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闻你最近跟大王走的挺近的啊。”
正在房间思考的赵姬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声,转身看过去原来是嬴子楚。
“公子,自从回来后,许久不见,妾身还以为你娶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了呢。”赵姬看到嬴子楚后立即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
嬴子楚看她这我见犹怜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
其实他这次来,是想着靠着赵姬跟嬴稷的关系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进一步。
昨晚吕不韦跟他在房间谋划了一晚,本来今天来有许多的话要跟赵姬说。
现在看她这样子,他到嘴的话变成了“夫人莫要多心,我怎会忘了你。只是近日事务繁忙,未能常来看你。”
嬴子楚走上前,轻轻握住赵姬的手。赵姬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娇嗔道:“公子若真惦记妾身,便多陪陪我。”
嬴子楚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夫人,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商。如今大王年事已高,朝堂局势变幻莫测,我若想有一番作为,还需夫人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赵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问道:“公子打算让妾身如何相助?”嬴子楚便将吕不韦的谋划大致说了一遍,希望赵姬能找机会在嬴稷面前提及他的贤能。
赵姬思索片刻,点头道:“公子放心,妾身定会寻机进言。只是公子日后若得势,可不能忘了妾身。”
嬴子楚连忙承诺:“夫人放心,若我能成大业,定与夫人共享荣华。”赵姬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赵姬又问道,“我回来这么多日,怎么不见韩姬妹妹呢。”
嬴子楚随意的回道,“哦,她啊,在你回来之前回韩国去了,说是想自己王兄,带着自己孩子一起回去了。”随后又是想起了啥又说道,“前几天她回信说年前是回不来了,估计得年后了。”
赵姬听闻后笑着说道:“如此也好,一家人团聚,她也能安心。”嬴子楚见她并未多问,暗自松了口气。
“对了,政儿呢?”嬴子楚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儿子,如是疑惑的问道。
“哦!政儿啊,他带着玄钺不知道又跑哪去训练去了。”
嬴子楚点了点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勤勉,将来必成大器。”
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小嬴政手抱着玄钺,满脸兴奋地跑了进来。看到自己的父亲,他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行礼道,“父亲,母亲,我今天练剑又有了新的感悟!”
嬴子楚看着眼前这个聪慧果敢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政儿,你如此努力,日后定能辅佐我成就大业。”
嬴政握紧拳头,坚定地说:“父亲放心,政儿定当竭尽全力!”
赵姬笑着摸了摸嬴政的头,“政儿有这份志向就好,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这时,一名侍从匆匆走进来,在嬴子楚耳边低语了几句。嬴子楚脸色微变,起身说道:“夫人,政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在他快出门的时候又说道,“三日后的年夜,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吧。”
看着嬴子楚离去的背影,赵姬心中冷笑,“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阿母,父亲今天怎的来了啊。”小嬴政拉着她的裙摆问道。
“你父亲啊,许是多久没见我们母子二人了,想我们了吧。”赵姬摸着小嬴政的头说道。
“来,饿了吧,尝尝阿母新研究的糕点。”赵姬把小嬴政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刚刚被嬴子楚这么一打断,本来今天想着去跟嬴稷回复的,水车已经改良好了,现在只好明天早上去了。
第二日一早,赵姬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就往嬴稷住处走去。
咸阳宫飘起细碎的雪粒。
赵姬将新制的腊味合蒸与萝卜丝饼装入食盒,特意在夹层裹了层棉絮保温,牵着小嬴政踏入嬴稷的书房。
“大王,今日的早点添了新花样。”赵姬掀开食盒,腊香混着麦香顿时弥漫开来,“腊鸭、腊肠皆是按赵国风味腌制,萝卜丝饼用羊油起酥,配了椒盐蘸料。”
嬴稷搁下竹简,目光却落在她鬓角未化的雪粒上:“听说你连着七日宿在工坊?”
“不碍事。”赵姬用帕子轻轻按去雪水,从袖中取出改良后的水车图纸,“此番前来,是想禀报大王,水车改良已全部完成。”
小嬴政挣脱母亲的手,蹦到案几旁:“曾祖父!现在的水车可安静了!玄钺蹲在旁边打盹,都没被吵醒!”说着还学老虎打呼噜,逗得嬴稷轻笑出声。
“哦?说来听听。”嬴稷接过茶盏,热气氤氲间目光灼灼。
“回禀大王,”赵姬展开图纸,指尖划过新标注的细节,“传动部位改用巴蜀松脂混合麻油润滑,即便零下十度也能顺畅运转;齿轮外裹三层牛皮,再垫软木衬,运转声减弱七八成。最关键的是增设了离合装置,”她抽出另一张简图,“遇水流过急或结冰,扳动机关便能让水车暂停,避免损毁。”
嬴稷摩挲着图纸上细密的纹路,突然问:“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等到开春再动手?”
小嬴政抢答道:“阿母说‘冬天修好,春天就能多浇十亩地’!而且...而且...”他眨巴着眼睛,“曾祖父不是说‘机会只给勤快的人’吗?”
“倒是会学以致用。”嬴稷笑着弹了下孩子的脑门,又转向赵姬,“工匠们可有怨言?”
“起初有人不解,”赵姬神色坦然,“但当他们看到改良后的水车在结冰的水渠里照常运转,便都明白了。墨离老师傅还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精巧的灌溉器具。”
“好!”嬴稷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轻晃,“明日就让丞相拟旨,在三川郡选五处田地,连夜安装水车。赵姬,你亲自督办此事。”
小嬴政突然拽住嬴稷的衣袖:“曾祖父,我能去看水车浇地吗?玄钺也想去!它可听话了,保证不吓跑田鼠!”
“哈哈哈,自然能去。”嬴稷刮了下孩子的鼻尖,“等开春,本王要带着文武百官,一同去见证这‘铁轮汲水’的奇景。”
赵姬福身谢恩,正欲告退,嬴稷却叫住她:“且慢。孤听闻巴蜀松脂珍贵异常,你哪来的渠道?”
空气骤然凝滞,小嬴政紧张地攥住母亲的裙角。
赵姬却从容笑道:“说来惭愧,是用妾身亲手做的糕点,与巴蜀商人换的。那人尝了芙蓉糕,连称‘胜过蜀地所有茶点’,当即愿以十斤松脂交换方子。”
赵姬没说实话,其实是她让乌氏倮用一点点的精盐换来的。
“原来如此。”嬴稷若有所思地抚须,“你这双手,既能制精巧器械,又能做人间美味,倒是让孤想起一个人。”他目光望向远处,似是陷入回忆,“当年宣太后掌政,也常以美食结纳朝臣。”
小嬴政仰起头:“曾祖父,宣太后是很厉害的人吗?”
“自然。”嬴稷声音渐柔,“她教会本王,治国如烹小鲜,火候与分寸缺一不可。”他看向赵姬,眼神意味深长,“你与她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莫要学她晚年...”
“妾身谨记大王教诲。”赵姬行礼道。
“罢了,下去吧。”嬴稷挥挥手,目光又落回案上的腊味,“明日再做些辣口的,这雪天吃着倒是痛快。”
出了书房,小嬴政仰头问:“阿母,曾祖父说的话,你害怕吗?”
赵姬蹲下身,将儿子冻红的手捂在怀中:“政儿,记住,越是高处越要谨言慎行。但也别怕,”她握紧儿子的小手,“只要我们一心为秦国,就没什么可惧的。”
玄钺似是听懂了,蹭了蹭小主人的腿,发出“嗷喔嗷喔”的声音。