们假装没听见的包容。\" 他们的话音刚落，星舰船身突然发出巨响，锈迹剥落处露出块巨大的舷窗，里面竟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初代星石主人？\" 唐小棠惊得后退半步，舷窗里的人穿着破烂的星舰制服，手里攥着半块秘钥，正对着窗外笑。他面前的控制台闪烁着红光，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里，能看到 \"概念深渊核心封印薄弱点 用不完美能量加固\" 等字样。
\"原来他没失踪！\" 雷耀的算盘突然自动计算起来，\"他把自己和星舰变成了活的封印，用星界的不完美能量压制着海底的概念结晶！\" 星舰突然剧烈震动，船身的裂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舷窗里的初代星石主人影像开始模糊，他最后做了个掰碎秘钥的手势，就彻底消失了。
冰窟里突然喷出股黑色的水柱，里面裹着无数概念碎片，最中间是块人头大的黑色晶体，表面流动着完美的几何纹路。唐小棠认出这玩意儿 —— 和完美之主核心的气息一模一样！\"原来概念深渊的根在这儿！\" 她举着火铳刚要射击，晶体突然分裂成无数小晶体，像雨点似的砸向众人。
火麒麟喷出金色火焰形成防护罩，可晶体穿过火焰时竟毫发无损，还在防护罩上烧出小洞。司徒雪急中生智，弹出段跑调的曲子，音波撞上晶体，竟让小晶体们开始互相碰撞。\"它怕不和谐的频率！\" 她大喊着故意弹错更多音符，琴身上的秘钥碎片突然亮起，音波瞬间染上金色。
星痕在冰面上刻出巨大的 \"缺陷阵\"，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刚亮起红光，就把附近的小晶体全吸了过去，晶体在阵中痛苦地翻滚，慢慢失去光泽。唐小棠趁机对着最大的黑色晶体射击，破冰弹里混着的墨香饼渣沾在晶体上，竟让它表面出现了裂痕。
\"用不完美的东西砸它！\" 唐小棠号召大家，一时间，雷耀缺了颗珠子的算盘、司徒雪断了的琴弦、星痕带血的刻刀全飞向黑色晶体。当这些带着生活痕迹的物件碰到晶体时，完美的几何纹路开始崩解，黑色晶体发出凄厉的尖叫，慢慢缩成拳头大小。
就在这时，星舰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船身的锈迹全剥落了，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星界特产 —— 有墨香林的树枝，有勇气树的果实，还有《鬼灭》刀匠锻造失败的铁锭。这些东西同时发光，和众人的攻击形成合力，黑色晶体终于 \"咔嚓\" 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冰面上。
冰封海域的冰层开始慢慢愈合，星舰重新沉入海底，只是这次船身上多了层金色的光晕，像是被加固的封印。唐小棠捡起地上最后块晶体碎片，碎片在她手心化作光点，钻进了火铳的枪管里。\"看来初代前辈的任务，该我们接过来了。\" 她望着重新结冰的海面，火麒麟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后背。
星痕在冰面上刻下新的记录，这次的纹路里，有星舰的轮廓，有初代星石主人的笑脸，还有他们几个满身伤痕却咧嘴笑的模样。司徒雪坐在冰窟边，用断弦弹出段温柔的调子，琴声随着海风飘向远方，冰面上的水晶花在琴声里轻轻摇晃。
雷耀的算盘总算恢复了动静，他看着投影出的新地图，突然指着北边的冰川：\"检测到新的能量反应，比这儿还强！\" 唐小棠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冰川的裂缝里正透出淡淡的金光，像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苏醒。
\"看来事儿还没完。\" 她拍了拍火麒麟的脖子，这家伙正舔着爪子上的伤口，听见这话突然精神起来，尾巴甩得像面小旗子。远处的海面上，几只带着机械翅膀的海鸟正盘旋，它们的眼睛里映着星舰沉没的方向，发出的叫声里混着齿轮转动的声响。
当夕阳把冰面染成金红色时，众人踩着火麒麟的背往回走。唐小棠的火铳枪管上多了道新的划痕，是刚才和晶体搏斗时留下的，她却看得乐呵呵的：\"这样才像样嘛，完美的枪打不出有脾气的子弹。\" 火麒麟嗷呜一声表示赞同，喷出的小火苗在冰面上烧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冰下的星舰里，初代星石主人留下的半块秘钥突然亮起，和勇气树洞里的另一半产生了共鸣。两道光柱穿透冰层，在星界的天空中汇成完整的秘钥图案，像枚歪歪扭扭的徽章，别在了星界的胸膛上。而谁也没注意到，冰封海域最深的海沟里，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映着唐小棠他们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